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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气源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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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昀然的这一击可谓又准又狠。

    叶清璇此刻刚刚向上纵跃,四周无处使力,想要再次快速闪避是很难的。而她刚刚使用过的多重虚影绝技九天梵音,则是一个消耗极大的能力,在一场战斗中很难使用出第二次。

    传闻天山鹞鹰常年在冰雪覆盖的天山之巅捕捉猎物,具有极强的感知力和奇快的行动速度,而此刻张昀然从万古星河卷里召唤出的这只天山鹞鹰,距离叶清璇不过一丈远而已。眼看叶清璇已无处可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忽然闪现在了天山鹞鹰的上空,竟然是赤兔兔和王自在!没有人看清赤兔兔究竟是怎么完成的这次移动。只见王自在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张符纸,此时符纸上的咒文骤然亮起,隐隐竟似有千百人一同诵念,而天山鹞鹰的身体却好像忽然迟滞了一下。

    “仙术?缚仙诀!”

    王自在的手指上忽然泛出银白色的光芒,只见他手指疾动,凌空虚画,旋即大喝一声,“吒!”符纸飞射而出,迅速变大,然后把天山鹞鹰包裹在了其中。

    鹞鹰虽然此前受到符咒影响,行动已经有些迟滞,但此刻仍是拼命挣扎。奈何这符纸竟好像忽然变得无比柔韧,任凭鹞鹰如何挣扎,它随着鹞鹰的动作不断变化形状,但又紧紧地将其包裹其中,并且一点点以眼见的速度越来越小,最后竟又变回了最初的一张薄薄的符纸。只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符纸上原本写满的咒文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鹰头的形状,被四五条粗大的铁链紧紧锁住。

    “哼,缚仙诀。”张昀然冷哼一声,双手再次合圆虚空画出太极。

    “万古星河卷?万海归潮!”

    只见星月擂台上,忽然好像海水涨潮般,只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升起了一个圆形的大水柱,水柱的范围刚刚好只覆盖了空中的杜轩三人。这水柱增长十分迅速,三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水面吞没了。

    张昀然大喝一声,“赵无极!”

    赵无极旋即会意,单膝跪地,一只手按在地上。“方术?急冻术!”

    以赵无极在地上的那只手为中心,一股冰峰竟急速扩散,一瞬间星月擂台之上仿佛温度下降了几百度,饶是这些常年修炼的异人,连离着擂台很远的人都感觉到了那一股无法阻挡的寒意。天地变色,仿佛进入了一个冰雪世界!而那股吞噬了三人的水柱,竟在一瞬间凝成了冰柱。

    所有人都没有了声音。胜负已分了么?

    谁都知道,若是被冻在冰中,因为身体不能移动分毫,也不能发力,就算你天生神力,也无法破冰而出。虽说世间诸般异法可破坚冰,但大多需要双手结印或是念诵咒语,在冰冻之中也无法完成。不消一时三刻,就算是大罗神仙,只怕也要把命丢在这冰冻之中了。

    此刻,离着擂台比较远的一个小山坡上,一个白袍老人忽地站了起来,就要踏步向前,而旁边另一个人一把拉住他。

    “别急。”听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杜轩三人的师父,清一老人。

    “还别急,你那三个徒弟,再一会儿命就没了!”白袍老人急吼吼地道。

    “都说了别急,这才哪到哪啊。你都七老八十了,能不能稳重点啊。”清一老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十分轻松,没有一点焦急的意思。

    “我......”

    而此刻还有一个人和白袍老人一样紧张,此人就是场边的陆康。作为十二绝试炼的场监,他需要尽可能保证双方的性命安全,但又必须做出令人信服的裁决。眼下这个情景,若是在平常,只怕陆康早就终止了比赛,让赵无极解冻,救出冰中的三人。然而不知为何,此刻他却似乎有些犹豫,又好像在期待着些什么。

    忽然,“呲”一声从星月擂台的冰柱中响起。只见高耸的冰柱的腰部似乎一束淡青色的光一闪而过。刹那间,冰柱竟齐腰断成了两截,上面的一截轰然倒地,一声巨响,碎成了一地冰渣。人们还没反应过来,竟似和刚才一样的淡青色光影如同刀锋乱舞。

    这淡青色的光影也不知是什么,接触坚硬无比的冰块的一瞬间,冰块也不见融化,就生生地被切成两截。一时间,原本巨大的冰柱竟被切得稀碎,四散飞出。刚才被冻入其中的三人,此刻又重新站在了擂台上,只是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有点狼狈。

    王自在一边抱着胳膊一边打着寒颤,“杜......杜轩你,不是我说,你也不快点,冻死我了......”说完他一头贴上赤兔兔的脖子,“赤兔兔你穿着这么厚的皮袄应该不冷吧,借我暖暖......”

    赤兔兔一脸吃了坏了的胡萝卜的表情,“你要再这样,我立马给你冻回去,方术这种雕虫小技,冻起来可比仙术暖和多了,你要不要试试。”

    王自在立马坐直了身子,一脸正气凛然道,“不要。”

    场外所有人,包括场中的三个十二绝,都是一副下巴惊掉了的表情。刚才发生了什么?那淡青色的削冰如泥的光究竟是什么?他们三个明明已经被急冻术冻住了,能做什么呢?

    而陆康的眼中,此刻竟似露出了孩童般惊喜的表情。他轻轻地自言自语着,“气源刀法,竟然真的是气源刀法,这世间竟真有人会了气源刀法......”

    远处山坡上,白袍老人刚吁了口气,这会儿又激动地坐不住了,“轩儿这孩子,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化气为刀,锋锐无形无质......”

    清一老人笑道,“你就知道送孩子们些宝物拉拢他们,也不关心他们的修炼。轩儿的气源刀,如今已经突破八重啦。”

    气源刀法,在江湖上如今已鲜有人知。其基本原理,是接收并操纵世间万物的气蕴。气蕴与异术中常见的真气不同。真气来源于人体,是由长期锻炼的强劲内力外化形质而成,通常用以引动各色法宝仙器。

    而气蕴,顾名思义,世间万般事物皆有气蕴,大到苍穹星月,高山汪洋,小到一只小小的蚂蚁,或是一粒沙尘,其间皆有气蕴的流动。气蕴就像是这个世间万物之间的连接,又像是这个世界系统中蕴含的信息。更有甚者,认为气蕴中隐藏着世间颠倒轮回、星月轮转、生老病死背后的终极真理。

    不同的人对于气蕴有不同的感知,即使是普通人,也有能不时的感受到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气蕴。最常见的莫过于人们在交往中即使不做任何沟通,有些人也能通过气蕴感受到别人情绪的变化,比如愤怒、开心等。再比如,有人会忽然产生对于未来的某种预感,又或是忽然产生了对于危险警觉的本能,这些都是对于气蕴的短暂感知。

    在这个世上,有一种极为罕见的体质。拥有这类体质的人,能够稳定地非常敏锐的捕捉到大范围内的气蕴。他们直觉敏锐,拥有超强的感知力。更有甚者,不仅能够感知,还能够吸收天地间的气蕴,对自我的身心进行颐养和修复,治愈伤痛,且能化解诸般心魔,如愤怒、仇恨、嫉妒等等。

    只有拥有这类体质的人,才有机会修炼传说中的气源刀法。所谓气源刀法,是将世间无所不在的气蕴提取、凝聚,形成有形有质的刀锋,即可附加于普通事物之上,依托事物的本身的形态和属性强化成刀,精通者亦可直接驱使气蕴,使刀于无形。由于不受物质形态的约束,气蕴凝成的刀可以无限锋利,削铁如泥,并且无需受到身体的约束,大大提高了刀法的灵活度和攻击范围。

    杜轩的师父清一老人,正是拥有这种体质的人,也是世间仅有的的气源刀法的传人。神奇的是,杜轩上山时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也拥有和他一样的体质!即使只有四五岁,杜轩对于气蕴的感知和吸收已经收放自如,呼吸吐纳之间竟有气蕴流入其身,滋养五脏六腑。更有意思的是,这种天赋似乎杜轩自己并不知晓。

    清一老人非常喜欢杜轩,待他如几出。杜轩也非常勤奋,不过十几年的时间,他竟已把气源刀法练至八重,也就是刚刚他使出的这一手“无形无质”,直接以气蕴为刀,将冰柱斩为碎片。而清一老人自己也不过只掌握到九重而已。这气源刀法共有十重,八重已是登峰造极。第九重传闻只有生死间大彻大悟的时刻方能领悟,而这第十重却从未有人见过。

    刚刚用“无形无质”切碎了冰柱的杜轩,此刻却顾不得周围人惊诧的目光。他的神识海中,那个在现实世界中正在和赤兔兔插科打诨的王自在,此刻却在用非常严肃的声音说道,“轩,清璇,赤兔兔,此战非同小可。”

    “郑炎刀法及其刚猛多变,杜轩的气源刀虽锋锐,但因没有有形刀的依托,无法与郑炎硬碰硬。赵无极和张昀然的牵制也非常棘手,使我们难以合力攻击郑炎,且稍有不慎就会中阴招。若是继续胶着下去,只怕对我们不利。”

    “刚才赤兔兔说的大家也听到了。万古星河卷虽是世间至宝,那杆乾坤笔却只是真气浸润的凡品,若是受击必定会破碎,并且乾坤笔与使用者真气相连,只有一支,只有这一支损毁了才能开始制作新的。若是我们击碎乾坤笔,张昀然就无法再继续战下去,这是我们今天的突破口。”

    “轩,清璇,赤兔兔,我们一会儿这样......”两人一兔听着,脸上立刻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