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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大陆之上。
武国。
西南王府。
已是深夜,伴随着一道婴儿的哭泣声,一道白光直射京都皇宫。
……
京都皇宫
在一处密室之中。
首位坐着一人,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着二色金龙大黄袍,雍容华贵,不怒自威,正是当朝武宗帝。
边上立着一个老太监,左手抱着一拂尘,身着花色大蟒袍,立于一边。
下边齐齐坐着四位大臣,等待武宗帝说话。
“诸位爱卿不必拘束,今日唤诸位前来,无大事,聊天解闷罢了,顺便让诸位品一品刚从西南郡进贡的吉子糕。”
武宗帝哈哈一笑,率先缓解气氛,又指了指身旁的一盒点心,盒子上写着吉子糕三个大字。
要说西南郡有两样点心不得不尝,一是桔子糕,二是桃花酥。
“魏思亮,你把这点心分发下去,让诸位爱卿饱饱口福。”
边上的老太监动了,他拎起点心盒子给下面四位大臣一一分发,掀盖时有意无意地多停顿了几秒,四位大臣皆是将这“吉子糕”三个字看得清清楚楚。
起先他们以为武宗帝念错了,现在一看还正是吉子糕。
武宗帝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说道:“诸位爱卿别愣着了,都尝一尝,尝一尝。”
“多谢陛下!”
四位大臣谢过以后,才拿起这吉子糕尝了一口,确实不错,口感软软糯糯,味道香甜可口,其中一股桔子的清香更是沁人口鼻。
只是武宗帝将他们四位聚集到了这幽暗的密室中,却只是为了吃点心,多少让人有点猜疑,还有这吉子糕,明明就是桔子糕,为什么要叫吉子糕?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开口询问,一时间吉子糕虽然香甜无比,几位大臣却又如同嚼蜡。
良久,武宗帝才哈哈一笑,“诸位,别光吃呀,说一说,味道如何?”
“多谢陛下厚赠,此糕点味道香甜无比,令微臣回味无穷,说来惭愧,微臣家中虽然点心无数,但与这吉子糕一比,实乃糟糠……”
一位大臣率先站起来恭维,这个人身着正二品官服,约摸到了中年,满身儒雅气质,眼中一抹精芒,言语表情间满是真诚,逗得武宗帝哈哈大笑。
“行了行了,你这个老狐狸,快坐下吧。”
武宗帝指着这位大臣打趣了一句。
另一位大臣也站了起来,啧啧称奇,他身着正一品官服,发须花白,“陛下这吉子糕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内秀其中,吃了已过半晌,老臣仍旧口齿留香。”
武宗帝立即站起来,亲自搀扶这位大臣,“您老快坐下,坐下说,坐下说。”
“多谢陛下!”老臣坐下。
另外两位大臣也纷纷奉承,武宗帝一一回复,看样子这位武国的掌舵人今天心情还不错。
底下四位大臣官职皆是不俗,换句话说,这四位离了皇帝,都是跺一跺脚就能震动朝野的大人物,能成为这样的巨擘,个个都是人精。
客套了一番过后,武宗帝才坐回原位,正了正神色,不过依然有三分笑意。
“想必众位爱卿都已收到西南郡内传来的消息,西南王木峰那老小子,我的老兄弟,老来得子,而且还是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朕都为他高兴,众位爱卿怎么看?”
四位大臣听到这番话,这才是坐稳了椅子,武宗帝身为武国天子,又怎会只是把他们叫来吃吃点心呢,木峰得子,吉子糕,似乎大有深意。
不过深意归深意,在不确定武宗帝具体想法的情况下,几位大臣也只好含糊其词。
“木王爷与陛下情同手足,雄踞西南边关,战功赫赫,文武双全,实乃微臣所敬仰,虽非皇室,却胜似皇室,如今喜得贵子,便是微臣也感到由衷的高兴!”儒雅的二品官员再次率先恭维,面露笑意。
“西南王虽为异姓王,却忠心耿耿,镇守西南边关,抵挡燕贼,实乃国之栋梁,得子是真,可王妃却因此香消玉殒,半喜半忧,可想而知他如今的心情恐怕五味杂陈呐。”
另一位身着蟒袍的也开口说话,面露忧伤,话说他这蟒袍和魏思亮的可不一样,魏思亮的蟒不过一爪,而这位主儿的确是四爪,地位可想而知。
“小芸和小峰何其恩爱,如今小芸难产而逝,也不知小峰能不能挺住,唉!”
发须花白的老臣也叹气连连,武宗帝连忙安慰。
正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显得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
“西南王虽然战功赫赫,却恃宠而骄,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也就罢了,甚至就算陛下的旨意,他都说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原以为他已到知天命之年,活不了几年了,谁曾想居然老来得子,这是一个大威胁啊,陛下!”
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着正三品官服,长相阴柔,与大太监魏思亮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砰……
武宗帝当即震怒,一拍桌子“放肆!曹青,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骂的是谁?”
“回陛下,臣骂的是西南王兼西南军主帅——木峰!”曹青跪下,不卑不亢地说道。
“乱臣贼子!给朕滚出去!”
武宗帝真的是被气到了,上前一脚将曹青踹翻,还不解恨,将挂在一旁的宝剑抽出,欲要一剑杀了这曹青。
“陛下不可。”
“三思啊,陛下。”
“陛下息怒。”
……
被其他三位大臣和太监魏思亮齐齐拦住。
武宗帝想了想作罢,撒气般将宝剑扔在了地上,坐回主位,吩咐道:
“传朕旨意,军机大臣曹青诋毁西南王,屡教不改,即今日起,摘去顶戴,令闭门思过,无朕旨意,不得迈出家门半步!”
“臣……遵旨……”
曹青如遭雷击,内心却欢呼雀跃,按理来说,这位曹青能坐到军机大臣上来,也不至于会这么地愣头青式发言,可他偏偏怼出了口,为什么?
因为他在赌,他赌武宗帝是打心底里憎恨木峰的,从一开始的吉子糕,再引申出木峰老来得子,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吉子糕为什么不叫桔子糕,因为少了个木,所以香甜可口。
再说了,武国律法森严,他一个正三品官职诋毁王爷兼军队主帅,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而武宗帝只是暂时剥去了他的官袍,令他闭门思过,说明什么,他赌对了!
“滚!”武宗帝怒喝一声。
于是曹青连滚带爬,离开了密室。
另外三位大臣则是面面相觑,实则心里跟明镜似的。
又过了一会儿,武宗帝缓缓平息了怒意,问道:“我的老兄弟老来得子,朕自然也不能小器,得给他送些贺礼,不知诸位爱卿有何建议?”
贺礼?
三位大臣再次发懵,这怎么建议,自己刚刚是为西南王说好话来着,突然提到贺礼,不知道该如何发言,送太好的吧,武宗帝或许会不悦,送太次的吧,又对不起自己刚刚立的人设。
“魏思亮,你来说说。”武宗帝看向大太监,示意他开口。
而这个魏思亮,似乎早已有备而来,掸了掸手中拂尘,“陛下,老奴认为,应该送两份礼,一为刚诞生的世子,二为已故的王妃。”
“哦?哪两份礼,说来听听。”武宗帝来了兴趣。
“前不久,钱王庄赠予了一只和田玉锁,无论品相材质皆为上上乘,这玉锁又名长生锁,寓意着长命百岁等吉祥之意,实乃贺礼的首选,此为第一份贺礼。”魏思亮侃侃而谈,声音尖细阴柔。
武宗帝听完直接大手一挥,“准了!”
“你接着说。”
魏思亮再次掸了掸拂尘,说道:“陛下是知道的,西南郡有一个特殊之处,就是不设郡守,木王爷主外,守疆卫土,而王妃主内,管理郡内一切大小事宜,如今王妃已逝,一来木王爷难免寂寞,二来郡内诸多事宜也无人操持,所以老奴想……”
“放肆!”
武宗帝突然怒目圆睁。
“你可真是个狗奴才!此举一出,天下人当如何想朕?朕该是何等昏庸?西南王尽忠职守,戍守边关,王妃才刚刚过世,我就给他送去一个女人?嗯?”
“陛下息怒!”
三个大臣纷纷跪地劝解。
魏思亮也跪在地上,却无比坚定,“老奴自知罪该万死,但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郡也亦然,若无人管辖,不消几日,西南郡就乱了套了,还请陛下恩准!”
武宗帝还要再骂,三个大臣按奈不住说话了。
“陛下息怒,微臣觉得魏总管所言有理,王妃之位不可一日无主!”
儒雅的二品大臣冒死直言。
“皇兄,臣弟附议!”蟒袍大臣也求情。
“陛下,老臣认为魏总管此言有理,还请陛下以国为本,暂舍兄弟情谊,为西南王赐婚!”发须花白的老臣也力挺魏思亮。
“国公,你怎么也……哎,罢了罢了,魏思亮,此事交于你全权处理!”
武宗帝扶着头,满是难以抉择的痛苦神情。
“嗻!”魏思亮躬身谢过。
“赐长生锁是朕的意思,至于赐婚则是……”他突然又来了一句,看向底下三位大臣不言语。
三个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只得俯下身段,齐声说道:“是臣等的意思……”
这下好了,三个大臣想明哲保身也晚了,现在被齐齐拉下了水。
武宗帝这才看向魏思亮,问道:“可有人选?”
“京城柳家适龄女子众多,个个温婉贤良,实乃首选!”
魏思亮眼神一亮,连忙介绍。
“你去挑选吧,哎,朕乏了,都散了吧!”
武宗帝抚着头起身离开了密室。
“哎!”
三位大臣齐齐叹了一口气,他们现在才知道,曹青和魏思亮不过就是诱饵罢了,武宗帝拿着鱼竿,钓的就是他们这三条大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