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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和赵衍的关系在这段时间密切了许多。
或许是最脆弱的一面已经被赵衍见过?又或许是游湖时一起跳进湖里救人?
这一日,楚月看过楚明轩后正要回自己房内。
经过赵衍院外,见到有个身影蹲在地上哭,她走上前去,见是赵衍那名丫鬟安青。
“你怎么了?”楚月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虽然她对安青印象很一般,但如果别人有需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还是会帮一把的。
安青抬起头,看清是楚月后,说道:“楚小姐,我刚刚给王爷擦书桌,见到桌上粘了点东西,擦不掉,就想用小刀铲一下,谁知把桌子铲坏了。”
她抽抽噎噎的说道:“那是王爷最喜欢的书桌,王爷回来了肯定会生气,怎么办啊?”
楚月想这应该不算很大的事吧?用小刀铲顶多就是划破一点点,估计是表面的漆给铲掉了,上一下漆应该就可以解决。
便安慰安青道:“别哭了,是不是漆掉了?漆掉了再拿去上漆就行,等靖王殿下回来你好好跟他说说,应该没事的。”
安青听罢,哭得更大声了,“这张桌子王爷都用了十年了,做桌子的漆匠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肯定补不回来了。”
边哭又边扇自己耳光,“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铲王爷最喜欢的桌子,那可是王爷最喜欢的桌子啊,去哪儿都带着的。”
一张书桌去哪儿都带着?
这么重的书桌,去哪儿都带着?
楚月嗅到了些不对劲的味道。
安青又道:“楚小姐最会想办法了,您能不能跟奴婢一起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好不好?”
楚月不想去,直觉告诉她这张桌子背后的故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安青看楚月站着不动,讨好的说道:“大家都说楚姑娘又会制药、又会瞧病,便是如那菩萨再世一般,您就跟奴婢一道去看一眼,行不行?”
楚月道:“安青,王爷的院子我不能随意进去的,你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安青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你们谁都不帮我,谁都嫌弃我,罢了罢了,我便去寻根麻绳吊死去。”说着便起身往院子里跑去。
“你……”楚月想叫住她,但她已经跑前去了,楚月左右看看没人,担心她真的想不开做傻事,还是跟了进去。
安青跑进了书房,站在书桌旁边,似乎在找绳子。
楚月跟前去,“安青,你别……”刚想继续劝,便赫然见到了那书桌的蹊跷。
书桌分成了上下两层,中间有一个夹层,夹层里静静躺着一幅画,那是一个女孩子的肖像画,柳眉凤眼,袅袅婷婷。
楚月只一眼便认出这是令妃,准确的说是少女时期的令妃!
但这少女的眉眼虽是令妃年少时的样子,气质却完全不同,如果说令妃给人的感觉艳丽而媚人,那这少女便是娇俏灵动清新怡人的,大抵是年纪不同心境不同所以显得不一样吧,楚月胡乱想着。
不过楚月越看越觉得这少女仿佛在哪儿见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你在干什么?”
楚月心里一跳,抬起头,看到了赵衍。
赵衍再没了前几日相处时的和煦温暖,现在的他满脸冰霜,浑身笼罩着一层即将爆发的戾气。
楚月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赵衍一步步走近楚月,冰冷的说道:“出去。”
楚月心虚起来,望着赵衍想解释些什么。
赵衍见她没动,一拂手,书桌边的砚台掉到地上,碎成了两半,在狂怒的边缘,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本王叫你出去!”
楚月看看地上的砚台,又看看赵衍,猛地跑了出去。
赵衍只觉得头痛欲裂。
楚月跑回屋,缩在床上,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令妃,那次在皇宫她就知道靖王跟令妃之间的不寻常,当时她只是乱想这王爷该不会是因为令妃不娶妻吧,谁知一语成谶!
自己为什么那么蠢?明明感觉很不对劲,还跟着安青进了书房?
接下来的几天,楚月和赵衍都尽可能避免跟对方打照面。
众人看着起疑,但王爷的私事,谁都不敢多嘴。
这天,楚月还是照旧来看楚明轩,楚明轩行动已基本无碍。
楚月寻思着,再过不久楚明轩应该就可以出门了,做戏做全套,还是得去大理为祖母上香祈福,到时免不了要跟宗亲们见一见。
来的时候为了减少辎重,礼品什么的本来带的就不多,临到昆明时又遇袭,携带的东西更是几乎毁得一干二净,现在是该准备准备了,只是哥哥还需静养几天,不方便出门,那就自己去吧。
跟楚明轩商量了一番,楚明轩也觉得有道理,便将银票给了楚月,嘱咐她小心点。
桑枝去请示赵衍的时候,赵衍正在忙,听到说是楚姑娘要出门买东西,便吩咐了龙影一起去。
三人在街上走了几个时辰,总算把要买的东西买得差不多了,待到逛完最后一个店铺,桑枝和龙影皆是挂了满手的礼品。
日影西斜,三人打算回府。
就在这时,楚月看到斜对面有一间书画铺子,忽地想起那方砚台。
过去的这几天,她考虑了很多。
那个安青明显有问题,她打听了一下,原来是令妃进太子府前托付给靖王的人,而靖王既然能把安青留这么久,说明对令妃一直是余情未了的。
楚月打了退堂鼓。
虽然自己确实对靖王很有好感,但他心里已经有一个令妃了,还能有多少位置留给自己呢?
这个时代的人或许不介意,可自己却是介意的,宁可单着,绝不凑合。
自己将来的白马王子,心里只能装着自己一个人,当然楚月也知道这个要求在这里大概很难实现。
可她也不一定非要结婚嘛,与其嫁到哪户大宅去斗姨娘斗小妾斗通房,搞不好还有家里的一大堆亲戚妯娌三姑六婆的事情要处理,她还不如安安稳稳待在楚府做个老姑娘,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碍着别人自己也舒心,何况原先祖母和娘不就是这么打算的么。
想通了这些后,她便释然多了。
事情既已发生,虽然她并不是故意要到靖王的书房偷窥,但怎么说自己也还在靖王府住着,到时回京可能还要跟王府侍卫们的车队一起回去,总不好跟靖王搞得太僵。
要不买方砚台?跟靖王握手言和算了?
思考间,楚月就吩咐桑枝和龙影先把礼品放到旁边马车上,自己去书画铺买方砚台。
俩人不肯,说一定得跟着楚月。
楚月笑了,指了下对面,“就在那儿,几步就到了,你们俩手上还拿着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没事的,就一下子,我买完就过来。”
俩人无奈,只好往马车走去。
楚月进了书画铺,细细看了一会儿,正准备拿起一方砚台,便闻到一阵奇异的香气,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桑枝狂奔进了赵衍的院子。
听到她急促的脚步声,赵衍抬起头,在看清来人是桑枝的那一刻他心里漏跳了一拍。
“王爷,楚姑娘不见了。”
赵衍感到身体被巨大的空洞瞬间吞噬。
“什么意思?怎么不见了?”
“我们准备回府,楚姑娘让我们去放礼品,说自己去买方砚台,等属下和龙侍卫放好东西,再回书画铺,就见不到楚姑娘了。”
一股强烈的怒气冲上赵衍心头,“不是让你们两个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吗,怎么还会离开?!”
桑枝垂着头不敢说话。
“在哪儿不见的?”
“城东麻雀街,龙侍卫在那儿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