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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看了许久:“小姐,其实抚远将军也没他们说的那么丑,总比那些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草包强。小姐嫁给他不亏的。”
“就你知道。”梓瑜听了无奈的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梓瑜倒是不服气了:“奴婢还知道夫妻要过一辈子的,不能光看人长的好,还是得看人品的,虽说长的好看,人看着心情就好,可过日子还是要看对你好不好。更何况将军长的也不丑,只是有道疤而已。”
梓瑜哑然失笑:“你这丫头,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玉竹小声嘟囔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府里的妈妈们都是这么说的。”
梓瑜看她说的认真,便不再闹她,抬眼望向窗外。
韩旭好看么?
当然好看,只是那道疤痕确实有点触目惊心。
她至今仍清楚的记得上辈子第一次见韩旭时的情景。
那时她刚死,被沈瑾厌弃的她,被胡乱卷了张草席,弃在荒郊野外,孤魂无依便徘徊在荒野。
那一日,听说过往的路人议论着,说“大晟朝大胜,破金兵十万大军,保边关十年安定。陛下龙心大悦封其为常胜武侯。”各种赞誉的消息。韩旭大概忙于赶路,以几日未梳洗,下巴上满是胡茬,头发衣服上满是黄沙,远远看见她的尸骨,那时已是常胜武侯的韩旭,如钢铁般的身躯猛的一震,连滚带爬的下了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尸骨前轻轻抱起,也不嫌弃满是苍蝇蛆虫,一滴泪落在她的尸骨上。
那刻梓瑜竟觉很是温暖,,他小心翼翼的用随身佩戴的长剑挖了坑,把她埋下去,也把那柄长剑放了进去,默不作声的埋好坟茔清理干净周围的杂草。
那一日,他独坐与那个刚埋好的坟茔旁,一杯接一杯连饮了三壶酒,直至第二日清晨,他勉强的站起身子,站了许久,红着眼眶问了一句:“你可曾后悔过。”说完转身纵身上马而去,风吹走了英雄眼底的水汽。
自是自终,他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对不起,我来晚了。”
第二句——“你可曾后悔过。”
当日,京城便传来他凯旋,进宫面圣的消息。在君王为他办的庆功宴上,他言吾爱已逝,再无娶妻之心,拒绝了所有的联姻。
再便是二十年后胡人大举入侵,他与胡人对战数月,枭首而死,边关百姓人人为他披麻戴孝,,他唯一的遗愿便是与楚家二小姐合葬。
二十年,他们终究在一起了。想着梓瑜便红了眼眶。露出一个含泪的微笑:“是啊,这辈子怎可以错过一个这么好的人呢?”
玉竹尚未来的及回答。
马车外,响起马急促的嘶鸣声。
街上传来哄乱的奔跑和议论声,还有慌乱的脚步声。
“马惊了,马惊了。”
“大家快跑,快跑啊。”
“别急,别急,……大家快看,抚远将军。”
“抚远将军救人了”
………………
梓瑜听见声音,聊起帘子,瞥了一眼,就见视野尽头,一匹马从街尽头狂奔而来,黑马过处激起一阵旋风,马蹄发出踏踏声响。
路上的行人纷纷惊慌失措。
带小孩的大人纷纷抱起孩子,有胆小的已吓的面色发白,有闪避不急的小摊贩摊子都被撞翻了。各种蔬菜,瓜果布匹还有一些小玩意跌落的满地都是。
街上瞬间空荡荡的。
昌平侯府的车夫姚叔自然也注意到那匹发狂的马,赶紧高高的勒住马的缰绳。
“吁——”
长长马嘶声响起,快步奔跑的马被止住步伐。
马车里,女眷因马骤停,失去平衡,都从座位上摔下来,那匹发狂的马跑的实在太快了,如一块毫无头绪的石头,强横的要撞开前面的一切障碍,那障碍恰好便是昌平侯府的马车。
面对狂奔而来的疯马,姚叔吓得体若筛糠,缰绳脱了手。魂魄具失他反身转向车厢里,拼命推了一把梓瑜:“二小姐快跑。”
梓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下马车。便看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似乎一只箭羽朝疯马射了过来。那疯马眼睛中箭,应声而倒。
惊慌的人群中传出喝彩声。
“抚远将军好身手。”
一切就发生在瞬间,疯马倒地,她才从马上落下来,眼看就要摔倒了,身侧忽然刮起一阵风,她落入一个人的怀抱。
只是姿势稍稍有点尴尬。
梓瑜掉进了韩旭的怀里,而且是趴着的,她下意识的用手撑在韩旭的胸膛上。
眼见自己被韩旭所救,她尚来不及开口感谢,就赶觉手下触感不太对劲。
许是夏日里衣衫单薄,她的双手好巧不巧的就在韩旭胸膛上摸到两个凸起,她起初不知那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硌手,便又特意摸了一下。
头顶的韩旭沙哑着声音小声道:“别摸了。”
梓瑜骤遇危险,惊魂不定,脑袋还有点懵,哦了一声,顺从的收了手。
韩旭补充道:“嗯,有点痒。”
这一句话,梓瑜三魂七魄才归了位,明白自己手底下是什么,顿时脸就烧红了:“那个、我、其实、我没想到、抱歉。”
仔细看着韩旭微红的脸,四处张望就是不看她,将她重新放在地上后,他迅速退到三步外,还趁她不注意扯了一下衣襟:“无妨。”
眼看着韩旭冷着一张脸,耳根却不断泛红,浑身尴尬僵硬,梓瑜觉得自己就好似登徒浪子在调戏良家小娘子。
她想开口打破僵局,但话一出口却使气氛更尴尬:“,手感很好,将军不用羞涩”
然后她就看见韩旭面无表情刚毅的脸庞上,腾地就红透了,结结巴巴的:“多、多、多谢楚小姐夸奖?”
这应该是夸奖吧?
梓瑜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日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佯装无事发生地,嗯了一声。
两人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