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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
徐宁眉头一皱,眼神终于凝重地看向外面的天空,绵绵细雨的山隐镇平静祥和,完全不像是会发生暗杀的地方。
但叶红泥说完这五个字后,似乎就不愿意再多说了,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也不知道这段时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那略显清瘦的面容看上去让人心疼。
徐宁默默陪了一会儿,也不多问,只是看了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轻声道:“你今晚若是要在这里休息,切记不要轻易翻身,免得伤口开裂。”
叶红泥没说话,依旧保持着那如同雕塑般的样子。
徐宁想了想,走到门口唤来小柔,让她去拿吃食来,这才再回到床边,这时他发现叶红泥居然已经坐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起来了?”徐宁皱皱眉,“你背后的伤……”
“我没事。”
叶红泥回道,清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配上她那少女的面容,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我要走了,徐公子。”
徐宁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但他知道眼前这位叶红泥小姑娘,可不是自家笨笨的小柔,以她混江湖的经历,如果真愿意说一些事情,自然会开口的,而她不愿意说,只怕问了也没用。
“这裹伤布你可以带上,用开水消毒过的,身上包扎的脏了,你可以用来替换。”徐宁拿出来裹伤布递给叶红泥说道。
叶红泥看着他,想了想并没有拒绝,接过裹伤布后便站起了身,简单将自己背后撕开的衣服打了个结,就朝屋外走去。
“徐公子,之前说好要指导你练游猿飞鹤,但也一直没时间,但我觉得,你还是要好好练,对你有好处的。”
走到门槛前的时候,叶红泥停下脚步,轻声开口,似乎在犹豫什么,好一会儿从怀里掏了一枚令牌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次谢谢你救我了,我会记在心里的,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是我爹留给我的令牌,徐公子若有需要,可拿着这前往少室山青云宫拜谒,自会得到帮助。”说完,叶红泥便纵身出了房门。
“红泥小姑娘,你要不带把……伞?”
徐宁的话才刚说出口,只见叶红泥的身影在绵绵细雨中起落了几下,便消失在了天边,只能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跑的也太快了吧?身上还这么重的伤……”徐宁皱眉坐下,思索着这件事,脑海中将此前的一些事情逐渐穿线穿在一起,便大概得出了一个故事的梗概。
“看来几真老神仙遇到的麻烦还真是不小啊!这大虞朝的江湖这么乱么?”
徐宁隐约窥伺到了一些不安分的因素,这是自从他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再想到以张几真老神仙的本事,尚且会受伤,以叶红泥的怪力,尚且会遭遇暗杀,这大虞朝平静安宁的盛世背后,似乎还隐藏着看不见的危险湍流。
“要小心点才是啊!”
徐宁喃喃自语着,他很满意现在的悠闲生活,不希望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扰自己这段漫长的古代假期,心中思索着,目光自然落向床边那带锁的柜子,心中才微微定了定。
“少爷,小柔把饭菜拿过来了!”
小柔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她拿着食盒走来,进了屋后才往床的方向一看,露出了惊疑的表情,“咦?她人呢?”
徐宁摇摇头道:“她休息了一会儿,就走了。”
小柔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可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呢!再说了,小柔记得她很喜欢吃饭吧?我还特意多让人打了一点。”
徐宁笑呵呵道:“没事,我们吃饭吧!”
“嗯!”
小柔点了点头,将饭菜一一从食盒中拿出,主仆俩在桌上坐下来,油灯亮起,伴随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吃饭。
“少爷,叶姑娘……她是江湖中人吧?”小柔突然轻声开口,带着些许好奇,“那天的老神仙,是她爷爷么?”
徐宁笑着摇摇头道:“不是,是她爹。”
小柔惊讶道:“真的吗?可老神仙看上去都有好几百岁了呢?”
徐宁不知想到了什么,呵一声笑道:“嗯,许是老神仙养生有术,上百岁了依旧有那本事吧!嗯……”
小柔依旧露着震惊的表情,好一会儿,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偷偷看了眼徐宁,低下头开始猛地扒饭。
“慢点吃。”徐宁摇摇头,伸手摘去小丫鬟嘴边沾着的一些饭粒,细微轻柔的动作,令小丫鬟脸噌一下就红了许多。
“小柔,少爷看你对江湖很感兴趣啊?”
“嗯,是啊,小柔以前没事的时候,经常会去听说书……唔,就是少爷那时候一心只想考功名,没陪小柔一起去……”
“啊,少爷这些不记得了,不过说书嘛,少爷也会,要不少爷给你讲故事好不好?讲讲江湖上的故事。”
“真的吗?少爷,你也知道江湖上的故事?”
“那是,少爷什么不知道?嗯,我给你讲一个叫射雕英雄传的故事,讲的是乱世末年,开始有个叫丘处机的老道士因为暗杀了朝廷奸臣,然后被人追杀,逃到一个村庄里,认识了两个隐居在那里的爱国壮士,郭大侠和杨大侠……”
絮絮叨叨的声音中,外面的春雨下的更大了,微风细雨中,夜色深沉如水,湿寒逼人。
屋内却很温暖,很温暖。
……
……
游镜诗会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从临安府开始,数十艘画舫沿着钱塘江一路游下,引来江边不知道多少看客。
画舫游船上,群芳楼、醉欢阁和怡红院互相比拼,拿出了各家的头牌和看家本领,定要与对方一较高下,助力自家明珠夺得花魁,文人骚客还有临安府内的诸多权贵富商则在其间享乐游玩,或是写诗弄词,或是豪掷千金,都想要在这场诗会上留下自己的风流韵事。
而稷山脚下,一辆辆马车沿路驶来,这其中大多数也是来自临安府的,不过与画舫上的不同,乘坐马车的,多是官府之人亦或者隐士乡贤,还有大儒名人,这些人珍惜自身羽毛,不愿在白天便去那淫词艳曲之地,倒不如早早来稷山中踏春游玩,才显得志向高洁,意趣非凡。
“欢迎诸贤名士、文人墨客参加游镜诗会!”
“诗会主场请往这边!”
“桃花林请往这边!”
“游山步道请往这边!”
……
在稷山脚下,除了四处可见的欢迎标语外,还有各式各样的指示牌立在四处,间或还隔着各式各样的摊位,售卖许多美食玩物,更兼有许多娱乐场地,投壶、射箭、猜谜……应有尽有,吸引来不知道多少人的玩乐。
“这次的诗会,倒还真是与以往有所不同了。”
一辆马车上,吕吉甫和林平安二人相对而坐,后者撩开遮帘,看着外面出现的新奇事物,啧啧称奇。
吕吉甫手中拿着一份邸报,似并未听到自己好友的话,只是看了一会儿,就露出了怒容,将邸报放在了林平安手中。
“安之,你看看这邸报。”
林平安放下遮帘,拿起邸报看着,只一会儿便看向吕吉甫,知晓了他为何生气。
“范尧夫有愧其父之名!居然上书驳斥安甫,说他掊克财利,舍尧舜之人安民之道,可笑他没看到我大虞朝内忧外患,他忘了其父范文正公当初为了国朝强盛而推行的新政了么?还有御史中丞吕诲的弹劾,说的什么置诸宰辅,天下必受其祸,真是其心可诛!”
吕吉甫破口大骂出声,额头上隐隐便有血管爆出,“有此辈在朝堂之上掣肘,我朝新政又如何能推行的下去?国朝又如何能得强盛?”
林平安苦笑道:“吉甫,你如今都已赋闲,也无需为此事在忧心了,只要安甫在朝中仍得官家圣心,新政必然可以推行下去,不过中间过程曲折罢了。”
吕吉甫听着,也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朝北方拱了拱手。
“我与安甫理念相近,等母亲之事了结,还是会要回朝中助他继续推行新政的。”吕吉甫思索片刻后,出声说道,离开开封府如此之久,他心中终究还是向往回去的。
林平安笑道:“我知晓吉甫你还是会做出自己选择的,此次再回去,可与安甫好好详谈新政之事,我也就安心了。”
吕吉甫微微颔首,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而马车一路前行,终于到了诗会的地方,此地已经聚集了许多文人骚客,还有官府中人,他们彼此间相熟的,便在一起聊天谈话,纵然不熟悉的,也可借周围景色,点评一番,聊以打发时间。
更远处的江面上,画舫游船已隐约出现,歌舞声传来,吸引更多人看去。
为首的其中一艘画舫上,董小白正一曲舞毕,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中,秦倩倩也在其中,笑看着她走进来,点点桌上,示意她坐下来。
“倩倩姐可真是好惬意,我在外面跳舞跳得脚酸都很。”
董小白嘟着嘴说道,坐下来,伸手轻轻揉着自己白嫩如菱角的脚趾,又似乎有些敏感,只揉了一会儿,便缩回了裙子底下,只露出半截光滑如玉的小腿。
秦倩倩笑看着她道:“谁让我的董妹妹舞艺一绝呢?哪像姐姐,只会写词唱曲,这一次的花魁,怕是非你莫属咯!”
董小白皱皱鼻子,娇憨地点点秦倩倩的嘴唇道:“倩倩姐莫要打趣我,我不过是会跳舞而已,幼娘姐姐的舞姿不也很好?再说了,姐姐……姐姐那一手吹箫之术,才是真正的绝技,哪个人不爱?”
秦倩倩被说的俏脸一红,却迅速扯开话题道:“好了,不与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有个事情,与那小册子有关,你想不想知道?”
“和小册子有关?”
董小白一听,顿时上去拉住秦倩倩胳膊,求起来道:“好姐姐,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打听出来,是谁弄的这册子了?”
秦倩倩掩嘴笑道:“对咯,告诉你吧!这个人是那山隐镇上徐家的一个书生,叫做徐宁的,不过他的名声好像不太好,提起他,都说他是书呆子,在徐家还是一个庶子,地位低下……”
秦倩倩低声说着,却也没发现董小白似乎根本无心继续听,只是揉捻着自己的衣角,嘴中喃喃着。
“唔,徐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