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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冰被人刺杀?
死于将军府内?
为何这些字他都认识,也能听懂,但放在一起之后便都不认识、也听不懂了?
战冰怎么可能会死?
颜非谨第一反应只觉得想笑,他也笑了,嘴唇却是抖索的,想说战冰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死。
只不过刚张嘴,便发现喉咙无论如何,竟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颜非谨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公子?”颜颂试探着喊。
颜非谨却跟没听到似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李识博,要李识博说清楚怎么回事。
若不知情的,定会以为李识博才是杀害战冰的凶手,才引来颜非谨的怒目而视。
“你说清除。”颜非谨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吐出来。
他抬脚向前走一步,未曾想差点儿跌倒在地,幸亏站在一旁的颜颂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公子,你没事吧?”颜颂担心不已,伸手想要再去扶颜非谨,被颜非谨避开了,看着颜非谨的模样,颜颂心存侥幸:公子应该不会摔倒的吧。眼睛到底一直放在颜非谨身上。
“我没事。”颜非谨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有些沙哑,语气之中却透着肯定。
颜颂看一眼李识博,道:“德王殿下,您看?”
李识博摆摆手,道:“不用担心,他肯定会没事的,我相信他。”
两人的声音都很坚定,颜颂也没办法,只好默默退到一边。
虽然不忍心,李识博还是看着颜非谨道:“北疆传来消息,战冰被刺客所杀,初七那日死于将军府内。”
随着李识博的话音落下,颜非谨眼眶开始渐渐发红,眉头似乎被人打了结,等李识博说完,他突然抬起头,冲上来揪着李识博的衣领,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李识博。
“你没有开玩笑?”若仔细听,还能听见他强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令人察觉的乞求。
还未等李识博说话,颜非谨便又松开了李识博的手,道:“抱歉,刚刚是我情绪太激动了,即便你是骗我的也没关系,我倒是不知你何时也学会撒谎了。”
李识博:“……”
言外之意,我其实一点儿也不在乎被骗,你只要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就好了。
看见如此不理智的颜非谨,李识博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若说适才不过都是骗你的,你会信吗?”面对此时的颜非谨,李识博心里挺不是滋味,但也不忍心见他自欺欺人的模样。
来时他确实犹豫过,想过是否要明日再与颜非谨说战冰之死。
不过将心比心,若此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肯定也希望能够早些知道消息,之后,李识博便打算还是尽早让颜非谨知道。
眼见颜非谨的模样,李识博猜测颜非谨比想象中的陷得更深,便开始后悔了,应该让他今晚睡个好觉的。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战冰之死对于颜非谨的打击如此大。
短短几个月,原本提起对方就没什么好脸色的颜非谨会迅速喜欢上对方?
照颜非谨的反应来看,只怕这喜欢已经深入骨髓。
李识博如此一说,颜非谨最后的那点希望彻底破灭,这比李识博直接跟他说战冰死了对他的打击更大。
因为他明白,李识博如此说,便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战冰死了。
颜非谨脑子慢慢回过神来,一点、一点,将这个消息消化掉,消化得胃疼、肝疼、心更疼,甚至开始反胃。
压抑住想要呕吐的感觉,颜非谨用力闭着眼,脸色煞白,好似在承受着人世间最大的痛苦。
睁开眼,颜非谨跟李识博道:“多谢你大晚上还特意跑一趟。”
声音比往常多了一份冷漠和克制。
李识博知道他这是用力压抑的效果,倒也没放在心上。
颜非谨喊颜颂:“颜颂,今日天色已晚,出入宫廷多有不便,你带德王殿下下去休息吧。”
李识博想再说什么,可颜非谨却已经转过了脸,想来颜非谨此时也需要时间来整理心情,李识博只好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拍着颜非谨的肩膀,道:“若有事情我随时都在。”
颜非谨只是点头,思绪却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李识博张了张嘴,原本来时的路上准备好的一箩筐话,此刻倒是全都说不出来了,只好转身出去。
待颜颂和李识博走后,颜非谨再也顾不得形象,直接跌坐在冷冰冰的地上呕吐不止。
几番呕吐,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感觉胃里更难受了。
地上冰凉,却不及心中万之一二。
世间最无可奈何之事,莫过于自以为是的还有时间。
犹记得刚发现对战冰感情的那日,他原本打算第二日就去找战冰说明感情,未曾想战冰当晚便回了万岭关,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作一个告别。
之后他又愚蠢的自以为是,想着先为吴府翻案,随后再去万岭关找战冰,届时说清楚自己的心意也不迟。
始料未及的是,他刚高高兴兴地准备去见战冰,结果听到了战冰被人刺杀死于非命的消息。
他总觉得时间还够,奈何天意弄人,一步迟,步步迟。
想到此,颜非谨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痛恨自己当初为何不能及时发现对战冰的感情,更恼恨自己偏要为吴府翻案而选择先回京都。
因为这些不重要的原因,生生错过一次次与战冰坦露心意的机会。
“你怎么可能会死呢。”颜非谨对着空气喃喃道:“对吧?”
好似心中所念之人就在他面前的空气中,他脸上毫无保留地露出了自己全部的温柔,宠溺道:“你是在与我玩闹的,对吧?你在惩罚我没有早日认清自己心意,惩罚我总是因为别的事情无视你,是吗?”
颜非谨伸出手,恍惚中,似乎真的看见了战冰那张无所顾忌的脸,在痞痞地对他一笑,好似在心疼。
心疼他的愚蠢。
隔空一抓,才猛然惊醒,空气里只有无边无际的冰冷,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好似不曾出现过。
“不是都说你多次与死神打交道从没输过吗?”
颜非谨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此时,只听见寒风剧烈拍打着窗户,发出“呼呼呼”的响声。
“你怎么能死?”颜非谨朝着窗外喊道,好似疯魔了一般。
末了,从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轻轻道:“你都还没亲耳听到我说,我喜欢你。”
过了许久,寂静的黑夜中轻轻飘过一句:“我喜欢你。”
此时窗外风儿吹过的呼啸声还在不停拍打着门窗,这句极轻的“我喜欢你”,很快被风儿的呼啸声盖过去,在寂静的空气中了无痕迹。
正如他对她的感情,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再到后来的悔不当初,恰好是因为那句“我喜欢你”说的时机不对。
但这世上又何来绝佳的时机,那些等时机之人,不过是没有达到非要不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