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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
颜非谨:“好好说话。”
“谨谨怎的不相信我要将他杀了,他可是害你晕倒的罪魁祸首。”
颜非谨淡淡看了一眼战冰:“一副懒得说的模样。”
战冰感觉到了,颜非谨对她的容忍程度正在越来越高,不由得翘起嘴角,笑了起来。
颜非谨看不得她这副傻样,看着糟心不已。
仔细观察四周地形,颜非谨道:“此处并非京都地界,赶紧将他弄醒,想问的问了,抓紧时间回去,现在京都恐怕已经是人心惶惶了。”
战冰倒是没再贫,装了一壶水,直接站着将水洒在老周的脸上。
一壶水洒完,老周毫无反应,看着还是一动不动。
等战冰去接了第二壶水来之时,便看见颜非谨倒在地上,脸色痛苦,捂着肚子的手都在哆嗦,冷汗顺着额头缓缓流下来。
战冰手指用力捏紧水壶,赶紧跑上前去扶着颜非谨。
颜非谨用另一只手指着一个方向,战冰顺着他手指的那个方向,发现了正在跌跌撞撞逃跑的老周。
“你先别动。”战冰只看了一眼老周,视线迅速放回颜非谨的身上。
“竟然敢动好的人,果然就该直接杀了他。”
颜非谨却满脸是汗的一个字一个字艰难道:“有重要线索。”
战冰:“任何线索都不及你重要。”
颜非谨的视线看着战冰,眉心紧紧拢在一起,闭上了眼,他算是知道战冰有多倔了。
随后,便晕了过去。
战冰顿时吓得扔掉手中的水壶,赶紧接住颜非谨已经软下来的身体,一遍遍拍着颜非谨的脸,让他醒过来别睡。
颜非谨被她不胜其烦地拍醒了。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战冰便自顾自地将他背了起来,嘴里一直不停说话,跟他说他们相识以来的种种,让他千万不能睡。
战冰背着颜非谨终于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小茅屋,忙不迭加快了脚步,嘴里喊道:“谨谨,你再坚持一会儿,前面有个小茅屋,我们去看看是否有人。”
她这么说只是安慰悲伤已经快要昏迷过去的颜非谨。
若是再见到老周,战冰相信她会杀了那人。
她不过离开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让颜非谨变成如今这样。
战冰其实没抱任何希望,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周围全是尖尖耸立的岩石,连见到这么个小茅屋都觉得是上天怜悯,更别说这破破烂烂的小茅屋里面会有人。
战冰一脚踢开门,背着颜非谨直往屋子里面冲。
将颜非谨放下后,战冰用力摇着颜非谨的肩膀,手忙脚乱道:“非谨,我们到了,你看,此处有人住,你一定撑住的。”
此时颜非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额头上的汗跟不要钱的水似的,争先恐后地顺着下巴流向脖颈处,再被脖颈以下的衣服吸收。
颜非谨被老周捅了一刀子,他原本身上就有伤,加上老周那一下直接捅在了颜非谨的要害之处。
战冰当时直接将颜非谨背到河边去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发现那些伤口血流不止。
带来的药早就没了,颜非谨的伤口这会儿还在流血,也幸亏战冰之前受伤太多,包扎手法娴熟,快速点了颜非谨几个穴道,那血才流得没那么快。
两人全身都脏兮兮的,从脸到脚,身上全是泥,血液和泥土的两股腥味混在一起,使得两人臭烘烘的。
颜非谨昔日的贵公子形象此时此刻荡然无存,看起来比乞丐更像乞丐。
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战冰自己也懂些药理,有时受伤了身上药不够,一般都会自己采草药对付过去。
战冰也庆幸颜非谨受的是刀伤,若是其他的,她也只能束手无策。
战冰深吸了口气,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在这个破烂小屋里想找个锅烧点水给颜非谨喝,原本也没抱多大希望,就想找个破锅也行,没想到却看到厨房竟意外地……热闹,里面什么都有。
厨房里面什么菜都有,但是乱七八糟的,砧板上面还放着一条鲜血淋漓的鱼,竹笋被切得很细,但是根据战冰对武器多年来的研究,那更像是被人在空中用剑所切而成。
这也证明,此人剑法了得,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虽然没有试过用剑切竹笋,但战冰清楚知道自己切下来竹笋片,定不如这般薄,她已经在心里想以后或许可以在切菜的时候练习剑术,用刀应该会更容易切下来。
随后又将这些想法全都抛出脑外,当务之急是给颜非谨止血,保住他的命。
走到灶台边上,看到角落里堆了一小堆切得大小不同,形状不一的土豆片时,又转头看了眼地上的竹笋,难道这小破屋子还有两个人住?
伸手进灶台里面摸了一下,将灶台里的灰扒开,还能感受到里面尚有余温。
此时已经正午时分,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所以这小破屋子的主人应该是早上便出去还没回来。
战冰快速生火,烧水,动作熟练,很快便捧着一碗水来到颜非谨面前,时间加起来大概也就一刻钟。
放在嘴边吹了吹碗里的还在冒着热气的水,扶着颜非谨靠在墙上。
“谨谨,来喝点水。”
颜非谨此时在撑着最后一点离职,模模糊糊看到战冰全是泥土的脸,顺着战冰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战冰放在嘴边的水喝进去。
喝完了水,战冰立刻又去捧着一盆冒着热气腾腾的水走进来,同时还找到了主人家留在卧室里的一坛酒。
给颜非谨清理好伤口之后,颜非谨此时脸色苍白,却不再冒冷汗了,眼睛再也睁不开,也不知道是不是还醒着。
“忍着点,一会儿就好。”
战冰说完,将一坛烧酒倒在了些在碗中,用她那块之前被颜非谨嫌弃的手帕沾上酒精,小心翼翼地给颜非谨又清理了一边伤口。
等一切都做完之时,战冰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汗水将头上、脸上的污泥顺着下巴留下来,滴在颜非谨已经被擦干净的苍白俊脸上。
浑浊的汗水滴在如玉的脸上,好似一块上好的白玉被地上的污泥玷污了,战冰下意识地伸手去给颜非谨擦脸。
她刚将滴在颜非谨脸上的汗水擦干净,又有别的汗水流下来。
战冰继续擦,终于想起要把头从颜非谨上面挪开,不然擦再多次也没用。
战冰原本打算去给颜非谨采草药,在见识了这小破屋的主人能够将竹笋切得比指甲还薄,战冰便不敢走远,只在小破屋附近找能够用到的草药。
或许是因为此处太过人迹罕至,又或许是别的原因,战冰走着走着,竟然发现此处有很多草药。
甚至有一味药在外面很难遇到,但对刀伤一类的伤口却极其友好,只需要将其与另外一种药砸碎敷在伤口上,便能立刻止血,并且伤口恢复得比其他药快。
这还是当年战坤受伤,老军医才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么一株药给战坤用上。
采到了药材,战冰回去之时脚步都轻快不少,推来小破屋的院门,就跟里面正站在架子边的一个男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