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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白云枫带着几个男生回了包厢。
眼镜男生的眼镜没了,额头上还挂了彩。原来几人在楼下蹦迪时,无意间撞到别人身上,这在人挤人的迪厅也是常事,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一拳砸在眼镜男生脸上,眼镜便不翼而飞了。
白云枫本就喝了一肚子酒,还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候哪忍得下?
于是七八个热血骚年,跟两三个蛮横的社会青年比试了一番体育成绩,最终以压倒性的总分优势胜出,对方撂下几句狠话后,鼻青脸肿狼狈而逃。
这件不愉快的小插曲,因为极其愉快的结尾,很快被毫无社会经验的学生们忽略了,在包厢里继续喝酒唱歌,没完没了地挥霍青春。
云开直觉地认为,这事儿没这么容易善了——
果不其然,包厢门很快被人踹开了。一名头上缠着纱布的青年打头,身后跟着四五个面色冷峻的年轻人,还有两名保镖模样的人,杀气腾腾地守在门口。
纱布男进门二话不说,拎起酒瓶在茶几上一磕,“砰”地一声,变成一把明晃晃的海王三叉戟,凶神恶煞地吼道:“刚才是谁动手的,都给老子站出来!”
几个胆小的女生,脸都吓白了,尖叫着缩成了一团。
包厢里的歌声也戛然而止,只剩下伴奏乐曲吵闹不休。眼镜男没了眼镜,连人都看不清楚,知道惹出事了,颤颤兢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白云枫也跟着站起来,挺身而出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就干你!”纱布男的左脸肿得跟包子似的,说话不太利索。
“我草,瞧你那点出息!这么多漂亮妞,你居然还想着干男人?”一个尖嘴猴腮的猥琐男子,戏谑地放声大笑。
几道色迷迷的目光,在女生堆里猥琐地扫射。尤其是衣着性感的金玉言,和小清新打扮的岳小芍,两个极品萝莉看得几人狂流口水,眼冒绿光。
猥琐男装模作样开口道:“几位小兄弟一看就是学生,不如让几个女生陪兄弟们喝杯酒,这事也就结了。大家不打不相识,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
“滚!回去叫你妈作陪!”金玉言一手叉着小蛮腰,一手指点着对方骂道。
云开用眼神偷偷点了个赞。貌似小妖精的逻辑是,姐可以骚但你不能扰,骚还得看对象,比如哥哥的结拜兄弟神马的。
“既然你们不给面子,也别怪咱们不讲面子!”猥琐男恶狠狠地说:“刚才谁动了手的,出来给我兄弟磕三个响头,自己扇十个耳光,老子就放他一马!”
“是你们的人先动手的!”眼镜男生愤怒地说。
“先动手怎么了?老子还先动脚呢……”猥琐男飞起一脚,向眼镜男生的面门踢去。
身材高大的白云枫赶紧推了眼镜男生一把,以拳击格挡手势护住面门,被猥琐男一脚踢在胳膊上,倒退了两三步才堪堪站稳。
猥琐男得势不饶人,迅速欺身上前,当胸一拳就向白云枫狠狠砸来。白云枫此时立足未稳,眼看就要被砸个结实时,那拳头却被一只手掌封住了。
这只手掌的主人,当然就是云开。
他封住拳头后顺势一带一送,正好砸在纱布男的右脸上。原本纱布男只是左脸肿,这下子左右脸都成了包子。
躺着也中枪的纱布男,哦不,包子脸,委屈地嗫嚅道:“你打鹅干嘛?”
云开认真地审视着包子脸,点头赞叹说:“对称果然是一种美,现在看你顺眼多了!”
猥琐男等人正要一拥而上时,身后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说:“等等!”
出声说话的人,原本站在闹事队伍的最后面。他一开口,猥琐男等人都停了手,恭敬地站到了两侧,垂首让开一条通道。
那人穿过通道,慢吞吞地走进来,皱着眉头说:“大家都是熟人,喊打喊杀的成何体统?去把大灯打开,音乐关掉!”
猥琐男屁颠颠地开灯关了音乐,包厢里立刻光明大放,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云开这时候才看清,此人居然就是罗长文那个衙内!
罗长文不愧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主,不慌不忙好像他是包厢主人似地,径直坐上了沙发中间,指着两侧的座位说:“坐!大家都坐吧!”
显然,罗长文在这伙人中威信很高,说话份量十足。一个三十出头的胖子,立即坐到了他右手边,猥琐男等七八个人,按顺序坐在了靠门的沙发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云开等人。
白云枫望了云开一眼,没有说话。
一晚上相处下来,加上刚才云开出手不凡,白云枫连自己也没发现,他潜意识里已将云开当成了主导者,主动把话语权移交给了他。
云开若有所思地笑笑,坐下来冲一群菜鸟学生招手说:“既然罗少赏脸,大家都坐下来吧,别让人家说咱们不给面子!”
金玉言自然知道师傅的本事,毫不怯场地挨着云开坐下。其他同学也随后跟着坐下,不过从脸色上看去,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来,我给各位引荐一下。这位是白家的四少爷白云枫,金家千金金玉言小姐,还有云霜药妆的云董,其他同学请恕罗某暂不认识。”罗长文介绍完左边,又指着右边的胖子介绍说:“这位是东江地产的张总,想必大家有所耳闻……”
云开当然有所耳闻。东江地产靠旧城改造发家,上走关系下走黑道,在渝都名声响亮的原因,大多跟暴力强拆有关。眼前这个张总满脸横肉,翻着一双阴鸷的三角眼,显然不是什么良善的角色。
罗长文介绍完毕,扮成和事佬说:“我听说张总手下的兄弟,跟几位同学起了些冲突。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都看在我的薄面上,两边互相敬杯酒,各自道个歉,就此揭过如何?”
云开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他之前还不知道白云枫是白家人,与白狄飞那个纨绔想比,这位白家四少爷无疑要顺眼许多。罗长文表面上看似公允处理,却让白金夏宫的未成年人,跟几个地痞瘪三道歉,这叫他和金玉言如何拉得下脸?
白云枫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若换一个场合,东江地产这种强拆党,哪放在他白少爷眼里?但罗长文的身份特殊,表面上又摆出一副居中调解的架势,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付,只好先作壁上观。
金玉言要站起来发飙,却被云开偷偷摁住了。
罗长文在几人脸上瞟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云开身上,意味深长地说:“看来几位同学脸皮比较薄,要不,云董你就代表他们了?”
云开心如明镜,原来罗常萎并不想惹白金夏宫的人,目标一开始就是他云某人呢!
他扭头问白云枫等人:“罗少让我代表你们道歉,你们有木有神马意见?”
金玉言没有说话,只是在他后腰上使劲地掐。
“云哥代表我们谈判,我们都没意见。”白云枫也是个有眼色的人,面色不虞地说:“但是,我们并不需要道歉,本来错不在我们。而且,在渝都能让白家人道歉的,还没几个人有这资格,包括你罗长文在内!”
云开咧着嘴角,带着歉意的表情说:“罗少你看,这我就木有办法了!”
罗长文脸色阴冷,盯着云开冷冷地说:“云董,上次你欺负刘安邦时,不是手段挺高明么?难道你就只会做传声筒,自己没什么想说的?”
“瞧罗少这话说的!我一介升斗小民,一没权二没势,哪敢象罗少一样可以随便欺负别人?”云开表示自己很无辜,谦逊地说:“同学们信任我,我也得尊重大家的意思。罗少的身份特殊,不管你是真调解还是拉偏架,那我就代表大家把话说明白。
“你们一群社会青年欺负一群未成年的中学生,这事儿无论摆到哪里,你们都说不过去。所以道歉是必须的,但不是互相道歉,而是张总的人得跟几位同学道歉,这是其一。
“其二,今天是我们某位同学的生日,你们打上门来骚扰挑衅,出言侮辱不说还出手伤人,谁是谁非一目了然,这精神赔偿该如何处理,咱们总得谈出个一二三来,要不,咱们还是跟上次一样,去沙杨派出所理论一番?”
云开一提沙杨派出所,罗长文就直接翻脸了,恶狠狠地威胁道:“姓云的,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罗某人好心调解,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以为你有白金夏宫的人撑腰,就可以在渝都胡作非为!有些人你得罪不起,不然你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云开打了个哈哈,一脸无所谓地说:“罗长文,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别玩那些虚的。我知道你是针对我,有什么招数都冲着我云某人来,跟同学们没关系!”
云开说完,又扭头对几个坐立不安的同学说:“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们早点回家去吧,别让父母等急了。你们这些小屁孩,以后少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免得碰上地痞流氓啥的……”
岳小芍这个寿星,也出声对几个女生说:“小萱,凌菲……你们几个先走!事情跟你们没关系,也有云哥帮忙处理,不用担心。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
“那我们先回去了。”几个女生确实有不得不走的理由,互相对望了一阵,站起来告辞说:“小芍,生日快乐!玉言,结束了给我们发个信息……”
几个女生正要出门时,那个胖子张对手下使了个眼色,猥琐男立即起身拦住几人,眼神淫邪嬉皮笑脸地说:“事情没解决之前,谁也不能走。几位小妹妹别心急,咱们还没好好玩玩呢……”
云开突然暴起,一个箭步跨过茶几,一脚踹在猥琐男肚子上。
猥琐男被踹出两米开外,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来。
云开盯着一群混混,冷冷地说:“还有谁想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