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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终究不是一场游戏。
单机游戏可以保存进度重新读取,网游角色挂了可以重生,副本输了可以重新来过,可以将BOSS蹂躏千百遍,一直虐到你想吐为止,但现实里不能。
游戏中还有上帝视角,现实里也没有。
不过,经常把现实跟游戏混淆的风车车,对此持不同意见。
“我觉得吧,现实里的卫星视角,跟上帝视角也差不多。云开你造吗,每次飞机在夜晚着陆时,我从高空俯视灯火辉煌的城市,总觉得自己就是上帝。闪亮的马路如同纵横交错的河流,高楼大厦就是些闪光的萤火虫,汽车比蚂蚁还小,至于你们这些人形生物嘛,在我眼里就素蝼蚁……”
“上帝没你这么胖的,你更像如来佛。”云开给小胖子冲了一杯咖啡,搁在茶几上说:“小佛爷,麻烦你动作快点!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咱们赶紧把文件破解出来给宫千山,这事儿才算尘埃落定。”
“放心吧。这玩意儿在我眼里,就素一盘菜!”
风车车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茶几前,茶几上放了两台笔记本电脑——其中一台正是燕小乙从青帮偷来的,另一台则是风车车用来破解密码的工具。
云开和陈紫藿帮不上忙,只能在沙发上磨嘴皮子,顺便给某个胖纸端茶递水。至于燕小乙兄弟俩,因为男人有钱就变坏的缘故,扛着钱箱不知溜哪去鬼混了。
两人出门前,云开坚决地主张权益说,因为这些钱“来之不易”,正好符合不易基金的性质,必须先拿出一百万捐助给基金会,剩下的才是腐败经费云云。
当然,真实原因是他还欠某人一笔巨款。
风车车嘴上说得轻松,动手却很慎重。笔记本里的资料是青帮的命脉,不仅被锁定了无法复制,文件本身还有复杂的加密口令。以风车车的黑客经验判断,加密系统九成九还有自爆功能,如果多次输入密码错误,资料便会自行销毁,破解难度便增加了许多。
陈紫藿伤后未愈,被云开赶回了卧室。风车车把键盘敲得啪啪响,落在云开耳朵里跟催眠曲似的,靠在沙发上直犯迷糊。
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海岛。岛上的树木高大,却没有一片树叶,奇形怪状的树枝扭曲在一起,嘀嗒着令人恶心的黏液。树林深处传来“桀桀桀”的阴笑,声音忽东忽西,阴森而恐怖。
没有路。前面没有路,后面也没有路。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身上冒起一阵鸡皮疙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幸好,手镯还在身上,他略微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那些怪异的树枝和藤条,如同章鱼的触手般开始蠕动,从四面八方向他缠绕过来。他尽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取出药粉向四周撒去,张嘴怒吼给自己壮胆,却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
药粉撒光了,树枝和藤条却越缠越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树干上露出一张邪恶的大嘴,满口尖利的牙齿,狞笑着缓缓逼近。
他心里有一团火,一团无法压制的怒火,仿佛可以焚烧一切。他张开嘴无声地笑着,神情凄厉而狠绝:“来吧,来吧,咱们同归于尽!”
火焰在海岛上蔓延,烧毁了邪恶的树林,也烧毁了他自己。他发现自己飞了起来,越飞越高,海岛在身下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火焰之中有一张熟悉的笑脸,在他眼前缓缓消散。他伸出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出声:“爸——!”
“爸!”云开一声大叫,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风车车被吓了一大跳,诧异地回头望着他:“吓死宝宝了!没事吧你?”
“没事,一个梦而已。”云开自嘲地笑笑,伸手抹去额头的冷汗,长长地出了口气。
“梦跟现实是相反的。”风车车随口冒了一句,埋头继续敲键盘。他听燕小乙提过云开的家事,没心没肺的小胖纸认为,男人之间不需要安慰和同情,只需要诚实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云开从茶几上拿起茶杯一口喝光,然后走到阳台上,望着静谧的夜空出神。风车车说梦跟现实相反,可云开不明白这个光怪陆离的梦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因为姬牧野的奇门术数,还是因为他自己心有所感?
第二天一早,云开被风车车的大叫吵醒了。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搞定了?”
“嘿嘿,搞定一半了!”风车车折腾了一个通宵,双眼通红却精神十足,得意洋洋地说:“恶龙的城堡里,关着一个美丽的公主,哥就是拿着宝剑的屠龙者,终于将恶龙干趴了!”
“恶龙都干趴了,肿么才搞定一半?”
“介个,公主不是还被锁在城堡里嘛!”
风车车翻出一个移动硬盘,把接口连上青帮的电脑,一边拷贝文件一边解释道:“看见没?现在复制锁定已经解除,文件可以拷贝出来了!也就是说,哥现在不怕文件自毁了,密码随便我怎么破解,编制一个算法不断尝试就成。
“这个步骤需要些时间,如果有个超级计算机就更快了。”
“大概需要多久?”
“这个说不准,要看密码的复杂度。运气好半天就可以,运气不好,一个星期都搞不定……”
风车车把青帮的电脑扔到一边,设置好他自己的电脑运算之后,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把云开从沙发上轰走,自己钻进了被窝,没多久便响起了鼾声。
云开洗漱完毕正要出门时,陈紫藿靠在卧室门边,低眉顺眼地“喂”了一声。
“肿么了?”云开有些疑惑。
不知道是因为受伤了,还是小姐妹乱开玩笑的缘故,暴力妞这两天的表现挺奇怪,让掐惯了的某人很不习惯——当初从汉留社茶馆出来时,他曾评价“藿辣子会贤淑,母猪都会上树”,难道母猪真要上树了?
陈紫藿一看他眼神就知道,某人心里肯定没想好事,没好气地问:“啥时候拆线?”
“没那么快,再过两天。”
“现在就拆。你这里我呆不下去了!”
“干嘛?都住这些天了,现在嫌弃我这里脏乱差了?”
“我一个女生住在你这里,成何体统?”
陈紫藿转身往卧室里走,咬牙切齿地说:“妈蛋,不知道哪个嚼舌根的,竟敢传姐的绯闻。真以为姐受伤了,就揍不动人了?我呸!”
云开满头大汗,一不留神成了绯闻男主角。嚼舌根的人,如果不是林瑶和肖可琳两个丫头,八成就素八卦男风车车,不知道暴力妞打算揍谁?
云开反手关上卧室门,取过拆线工具说:“脱掉衣服,上床躺好!”
陈紫藿的嘴角得意地翘起,在某人正派的表情和期待的目光中解开了睡袍。
绯闻男主角悲桑地发现,自己真的想多了——暴力妞把拆线准备工作做得相当到位,睡袍下面穿着超短牛仔裤和齐肩小背心,把关键部位裹得严严实实……
啥都甭说了,拆线吧。
不得不说,陈紫藿的恢复能力还是相当强悍的,跟龙颜那菇凉有得一比。不同的是,暴力妞对伤疤的美丑问题,表现得更在意一些。
云开小心翼翼拆完线,依旧用纱布护住伤口,有意无意说道:“我知道一个药方,能完美去除手术后的伤疤,也不知道某些人感不感兴趣?”
陈紫藿心里想要,嘴上却不服输,冷冷地哼道:“怎么着,姐的伤疤碍你眼了?女为悦己者容,姐还没找到能取悦我的人,药方你爱给不给,想我求你没门!”
云开心里暗叹,母猪终究还是上不了树。他走到卧室门口,又坏笑着回头说:“有一句说一句啊,你身材真的‘挺’好。”
“是吗?”陈紫藿傲娇地挺了挺胸:“我知道。很多人都这么说……”
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时,云开的电话响了,是佘青竹打来的。
佘青竹的电话,让云开有种不好的预感。五毒门赌斗之后,俞西周和佘青竹要守诺跟随他十年,云开推辞不过,便让两人暗中保护夏晗霜和金玉堂。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曾想这两人还当了真,分别去了云霜药妆和金地集团应聘。俞西周进了金地地产,而佘青竹是个调酒师,相貌和气质都没得挑剔,摇身一变成了云霜会员部薛慕青的助手,连夏晗霜都不知道她的真实来历。
他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佘青竹焦急的声音:“云开,你赶快到市二医院。夏晗霜受伤了,陆小仙……她被人绑架了!”
“到底怎么回事?!”
云开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终于知道不安来自哪里了,可惜为时已晚。
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他拔腿就往外冲,跑到门口时又折回去,一手抓着电话,一手抓起青帮的笔记本电脑往楼下跑。陈紫藿皱着眉头跟出来,在他后面大喊道:“我有机车,送你过去!”
云开停住脚步,在电话里说道:“青竹姐,你到医院先找李响林院长,或者苏杭医师,他们认识夏晗霜会马上安排……先这样,我马上就到。”
陈紫藿的哈雷机车就停在楼下不远,两分钟时间没到,就开回了云开身边。云开跨上后座,机车猛地往前一窜,他赶紧伸手搂住她的腰肢,两人一骑化成一道旋风往医院冲去。
陈紫藿情知事情紧急,对红绿灯不管不顾,如同一匹狂飙的野马,身后丢下一路的惊呼、喝骂和口哨声,她的回答只有两个字:“闪开!”
云开急怒攻心,翻出奇虎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过了好一阵才接通,云开冷声道:“奇虎你想死不成?!”
奇虎压低声音,诚惶诚恐道:“云少,对不起!昨晚他们商议毒计时,我跟酷狗在千尺滩码头应付汉留社,这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真的对不起。你需要我做啥,我保证做到,将功折罪……”
“奇虎我告诉你!”云开的声音冷得像刺骨的寒风。
“倘若夏晗霜或陆小仙有什么意外,我要你们青帮的人生不如死,你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