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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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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浮画完,又举起图纸整体看了一遍。

    “这就是你去姜家的目的?”平安没想到她还会画房屋筑造图,越发觉得她高深莫测。

    “我师父说过,一个人的家运,至少影响他命途的一半。”李小浮放下纸,拿起桌上的肥遗道:“姜家是个正统的官宦人家,能把姜深逼到去学东疆巫术的地步,可见他们家的内部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她揪着这只怪蛇的尾巴,把它拎到一旁,疑惑道:“你说这姜深,是性格清高寡嗜无法入仕,导致跟家里人有仇呢,还是在搞别的什么东西?母亲健在却连自己儿子尸首都不认,做人混到这个地步就不仅仅是可怜这么简单了。”

    平安也记起白日里姜义秋抱着姜深的头,跪在姜家大门口的情景,微微皱起眉心,抿着唇摇了摇头。

    “算了,先睡觉再说。明天自然会有人告诉咱们。”

    李小浮指着床道:“你上床,我睡榻。”

    订房的时候吩咐老板加床,没想到只抬进来个矮榻。反正总比让她一个人睡一层楼强,李小浮刚要脱鞋就被平安打断。

    “还是你睡床吧,我一个男人怎么能让你…”

    李小浮不等他说完,指着屁股底下这床只有一米半的榻说,“就你那腿,睡不开!”

    说完她吹了桌上的蜡烛,合上被子躺了下来。

    这一天过得费脑又费力,李小浮一沾床就倒了下去,呼吸声很快变得平稳。

    床上的人却始终没有躺下。

    他吊着胳膊坐在床沿,一直等到双眼适应了黑暗,等到自己想说声谢谢却拖到李小浮睡着也开不了口,等到蜷起的手指终于松开,他才缓缓躺下,慢慢拉起被子蒙在脸上,心却止不住狂跳。

    这可是平生第一次跟女子同屋共寝啊!

    算不算表哥他们说的初夜?

    -

    第二日,一早上门的是姜义秋,这位汉子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三把铁锨背在身后,活像唱戏的身后插的大旗。

    “李姑娘,咱们这就动身吧!”

    姜义秋一脸沉重,一身藏青色粗布短打,左胳膊上还带了个孝字,由内而外都散发着挖坟的气质。

    昨夜姜府的后院很多地方都没有门槛,李小浮盘算着姜家必定有个腿脚不利索的人,当然就算老太太能走路,她也不会那么快过来。

    “要是有人来找我,让她晚上再来。”

    李小浮嘱咐完店主,便领着姜义秋先去了内五层的西北点。

    她在姜深留下的图纸上将五星图画好,五角在霍城城外,五角之间的内五个交叉点,从地图上来看,两个在城墙根地下,三个在东夹河两岸。

    西北点落在北面城墙下,这次没有土地神像当路标,三人望着城墙下几千块地砖,当场傻了眼。

    这可怎么挖?

    这要是一块一块起出来,得干到猴年马月?

    姜义秋非常识相地把脸转向了李小浮,“李姑娘,请起课吧。”

    “起课?”这回换李小浮把脸转过去,“用六壬起课?”

    姜义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把师父的式盘都带来了!”说完他直接从胸前掏出来个方形木盘,上头还扣着个圆盘。

    李小浮一见这玩意就怕,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当初李清水让她学六壬,她苦于六壬式子太多懒得背,所以迟迟不愿入这个门。

    没想到有一天会遇到玩六壬的姜深,还真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不起来。

    “这个我真不行。”李小浮连忙摆手,连接都不想接。

    姜义秋很是不解:“当年李道长十分擅长此法,难道这个…”他皱着眉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此法传男不传女?”

    说罢他又将式盘递向平安,“小兄弟,那就有劳你了!”

    李小浮嘴角一抽,急忙把这太乙六壬式盘推回姜义秋怀里,解释道:“这东西年轻人学不会,起码也得四十岁以后。”

    “哦。”姜义秋显然很失望,“那我们要怎么找?”

    李小浮一见这傻大憨粗的男人就很好奇,“你师父没教你学些术数?”

    傻大憨粗垂了眼,“我师父说我资质愚钝,开不了窍。”

    “那你拜他为师都学什么呀?”连拖油瓶都忍不住奇怪道。

    “当然是学水下工事了!”姜义秋提起这个很是自豪,“这方面我师父可是天下第一!原来我家就住在东夹河旁边,那年东夹河第一次发大水,我爹娘跑不及全被淹死了。我抱着块门板漂了一天一夜,被师父救了后,便跟着他修桥看堤,这东夹河哪深哪浅,哪有鱼虾,哪有暗流,我都门清!”

    原来是这样。

    李小浮绝了让姜义秋算点什么的念头,对着城墙地砖继续犯愁。

    她掏出袋中罗盘,沿着大致推算出来的方位走了一遍,依旧不得要领。

    城墙四四方方,地面平整,地砖埋的整齐有序。

    既没有没撬动的痕迹,也没有哪里被后整过。

    属实看得她有些没头绪。

    “要不咱们去河岸的那三处看看吧。”平安忍不住提醒她。

    “也成。”

    可惜河两岸那三点,更渺茫。

    东夹河上个月发过一次大水,此时水位落下,暴露在外的河床早就移了位。

    图纸原先标注的几处房子没了踪影不说,就连河的位置也比图上画的要宽。

    三点中的其中一点,还约等于在水里,这真是连起课都不好使。

    姜义秋一想凑不齐师父的遗体,立马就红了眼,他拎起铁锨决绝道:“大不了我去把这片地方都挖一遍!我就不信挖不出来!”

    “挖到什么时候?挖到明年?”李小浮无语,“挖到你师父的五脏都化成土,你撅一抔泥回去?”

    姜义秋一口闷气咽不下,只好拿铁锹撒气。

    于是他一铁锨插进土里,离平安的左脚只余两寸距离。

    平安咽了口唾沫,悄悄把脚往右挪了挪。

    李小浮沉吟道:“这么找不是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姜义秋直接坐在了地下,垂头丧气的盯着河面。

    李小浮也找了块石头坐下,她从袋子里摸出一把瓜子,边磕边望着这条湍急的大河,幽幽道:“得去问问埋东西的人,到底把你师父埋哪儿了。”

    姜义秋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真敢想也真敢说,就跟做梦一样,“他能告诉你??”

    “那得看你怎么问了。”李小浮啐了一口瓜子皮,“兴许不用问,他会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