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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的动作比时迦的大脑更快一步的做出了反应,扰人的手机震动也随之停止。
只是,不出片刻,一条短信却发了过来。
——时迦,我在医院门口。
简短的十几个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发件人栏上的名字,时迦早已熟络的不能再熟悉,是贺净尧。
“女人,你怎么不说话,谁的电话呀,你都看了好半天了。醢”
厉言灏已经啃掉了大半的苹果,扭头的时候,便瞧见正拿着手机出神的时迦,那一对浓浓的小眉毛免不得的蹙动了一下,漆黑明亮的眼珠子落在她的脸上,满是狐疑。
“没事。”
时迦默然的将视线从手机屏上抽离,没有回复,她直接收起了手机,转而将目光落在厉言灏的脸上缇。
手掌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
“哦。”
厉言灏被摸了脑袋依然好脾气,当然,这个摸他脑袋的对象必须是时迦才行。
小家伙快速的啃了两口手中的苹果,颇为浪费的直接丢进了卫生间拐弯口的那处垃圾桶内,整个回廊都是他奔跑的脚步声,跑回来的时候,厉言灏突然刹住了腿,双腿并拢,扭捏的动作让他整张小脸涨的绯红。
“女人,我先去趟厕所。”
厉言灏的小脸红扑扑的似是能掐出水来,许是为自己此刻的窘态感到难为情,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厉言灏此刻说话都变成了小声嘀咕。
“……”
时迦有些不在状态,当她反应过来时。
厉言灏已经直接丢下一句“不行,我要尿尿”便撒开腿跑进了厕所。
他的动作很迅速,连让时迦连说一句话的空暇都没有留下。
口袋的手机又一遍的震动了下,时迦立在原地的身体一时变的有些敏感,明明平日里都经常忽略的震动,在这一秒,却清晰的让她感知到。
掏出手机,时迦还是看了简讯的内容。
——我等你。
三个字,简单利落,虽然没有任何逼迫她的话语,可无形中,却早已宣示了他的态度。
他会在门口等她,直到等她出现。
这是贺净尧带给她关于她对他口中的这三个字的理解。
时迦抿起的唇一点点的收紧,无形中,连同她的呼吸也沉重了几分,其实时迦从来不是一个成功掩饰的住自己情绪的人,某种意义上,对待反感的事情和人,她总是惯性的保持一张冷漠的面庞。
“女人,你在不在外面?”
隐约的,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了厉言灏软糯的声音。
因为距离不算远,时迦倒是真听见了,过去的时候,厉言灏似乎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软软糯糯的声音,变得十分古怪,可古怪中,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那个,女人,没有纸巾。”厉言灏蹲在厕所,一张嫩脸早已涨的通红,怎么降都降不下来。
时迦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她这两天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阿南的身上,身上连纸巾也忘带了。
“你等会,我去外面帮你买。”
厉言灏小声咕哝的声音闷闷的响起:“那你快点。”
“嗯。”
“要大包的,”厉言灏忙不迭的补充,说完,随即又在后面嘀咕了一句,“我拉肚子了。”
……
时迦出了医院,在临近医院门口的一个小超市里选了一包纸巾,走出小超市的时候,又折返了回去,拿了一些东西,付了账,才拎着袋子离开超市。
按着来时的路返回,却还是在看到靠在墙边抽烟的贺净尧时,最终停下了脚步。
时迦觉得,其实以她的性子,她完全做的出来无视的径直越过他离开,可是这一秒,时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脚步。
或许,她想知道他今天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你这两天还好吗?”
贺净尧的视线落在时迦的面庞上,临近下午两点,太阳悬挂在半空,虽然一夜的积雪融化的差不多了,可当风拂过的那瞬间,那丝丝缕缕的冷意,还是在窜入肌肤的瞬间,让人经不住轻颤。
“……”
时迦沉默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贺净尧看着她,随手捻灭了手中的香烟,一贯儒雅的男人,此刻站在寒风中,依然也不改分毫,他的表情沉敛,高大的身形,让看起来足以匹配的上书本里所谓的白马王子的形象。
见她不开口,贺净尧也并没有生气,唇角扯动的时候,时迦能从其中看出几丝自嘲的味道来:
“迦迦,你知道,我不会强迫你一定开口说话。”
时迦当然知道。
就像他发短信那样,他也没有白字黑字的说要她一定出来,可有时候,即便没有说什么,没有做什么,可当他以自身来做些什么的时候,她似乎没有躲避的可能。
或许,这也是贺净尧这样,所谓的绅士一贯的处事作风。
“我在这等了很久,我以为你不会出来了。”
其实贺净尧的话他自己也知道,用的并不那么恰当,因为,他看的出来,她并不是因为他才出现在这里的。
显然,她只是出来有事。
时迦抿着唇,她的表情淡淡的,她说不上来自己此刻对贺净尧是何种情绪。
是恨吗?
或许,可也有可能没有。
恨一个人同样和爱一个人一样,需要很大的精力,会让你疲惫,会让你痛苦。
时迦正常状态下,一直是一个理智的女人,她讨厌一切繁琐的事情,所以,若是恨贺净尧,只会让他在她的生命中刻画的更深刻,那她宁可选择遗忘他。
因为,那样,才是她的人生观。
“你知道,我并不是为了来见你。”时迦看着他,语态平和,“你找我有事吗?”
贺净尧站直了身,西装裤因为他长时间的弯曲动作,还有些褶皱,他脸上的表情沉沉的,思绪藏的有些深,久违的感觉一下子浮上了时迦的心头。
这是继那日之后,她第一次见到他。
其实也不过几天的时间,时迦却有一种,似乎已经过了很久的感觉。
久的她都很久没有在脑子里浮现出他的身影了。
“听说阿南病了,我过来看看,如果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办好。”
“哦?”
时迦轻扯了扯唇角,那一声“哦”的应答,听着有些清清冷冷的感觉,她在笑,可那笑容并没有达到眼底的深处。
“姑父,我以为,我们之间彻底的无话可说了。”
时迦是一个很固执的女人,对待亲情也好,爱情也好,她若是一旦下了决定,便很难再更改。
甚至,有时候,即便她的内心强烈的充磁着对于做出决定后所渲染而出的悲哀,她也一直义无反顾。
她对贺净尧有很多很多的感情在里面,不止是曾经那份对于站在他身边的渴望,更多的,有依赖,有向往,可这并不表示,在他伤害了她后,她还能为了那份依赖感,而妥协。
这就是她,一个永远都不那么讨喜的时迦。
“难道,即便是我的帮忙你都不愿意再接受?”
贺净尧的喉头滚动,他觉得喉咙干涩的难受。
疲态,在他的面上显露无疑。
“我不该再欠你什么,因为我可能没办法再付出任何东西。”时迦抿着唇,言辞淡漠。
此刻的两人都很平静,那是多次争执后,难得的平静。
而这份平静,却让贺净尧的心底有了一丝真正的恐慌感,他知道,她在彻底的摆脱他曾经留下的一切,在彻底的脱离他的世界。
“迦迦,我一直相信,我们可以做很好的知己,朋友……”贺净尧说到朋友这个词,下意识的顿住,时迦就看着他,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我能将你照顾的很好。”
“以朋友的身份照顾我?还是以长辈?或者是你口中的知己?”时迦摇了摇头,笑的有些冷,“贺净尧,你口中的这些关系,没有任何一点,需要做到这般境地。”
“……”贺净尧默然看她。
时迦继续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的一切帮助只会让我觉得受之有愧。”
“迦迦?”贺净尧想要说些什么。
可时迦却用实际行动拒绝了再听下去,她径直越过他往里走。
而贺净尧的声音却还是在身后响了起来:“迦迦,有一天你或许就会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
沉寂。
时迦的脚步停下,她转过身,阳光下,贺净尧的面容像是镀上了一层光。
在阳光下,有时候,总是有一种神奇的美感。
时迦站在台阶上,对视上那双黑眸,呼吸加重了一些,可她最终还是开口对他说:“贺净尧,我姑姑已经单独找过我了,或许,你是想告诉我,你有一天会离婚,是吗?”
---题外话---
前边那张打错人名了,:-(妞儿们请自主忽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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