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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洛河门邸的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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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潇来到庙宇的时候,李勺已经死了。

    他不但胸口被刺了一剑,而且连脸上也被削了几剑,看上去惨不忍睹。

    他躺在血泊里,两只大眼睛还死死的睁着,他的嘴巴还张开。

    仿佛还在说那最后一句话——少爷快走!话虽短,只有四个字。但是却久久的在杨潇的脑海里荡漾。

    他缓缓蹲了下来,用手合上李勺的眼睛,“勺子,安息吧。我不会让你白死。我杨潇发誓我不会让你白死!”

    天空有雷惊,惊起群飞鸟。

    树尖有寒霜,透寒少年心。

    以剑为耙,掘开三尺坟墓;

    以土作棺,埋尽十年悲欢。

    男儿膝下若有金,千金早已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杨潇在野外将李勺埋藏,深深跪拜,然后转身离开:“李勺,一路走好,黄泉路上也要开开心心。我当以此剑,将这罪恶的洛河门邸,刺出一个大窟窿!”

    ……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洛河门邸的大门口仍旧人来人往,无数被誉作洛河城未来的希望的武者们在长辈们的带领下苦苦的训练着。

    而洛河门邸的北面小门却十分的萧条,几个穿着打扮很普通的男女在这里干杂活。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浅红色的长袍,指挥几个穿蓝色衣服的青年在做杂活。

    只听红衣中年人扯着官腔儿大声道,“你们都给我利索点。做事情要尽心尽力,切不可有半点怠慢。要是没服侍好前厅的八千多个小主子,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是,于管家。”众人异口同声的说。

    于管家点点头,“嗯,那还不快去,趁早把今天的柴火和货物都给我备齐了。”

    众人很快就走了。

    于管家旁边跟着一个侍卫,那侍卫说,“于管家,那边有一个少年说要见你,等你很久了。”

    于管家还未说话,杨潇已经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双手深深一揖,“于管家,在下杨潇。”

    于管家生的一副尖嘴猴腮的面孔,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得志小人。他很不屑的看了杨潇一眼,“你就是那个被抄家灭门的杨拓的儿子?”

    杨潇心中一痛,几乎在滴血,但是表面上还是很恭敬的说,“正是。”

    于管家冷哼一声,“你父亲可是个大奸臣,你本来也要处斩。好在你母亲加入郡守府做了贱婢,郡守大人这才网开一面,饶了你一条狗命。你找本管家有什么事?”

    杨潇五指紧紧的扣入掌心,指甲都陷入了肉里,有丝丝的鲜血渗透出来。

    ——每一个人都说母亲是贱婢!真的让人忍无可忍!

    杨潇心中虽无比愤怒,但是言语之间却十分的恭维,“自从杨家诛灭九族之后,我一个孤儿流落荒野,连一口饭都吃不上。听闻洛河门邸里面需要杂役,还请于管家给我一口饭吃。”

    说这句话的时候,杨潇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背后已经湿透了。

    昔日洛河城的第一文公子,如今却沦落祈求一个小管家的地步。这分耻辱,任何人都会接受不了的。

    杨潇说出这番话来,足见需要多大的勇气!

    真正的勇气不是坚强不屈,而是能够忍辱负重!于管家好奇的看着杨潇,“你一个文弱书生,就算你可以不要脸的来做下人,但是你会做什么啊?你就凭你那手无束鸡之力的身段,能干什么啊?你能劈柴?你能挑水?挑粪?这些都是体力活,你一个弱小子能干什么啊?”

    未等杨潇开口于管家又加了一句,“不是我不要你啊,只是你这弱书生实在做不了重活。你这个身子啊,就跟一副臭皮囊差不多。我要你干什么啊?”

    于管家言语之间都带着嘲讽之意,杨潇的五指已深深的扣入掌心,鲜血顺着掌心掉落在地上。

    他极力的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但是于管家的字字如刀,刺入了他的胸膛,他只有强忍着:“于管家,我可以做重活。”

    这时候刚好有一个壮汉挑着两个大水桶走了过来。

    水桶里装满了水,水桶很大很高,不下两百斤。哪怕是这个壮硕的大汉,挑着水走路也显得很吃力。

    杨潇却走过去接过大汉的肩膀上的扁担,直接挑在肩上,昂首阔步,十分的轻松。

    这倒是让于管家和旁边的家丁大为吃惊,于管家讷讷说,“真看不出来,这个酸书生居然还有两下子体力,只不过你是杨拓的儿子,我可没这么大本事可以赏你饭吃,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于管家正要开口,旁边的家丁低声道,“于管家,我看不妨让杨潇做个小杂役。洛河门邸都是武学子弟,向来最瞧不起杨拓这种文人,更何况是杨拓的儿子?到时候杨潇将受尽凌辱非议,这简直叫他生不如死,岂不是比杀了他更有意思?”

    于管家脸上泛起阴森的笑容,“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昔日郡丞杨拓的儿子,如今在洛河门邸为杂役,这也不失为洛河城的一段佳话。”

    那家丁阴笑道,“于管家英明。”

    于管家冲杨潇招招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既然你如此哀求于我,我就给你一份差事。刚好小罗院缺少一个劈柴的伙计,你就去顶上吧。”

    杨潇放下扁担,冲于管家微微点头,“多谢于管家。”

    于管家不屑的哼了一声,“你记住了,这一切都是我施舍给你的,他日别忘了孝敬我。快去小罗院报道吧。不过我要告诉你,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杂役,在洛河门邸要知道尊卑有别,三跪九拜之礼想必你是知道的。如果出了什么叉子,别怪本管家手下无情!”

    杨潇道谢,然后便跟着侍卫顺着小道朝小罗门走去。

    杨潇知道,洛河门邸有八千弟子,分为四院:大罗院,小罗院,洛河院和朱紫院。四院分别由四大首座监管教导院下弟子。

    其中洛河院的首座就是洛河门邸的门主,院落强势;大罗院门下弟子也十分鼎盛,而朱紫院全部是女弟子,倒也昌盛。唯独小罗院十分萧条落寞,门中弟子只有数百人,可见小罗院人气凋零。

    这是杨潇第一次来到洛河门邸,刚刚踏足其中便看到不少弟子在各个广场、院落里面呐喊着、修炼着。

    一股武风油然而生,更有强烈的凛冽之气扑面而来。

    杨潇心中也不由微微惊讶,‘这金陵省的六大门派之一果真武风昌盛,其中弟子人人都努力修炼,追求武道,勤勤勉勉。武学宗地,果真不凡啊。’

    遗憾的是每每杨潇停下来观察弟子们修炼的时候,旁边那侍卫便是一阵藐视和唾骂。杨潇只好作罢。

    杨潇虽然心中万般怒气,但是既然自己决定了要忍辱负重寻找杨家灭门的元凶,那么杨潇必然清楚自己必须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

    因为杨潇是杂役的身份,所以走的是偏僻的小门小道,不可走大门迎装了众弟子。

    最终侍卫带着杨潇从后门进入小罗院,和小罗院的管家刘海说了一声,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家丁还不忘叮嘱刘海一句,“刘管家,于管家让你好好的招呼好杨潇。”

    刘海给杨潇安排了一个很偏僻很简陋的房间,随即便吩咐杨潇去劈柴了,话说要杨潇一天劈足两日的柴火。往常一天的柴火需要两个人连夜赶工才能做完,现在却要杨潇一个人一天做完两个人两天的活儿。等于是要杨潇做四个人的活。

    不过杨潇也没觉得什么,一个人便在厨房外面劈着那一堆小山一般的木柴。

    “哐啷!”

    一斧头下去,一截木材便被劈成了两半,切口十分平整,力度也刚刚好。

    恰时两个小杂役从旁边走过。

    其中一个人说,“你看,这个人可是郡丞杨拓的儿子呢。昔日里还高高在上,人们都说他会考上未来云蒙帝国的状元。想不到现在却和咱们一样做了洛河门邸的杂役。”

    “我还听说呢,杨拓犯了滔天大罪,要诛灭九族的,本来连他也要杀头的,但是因为他母亲长的漂亮,又委身做了郡守的贱婢,这才保全了他。只可惜了,如今来到洛河门邸做杂役了,以后肯定也不会再有出息了。”

    “哐啷!”

    又是一斧头劈下去,木头被分成了四份,十分均匀。

    少年讷讷的说,“难道你们都要痛骂落水者么,我父亲根本没有犯罪,只不过是被人陷害罢了。我杨潇一定要为父亲和我杨家洗清罪名,不然对不起杨家列祖列宗。只是苦了母亲,为了保全我委身做了郡守的婢女,承受着这莫大的屈辱。我杨潇一定要好好的习武,在这个世道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只有武力和权势才能够帮助我杨家洗清这一切的罪名!”

    说着少年又低下头去劈柴。

    这时候,厨房里面忽然有一个婢女走了出来,一边咒骂着,“福贵去哪里了,刚刚还说过来帮忙,不想一转眼就不见了……”

    很快那婢女便将目光落在了杨潇身上,然后一喜,冲杨潇招手,“喂,那个小杂役,过来帮一下忙。”

    杨潇看了看这婢女的服饰是蓝色,也就只好打起精神走了过去,“怎么了?”

    在来之前刘海就对杨潇说的很清楚。

    洛河门邸的伙计有三种人。

    一种是穿灰色粗布衣的杂役,是最低等的伙计;还一种是穿蓝色棉布的仆人,等级比杂役高,可以任意使唤杂役;还一种是穿红色丝绸的管家或者侍卫,等级比仆人和杂役都要高,可以任意使唤属下。

    洛河门邸有四大院落,每一个院落都有一个管家,小罗院的刘海和大罗院的于管家虽然都是一个级别的管家。

    但是大罗院鼎盛繁荣,刘海自然是要礼让于管家三分的。所谓打狗都要看主人,做下人的也要看主人的背景硬不硬。

    硬气主子的杂役都可能比软弱主子的仆人要嚣张!

    这个婢女服饰为蓝色,显然比杨潇高一个等级,杨潇是要听她话的。不然就是违背门规,要受到处罚!

    婢女招呼杨潇来到厨房,指着一个还未冷却的药壶,“你快把这个药壶端到小姐房中去。我还要熬药,分不开身,你快送过去,小姐等着用呢。”

    杨潇问:“哪个小姐?”

    婢女吃惊的看着杨潇,呵斥道,“你是新来吧,连小姐都不知道。”

    杨潇:“我刚来。”

    婢女很不耐烦的说:“小姐就是小罗院之下的第一弟子凌月儿。是高高在上的天,远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只可惜小姐天生身子虚弱,若不然咱们小罗院凭借小姐一人之力就能够扬眉吐气了,我也不需要受大罗院那个彩月丫头的气了,彩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杂役,居然敢对我指指点点,好歹我和她的身份是同一等的。”

    婢女告诉杨潇怎么走,然后就快速打发杨潇端着药罐子离开了厨房,“真是的,笨手笨脚的,比本姑娘刚来那会儿差远了!”

    杨潇端着药壶转过几个弯道,走过很长的小路,剑最后才来到一座四合院落的大门前。

    只见院落的大门口上挂着一个匾额,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字:中流砥柱。

    字迹笔走龙蛇,笔力苍劲,有一种凛然之气扑面而出。

    门口站着两个红衣带刀守卫,笔挺若枪,有威武之气。

    杨潇大为惊讶,“真想不到小罗院内的凌月儿居然有自己的府邸,这等待遇实在太过惊人了,这个匾额只怕是小罗院首座亲笔赐的,可见首座对凌月儿有多么的重视了。以前只是听闻,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一红衣守卫拦下杨潇,“站住,你干什么的?”

    杨潇说:“我是来给小姐送药的。”

    守卫冷冷说:“快进去吧,小姐等着。”

    杨潇走了进去。

    这个四合院比杨潇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四合院的院子就有方圆半里,其中都铺上了青石,各种草木盆景点缀,十分壮观。

    院子左右两边的外侧是伙计的住处,内侧是回廊,正前方是一座小殿,正是凌月儿住宿的地方。

    小殿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人。

    杨潇捧着药壶,深深呼吸,然后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