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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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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生也算共白头》

    迎亲的队伍足足一百余人,陈情和唐别站在桥上看着他们渐行渐远。陈情看向唐别,此时他很平静,这一切的打击在这一刻终于被他完完整整的接受了;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过选择。这世俗可能就是这样,生活和爱情一样都很会欺负穷人。

    陈情看向即将消失的车队道:“唐兄,你即使抢亲也没有人可以拦住你的。”

    唐别抬起头眼睛里遍布血丝:“容不下我们的早已不是眼前的区区一百多人,而是整个世俗;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些超脱世俗的人。”

    陈情没有回答,因为他说的或许根本就无法回答;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是无法被任何东西抹平的,那就是出身;有人出生时就非富即贵,有人却只能沿街乞讨。可能陈情和叮当眼下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着他。他俯下身子抚摸着叮当,它很乖;好像能读懂人的悲伤,一直很安静。

    两人回去锁好门,置办香火纸钱去祭拜二老。唐别低着头向西面走,陈情和叮当紧跟着:“叮当你知道哪里有卖香火纸钱的吗?”叮当快速跑向前面嘴里叫着汪汪汪汪像是在说跟我来。这时唐别开口,听上去很平静:“安南村里的墓地在西山,所以可以直接向村西去;快要出村的时候自然有卖这些东西的。”果然如唐别所说,村西有很多家卖这些祭祖用的东西。

    陈情道:“唐兄知道二老葬在何处?”

    唐别点头道:“我家祖坟与他们的相隔距离比较远,所以那里除了我们很少有人去;先辈有训唐氏一门皆葬于此,自然不能违背。对了,听说很多年前我家也有过修士,不过好像很多人容不下他,最后在此舍弃修行终老一生。”

    陈情道:“修行一途人人不同,那些有损修真门派利益和声誉的,他们就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打压你、疏远你,甚至追杀你。”

    唐别道:“原来尽皆如此,不过这年代久远,早已无人问津了。前面就到了。”

    陈情抬眼看去,眉头一动:“好地方!”叮当瑟瑟发抖紧紧靠着陈情的腿嘴里呜呜汪

    唐别插上香,叩头:“孩儿不孝,回来晚了.......”

    许久之后唐别起身,陈情还在看这个地方:“文若,你方才说好地方是何意?”

    陈情也过来祭拜二老,然后对唐别说:“此地是这山的极阴之地,极阴极阳往往重叠一处;这山上没有人种桃树是因为桃树乃是极阳之物,恐阴阳相冲。但,此地阴阳交汇;若我猜的不错你祖上此地应有一株桃树;无此物则阴盛阳衰,你家境贫寒或因此地。”

    唐别一惊:“难道是谁看出此地玄机,拔走了桃树。”

    陈情点点头道:“或许是你家那位修行的人得罪了什么人,才至于此;但也不至于有这般重的阴气,此地定有人留下的极阴至宝。也许是他修行鬼道之物为人不容...”

    唐别看着瑟瑟发抖的叮当自然相信陈情说的话:“那我应该怎么办?”

    陈情看着他:“明日是月中十五,阴阳交汇之时我们再来取出此物,然后...只见手在腰间一晃出现一个袋子...将这个种在这里。”

    唐别道:“此乃何物?”

    陈情看着唐别:“后天找一株桃树移过来,把它放在桃树的根部;十年之后此树便会有灵,佑你唐家。”

    两人回去以后,找了一家酒馆。两人对坐,伙计前来招呼,陈情道:“桃花醉十坛,最好的菜来一桌,三副碗筷怎么少一副?”

    伙计道:“客官明明是两个人....”这时旁边叮当汪汪汪汪汪

    陈情把叮当抱上桌子说:“我们是朋友。”叮当看着他汪

    唐别也道:“对我们是朋友。”小二摇摇头添了个碗走了。陈情道:“叮当兄,以后修行有成还要多照顾我俩啊,哈哈哈”

    叮当头抬的很高汪汪汪像是在说:那肯定,好说好说!

    桃花醉斟上三碗,陈情道:“敬我们萍水相逢。”唐别举杯:“好。”叮当汪。两人拿着杯子跟叮当一碰,一饮而尽;叮当则是用舌头卷着一口口舔。别桌上的客人觉得这两个人大概是疯了。天色渐晚,这入喉甘甜的酒喝多了也是醉人的,特别是有心事的人。这一次唐别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陈情带他回家的时候他一直嘴里念叨着:“爹!娘!孩儿不孝!”快到家的时候他突然推开陈情,跪在地上大叫了一声柔儿,然后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倒了。

    回到家之后,安顿好了唐别;陈情在灵堂上燃香拜过之后盘膝而坐。运转灵珠五色光芒齐出映亮了整个灵堂;凡修行者皆因此珠不同而修行的功法与方向亦是不同,灵珠分五行分别是金木水火土,对应五色金青蓝赤褐,其上又有诸多纹路如兽、如器,诸多繁杂,而陈情的是一柄剑。灵珠的属性与纹路极大的限制了所能达到的成就,所以诸多修士聚集在一起共同分享修行感悟,这就是诸多门派的雏形。

    子时刚过,陈情睁开眼看着被阴风吹开的大门,一个身穿凤冠霞帔的女子飘了进来。陈情见她双脚离地手中紧紧握着白天的婚书竟然是李家小姐:“你可是来见唐别的?”

    她点点头。你在此稍等。陈情转身去叫唐别,看到唐别时陈情一惊:“唐兄醒来,有人找你!”

    一刻之后唐别才来到灵堂,他看到李家小姐冲上去向抱住她;可却从她的身体中穿了过去。陈情道:“唐兄,她已经死了,这是她的魂魄,你看她双脚离地!”唐别嘴里喃喃的道:“柔儿,柔儿你怎么?”她飘在唐别的面前想用手擦掉唐别的眼泪,可是做不到。陈情道:“唐兄,看她身着嫁衣应是自缢而死;七魄散尽将化厉鬼,不入轮回,行凶于世间。”

    唐别哭道:“文若救她!”

    陈情点头道:“唐兄所爱,自然要救。”说着手在腰间一晃拿出一座小鼎,盖子打开李家小姐自己飞了进去。

    陈情把小鼎递给唐别:“交与唐兄保管,明日之后唐兄便可与她两不分离。”

    唐别疑惑:“陈兄是说这鼎能助她留在我身边?”

    陈情摇头道:“不,此物只能保她魂魄不散;若我猜测不错,你祖上留下的鬼道异宝可以助她。不曾想她竟为唐兄舍生忘死,让人敬佩!”

    唐别抱着小鼎道:“我与她许诺此生非她不娶。只是文若说她不入轮回是何意?”

    陈情道:“横死之人多化厉鬼,因其七魄掌管七情,七魄易散而留三魂于世间,三魂乃是人之贪嗔痴此后再无意识;只是凭本能危害世人。若非机缘巧合,如鬼拿替身或是以修行大能以佛法超度而不能超生,永留世间;这便是孤魂野鬼的来历。唐兄倒是不必忧虑,李家小姐不会如此,信我。你现在更应该担心你的身体,你看你的头发....”

    陈情递给他一面铜镜,唐别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竟是满头白发;与这年轻的脸显的格外不搭。陈情明白这人间情爱又何止是让人片刻白头而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