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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陶飞醒来,老孙已经起床在洗漱,见他醒了,忙替他打了热水让他洗洗。
出得房间到堂屋,小雨已经摆好早饭,陶飞有些难为情抓抓后脑勺头发:“我昨晚喝醉了!”小雨笑着:“我知道啊!快坐下,就着泡菜,喝点青菜稀饭!”
老孙也将还有点烫嘴的稀饭,吃的稀里呼噜,刨了两碗丢下筷子就跑,说赶着去换班,迟了不好!
陶飞慢慢的沿着碗沿把稀饭往嘴里吸,有些烫,但吃进胃里他觉得很舒坦:“你妈呢?”
小雨把他爹吃过的碗筷和桌前收拾着:“早就走了,我妈在湖南会馆,做后厨帮工采买,走迟了买不到新鲜菜!”
“那你休学了在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看着家,无聊就翻翻书,帮爹娘浆洗浆洗!”小雨无奈道。
陶飞放下碗筷打趣道:“你家藏着什么金猫银耗子吗?要你看着!”
逗得小雨哈哈笑起来!
“好了!我走了,上班都迟了!谢谢你娘的酸汤鱼,谢谢你爹的酒,还有,谢谢你的青菜稀饭!”陶飞跟小雨挥挥手,出门往水运站去了。
周梦白现在很少去公司,事情都交由周瀚海去处理,只偶尔去跟关节人物应酬应酬。有时候他看着儿子铺排手底下人做事,甚至觉得自己老了,但老得很欣慰!
听说锦江酒楼新上了几个菜式,周瀚海正盘算着,一会儿下午带几个手下人去尝尝。
赵小姐敲门进了他办公室:“瀚海哥!”
“珊瑚!你怎么来了?”
“有部新的电影《雷雨》,我还没看过,你陪我去看吧!”赵小姐晃摇着肩膀央求!
还能怎样,周瀚海心想,都追上门来了,陪着吧!
他们去得有些迟了,好在刚刚开演几分钟,进了电影院,领坐员拿着手电在前面引,赵小姐乍一进去一片黑,赶紧猫着腰,两只手抓紧了周瀚海的衣袖,他侧回头看了一眼,有种错觉,想起易小婕从小巷跑出来的样子,胸口一阵热涌!
电影里叽里呱啦在演什么,周瀚海没看进去,赵小姐却看得感动起来,又抓住他的袖口,一滴温热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
周瀚海收回手臂,用手指轻抹着那滴湿润的眼泪,就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发懵,心思还没从那巷子口的影子里走出来,又让他想起月光下,易小婕顺着脸颊到脖颈,那冰露般的眼泪……。
电影里一声炸雷把周瀚海震出回忆,他站起来拉着赵小姐的手臂:“珊瑚,走吧,我有点累!”
赵小姐走出电影院挣脱:“你拉疼我了!”撅着嘴说:“我还没看到结局!”
“走吧!我送你回家!”不由分说周瀚海把赵小姐塞进车里。
送完赵小姐周瀚海回了家,周梦白和妻子在沙发闲聊见儿子回来:“吃饭了吗?”
“不饿!刚和珊瑚看了电影,送了她回去,一会儿饿了我自己下来吃!”周瀚海上了楼。
周家夫妇笑着低声窃语。
周瀚海扔掉衣服,把自己关到了洗浴间,花洒开到最大,也淋不灭他被想念燃起的心和身体,小婕此刻在干什么?整理书籍?学校里的男生,是不是像以前的陶飞和自己,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易小婕从颜凤那里学到一个技巧,大声的对着山外唱歌,以及把对陶飞的想念,轻声述说给大山,她曾一度认为自己已经忘却!但是当工作和学习相对平稳步入正轨后,一个人坐下来时,和陶飞在学校或郊游的情形,又重新飞回到脑中!
文院的那位画者黄树贤,邀请易小婕,请她去竹林,为几位写生的画友当模特。被她婉拒于工作很多,身体素质不够强健,无法胜任!当黄树贤说那幅乌镇浣洗少女图,本就是以她为蓝本时,易小婕心里,立刻就认可了颜凤对黄树贤的评语,此后不再与他过多言语交集。
独自坐在书桌的易小婕拿起钢笔,陶飞此刻在干什么?真的去了重庆吗?一个人离开父母,是不是廋了?
她翻开笔记本,提笔写下娟秀的字迹和想念:
璧裂缘断情天怒,
问断蜀山音讯无,
闻君同饮川江水,
望南深拜谢爱慕!
抗战以来,民众流离失所,即使如暂未受炮火侵袭的后方,重庆多所学校也生源流失,教员紧缺。少年强则国强,陶飞觉得小雨每日在家看门,不如去小学代课,国难当头,每一个人都应该尽自己所能,为国家奉献出一份力来。
打听了两所学校,都愿意有代课的老师来,只要相应的教学能力,陶飞以自己的工作证件和学历证书为荐,自然是十分的让人信服!学校答应他,带他大二的妹妹
来试讲两节课。
下班后去了老孙家,陶飞进门喊着孙大哥,小雨对陶飞喊着师哥,老孙就笑了起来:“这乱着辈的叫,别人听到了,可有得乐子看了!”
陶飞也笑了:“我跟孙大哥相识在前,以前喊着不觉得,现在看来的确不妥!”
“那就按年龄称呼呗!你叫我爹一声叔,也不亏吧?”
“不亏!不亏!”陶飞忙应了小雨:“反正我经常来吃白食,不如就认个干亲,以后你就是我妹,”
这时候恰巧老孙妻子回来了。
陶飞迎头就喊了一声:“婶婶!”
三个人又大笑起来,给懵头的孙婶说了缘由。
孙婶却说:“心里有着情义,私下里怎么叫都成,只是在外还需称呼:陶站长!”
“那是!那是!”老孙点头。
坐下吃饭时,陶飞讲了让小雨去代课的事,孙家两口子自然十分赞同,小雨更是高兴,不用在家里看守“金猫银耗子”。
吃过饭母女俩收拾碗筷,老孙说今晚高兴,吃得有点撑,带陶飞出去到附近转转。陶飞朝炤厨间喊着:“婶婶,我陪叔出去消消食!”
天色渐暗,行人稀少。
老孙低声说:“我本打算吃过晚饭去找你,正巧你过来了,周家贸易行私雇的两个挑夫,今天住到驿站来了,还有两个押货的,住在驿站对街的旅馆。”
陶飞一惊:“这么说,就这两天的海盛贸易行,会有私货在临江门分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