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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皇宫。
“还请陛下查明事实真相,为公主殿下做主……”
赵红缨的银甲上沾满了灰尘与泥土,她跪倒在金銮殿上,泣然叩首道。
她的眼神之中已经布满了血丝,风尘仆仆,灰头土脸,全然没有了英姿飒爽的模样。
即便她是武道三品的强者,此刻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从万寿山一路马不停蹄,不眠不休,狂奔数千里,三日后,终于回到了长安城。
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皇宫,把当日夜里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禀报于当今天子,奉德皇帝陛下。
赵红缨自然不知道公主已经脱困,正向着长安城赶来。
在她想来,公主落入那鬼尊的手中,定然已经是凶多吉少。
自己所能为她做的,便只有这一件事了。
巍峨宫阙的高处,长宽皆达两丈的黄金龙椅之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头戴十二冕琉璃珠冠,高高端坐于其上。
他便是如今大唐国的国主,李七安,奉德皇帝。
唐国百万里疆土,唯一的主人。
五十三岁的他,正值壮年。
听完赵红缨的诉状,奉德皇帝的琉璃珠冠动了一动,静默无声。
两旁的大臣们则个个脸色凝重,不敢吱声。
只有一个浓眉虎目的大臣走了出来,他满头大汗,一脸怒色的走到赵红缨面前,对着她大声斥道:“放肆,满嘴胡言,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你是在外喝酒喝多了,怎可说出这种话来!”
说完转身对着金銮殿的主人跪拜下去,高声道:“陛下恕罪,罪臣赵守诚教女无方,以致她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臣这就带她回家去,重重责罚,还请陛下看在臣的脸面上,饶她一次。”
不由分说,一把抓起赵红缨的肩膀,便要把她拖出大殿。
此人正是赵红缨之父,当朝赵国公,赵守诚。
赵红缨却是不从,肩膀轻轻一抬,就挣脱了父亲的手臂,返身跪下,继续大声道:“陛下,赵红缨以身家性命担保,所说之言,句句是实,若有半句假话,请陛下先斩了臣的头颅。”
说完,对着皇帝,“咚咚咚……”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一派胡言,父皇,儿臣对天发誓,从未做过此事。赵红缨无干污蔑我,其言可畏,其心当诛,还请父皇明察。”
御案一侧,一个身材中等,身着蟒袍,年约三十不到,颇为英俊的青年男子走上大殿正中对着赵红缨怒斥道。
正是当朝太子李仁礼。
他一脸阴沉的看着跪倒在地的赵红缨,气得浑身发抖。
若不是此时在朝堂之上,他真想一剑斩了赵红缨。
没错,自己确实一直想要除掉长宁。
自己也确实联络过地府。
但自己与地府所定下的约定,只是暗中刺杀,如何会是赵红缨所说的那般大张旗鼓。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地府为何会把此事闹得如此之大。
要知道自己这位父皇,生性极为多疑。
历朝历代,皇家里的争斗,向来都是在暗地里进行,很少有放到明面上来。
皇子刺杀公主,已经是个丑闻,父皇若是在意颜面,暗地里压下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如今被赵红缨直接摆在了明面上,这让父皇的脸面往哪儿搁。
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私自勾结地府,出动鬼兵,则更是犯了父皇的大忌。
皇家无父子。
追溯过往的历史长河,父子相残的事情还少么?
若是不能解释清楚,这黑锅完全有可能让自己失去太子的位置。
甚至……
太子李仁礼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去,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红缨,你且先起来吧。”十二冕琉璃珠冠无风自动,奉德皇帝淡淡道,淡到甚至毫无情绪。
百官闻言,噤若寒蝉。
而李仁礼更是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凡是熟悉当今奉德皇帝的人都知道,这可是暴风雨将至的前奏。
奉德皇帝看向太子李仁礼道:“皇儿,依照红缨所说,那鬼将手中所持的,正是为父赐予你的阴魂剑?”
奉德皇帝的意思,不言自明。
只要李仁礼能够拿出阴魂剑,那么所有的指控,都将证明只是胡言乱语。
李仁礼心中大凛,没错这阴魂剑现在确实不在自己手里,可是怎么会跑到鬼将手中。
想到这里,他脑中忽然好似闪电划过。
是了,并不是地府小题大做,而是这件事本身就是一场阴谋。
彻头彻尾,针对自己的阴谋。
“禀父皇,儿臣有罪,父皇所赐的那柄阴魂剑现在确实不在儿臣手中。”太子一咬牙,跪下道。
“哦,为何?此剑去了哪里?”奉德皇帝继续问道。
“在数日前,儿臣府里进了贼,盗取了些事物,不巧的是,阴魂剑便在其中。”
奉德皇帝闻言,稍稍沉默片刻,又问道:“府里进贼?为何没有报与我说?”
太子李仁礼咽了口口水道:“父皇,儿臣府里进贼,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有失皇家体面。再说除了那阴魂剑之外,也不曾丢失了其他贵重事物,儿臣已经派遣家中府臣追查此事,又怕父皇与母后担忧,因此便没有告知……这是儿臣的错。”
“这么说来,那阴魂剑丢失一事,你的家臣应当知晓了,可有人能为你佐证。”
太子李仁礼犹豫了一下道:“儿臣把阴魂剑藏在了家中一个秘密之处,此处只有儿臣一人知晓,那些家臣们只知道丢了东西,并不知道是那柄阴魂剑。”
“哼!”奉德皇帝冷哼了一声。
太子吓得一个激灵,大急。
跪着磕头辩解道:“父皇,仅凭她赵红缨一面之词,又怎可取信?”
“再说儿臣明明知道那阴魂剑乃父皇所赐,儿臣若是用此剑去刺杀小妹,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人此事儿乃是儿臣所做么,儿臣还没有傻到这般地步。此事定是他人故意陷害栽赃于我,还请父皇明察,还儿臣一个清白。”
这一番辩解,倒是有理有据,奉德皇帝闻言陷入了沉默之中。
显然,无论是赵红缨,还是自己的这位皇儿,似乎说的都是真话。
长宁遇袭一事,定然是假不了。
在这件事上,赵红缨纵然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诓骗于他。
只是此事是否是自己这个大儿所做,一时之间,他也无法做出判断。
但是无论如何,勾结地府势力,都是自己不能容忍的。
无论是谁!
“红缨,如你所说,这薛卫也应当是逃了回来?”奉德皇帝向着赵红缨问道。
“禀陛下,薛将军也逃了回来,他也可以作证。只是臣的脚力可能更加快些,不过薛将军此时应该距离长安也不远了……”
“嗯……”奉德皇帝沉思了一下,对着殿下众人道:“明镜司何在?”
“臣在。”人群中缓步走出一位身着黑袍,面着黑纱,气息深不可测的女子,仿佛整个人都被包围在烟雾中一般,让人看不清楚面目。
“朕命你即刻带人前往万寿山前去调查,去寻找公主的下落。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立刻禀报于我。”
“臣谨遵谕旨。”说完,黑纱女子的整个便化作一道虚影,看似没动,那虚影却是越来越淡,一眨眼,便消失在金銮殿中。
“仁礼。”
“儿臣在。”大皇子心中一颤道。
“这几日,你先回府待着吧,不要出门。”奉德皇帝淡淡道。
“儿臣……尊旨。”大皇子闻言,身子一抖,知道自己这是被软禁了,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恨恨的看了赵红缨一眼,一跺脚,领旨去了。
奉德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赵红缨道:“你也先回府歇着吧,一切事宜,等薛卫到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