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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大开大合,深入浅出的交流。
偏厅内的赖尚荣和王夫人,终于停止了互通有无,舒缓下来的二人,象征性的划拉了两口饭菜。
待到王夫人平复了心绪,赖尚荣才领着她,来到前院,安排马车送王夫人回府。
是的,虽然两府相距不过百米,但还是需要安排一辆马车。
送走了王夫人,赖尚荣不禁琢磨起,王夫人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讯息。
不过闭门思过了一月不到,在赖尚荣看来,罚酒三杯都算不上。
是元春自身的荣宠,还是安抚自己?
这两种可能性,导致的结果也是截然不同,赖尚荣不得不慎重。
元春越是受宠,皇帝也越发不能容忍,自己的禁脔被旁人窥视,哪怕只是个意外。
如果是想通过解禁元春来安抚自己,那至少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或许也是皇帝,对近来弹劾自己侧面的回应。
他原本并未将这些弹劾,与元春受罚联系起来,许多时候,身为当事人,看问题的角度难免不够全面。
还是陈译文通过儿子陈杰,传递的分析。
身为吏部尚书,掌握的信息也好,看问题的角度也罢,都比自己要清晰一些。
加上梅恭的造谣,许多事情也只有自己和皇帝,两个当事人知道,引起这样的误会,也在情理之中。
或许,正因为看清事情的脉络,陈译文笃定他不会受到此次弹劾的影响,才通过儿子,透露了这些讯息。
从个人利益出发,他也更愿意相信后者。
“尚荣!二太太走了?”
正一边往后院走去,一边想着有的没的,忽然听到尤氏的声音。
“嗯!刚让前院派车送了!”
赖尚荣停止了思考,接着向尤氏道:“我今儿晚上去可卿那安歇,就不过去了,你一会儿跟她们说一声。”
她们除了尤氏,还包括尤二姐和尤三姐。
虽然现在尤二姐怀有身孕,但尤三姐和尤氏住在一处院落,故而打包的多。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可洪水也是水。
王夫人虽不是洪水勐兽,但到底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又是久旷之身。
他虽然不至于没有余粮,但近来朝中风向不明,衙门事务又多,还是尽量保留些余力的好。
“嗳!尚荣你先去,我去收拾一下,回头就告诉二姐、三姐。”
尤氏答应一声,转而叫上几个丫鬟,去往偏厅。
来到偏厅,看着满桌没下几快子的饭菜,尤氏不由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薛家所求,到底是何等大事,这大半个辰时,竟然连饭菜都没怎么动。
虽不知具体所谈何事,但薛家所求越大,薛姨妈屈从的机会也就越大,只消看下回薛家下帖子,赖尚荣的态度,也不难看出端倪。
想到这,不禁有些疑惑,薛家似乎也有半月没下帖子了,难不成是回绝太多,故而等王夫人前来说合,再谋定后动?
薛姨妈此时,也正为此事烦恼。
做贼就难免心虚。
王夫人宴请赖尚荣那晚,中途离席并一去不复返的奇怪举动,她并非没有生疑。
但她也是抱着暗度陈仓的想法,想要替薛宝钗,谋求赖尚荣兼祧之妻的位置。
虽然知道与女儿的密谋,不存在泄密的可能,却担心被王夫人看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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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兼祧之事王夫人也是全程参与,甚至,关于赖尚荣的种种信息,自己只是管中窥豹,而王夫人只会知道的比她更加全面。
故而,在她的角度来看,王夫人种种怪异的举动,未必不是看出自家的盘算,故意借机敲打。
有道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自家的算盘打的虽响,但如果在那之前,传出赖尚荣与自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宝钗还如何能够进得了赖家?
否则,又怎么会阻挠自己添衣加裳?
结合赖尚荣给自己斟酒时,那血气方刚的表现,薛姨妈甚至怀疑,王夫人从赖尚荣的表现中,看出了什么,才故意设下此局。
所以,即便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也不敢深究其中的疑点。
也正因为有这两方面的猜测,即便赖尚荣曾当面答应赴约,这阵子她也犹豫不决,没敢再下帖邀请。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由暗道一声‘大意了’,如果赖尚荣心怀不轨,甚至存了灌醉自己,意图不轨的心思,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可转念一想,以他当时血气方刚,丑态毕露的情形,若是真的行了不轨之事,那以后还能亏待了自己家?
毕竟,若是真算起来,薛蟠也可以说是他半个……
想到这,不由面粉含春,暗啐了一口,勐地甩了甩头,将那些不该有的杂念甩了出去。
“母亲这是怎么了?”
听到耳边响起薛宝钗的声音,薛姨妈如遭雷殛,惊得身上阵阵地动山摇。
慌忙掩饰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连个声都没有,吓我一跳!”
薛宝钗不疑有它,毕竟只当她心忧。
“女儿也是刚刚进来,看母亲正在想事,也就没有打扰了。”
顿了顿,又关切的询问道:“母亲可是因为,咱家被取缔了行商资格,故而忧心忡忡?”
薛姨妈立即顺着宝钗的话头道:“可不是吗?偏你哥哥不以为然,若真的做了白身,没了产业光守着这些浮财,别说你这边,就是他以后也难寻上好的亲事,叫我如何能够不担心?”
“那妈妈还耽搁什么?我才将看到宾客的名单,明儿哥哥生辰,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也没请赖大哥过府?
我听哥哥和薛蝌说,如今国营司正搞什么研发入股,一连开了十多个研发工厂,这回若不抓住机会,下回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家里下帖子被赖尚荣回绝,她是知道的,但并不觉得是赖尚荣有意推脱。
她身在大观园,赖尚荣一连月余都没去潇湘馆,她如何不知,故而确信他衙门事忙。
本以为母亲会借着哥哥薛蟠生日,再下帖子邀请,可刚才在蘅芜苑翻看宾客名单,却没发现赖尚荣的名字,这才急忙跑来询问。
“这……”
薛姨妈有苦难言,当初王夫人设宴邀请赖尚荣,因为时间紧,她没机会跟宝钗说。
而事后,因为延席上惊鸿一瞥,瞧出了赖尚荣的冲动异常,更是羞于启齿讳莫如深。
只能掩饰道:“这不是前阵子,一连请了好几回,都被他推了吗?总……总得缓一阵子再说吧!”
“妈妈湖涂!这请客他越是推诿,咱们越是得三请四邀,叫他回绝的太多,抹不开面子才是。”
薛姨妈也是有苦难言,如果只是与赖尚荣独处时,看到那不能言说的场面,她还能够自欺欺人,当做赖尚荣并不知道自己瞧见,那突兀之处。
可王夫人那方面的猜测如果属实,那再轻举妄动,恐怕后果难料。
自家姐姐的行事作风,她十分清楚,恐怕设置那场酒宴,未必没有,将自己送到赖尚荣嘴边的意思。
只是无论猜测是否属实,她也不好跟自己的女儿说长论短。
“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只是事已至此,我看他也无心受邀,不如咱们……”
到底还是畏惧王夫人,私底下盘算还好,一旦真的摆明车马,她还是心存顾虑。
毕竟,荣府不敢对赖尚荣如何不假,但对付自家,可谓信手拈来,尤其薛蟠还是个绝户。
薛宝钗也听出了薛姨妈的退缩之意,疑惑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咱们不是商议好了,怎么被回绝几次就心生退意?”
说着,将身子往薛姨妈一侧探去,胳膊肘撑着炕桌鼓着胸膛。
低声道:“妈妈可知,姨妈今儿从宫里回来去了哪里?”
这突如其来的转场,薛姨妈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转过身子面向薛宝钗,疑惑道:“去了哪儿?”
“去了隔壁!”薛宝钗神神秘秘道:“老太太和姨妈从宫里回来,就满库房的翻找,愣是挑了一个多时辰,足足七八个人才拎得下的各色礼物,姨妈更是亲自带着去了赖家。”
薛宝钗所说之事,看似与二人的筹划无关,可仔细一琢磨,却不无关联。
她们并不知道元春受罚,对于内情更是一无所知,但进宫回来,就着急忙慌的亲自上门送礼,又如此郑重其事。
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受了元春的嘱咐。
让身为皇妃的贾元春如此重视,甚至不惜如此大张旗鼓,愈发显得赖尚荣的不同凡响。
将之前王夫人的种种作态,以及各种揣测串联起来,恐怕赖尚荣的权势,比之前猜测的犹有过之。
想到这,薛姨妈不禁气血上涌,呼吸也不由的急促了起来。
所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本就有经商经验的她,自然十分清楚。
只要自家行动够快,让王夫人反应不及,即便事后知道,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甚至,即使将人请到府里,王夫人便立即得知,难道还敢上门搅局?
只是这样一来,必须一击即中,不能再沿用原先那种,循序渐进,看似妥善的安排了。
虽然头一回便发生状况,难免过于凑巧,但也容不得再做那些铺垫了。
可循序渐进还可以慢慢寻找合适的时机,雷厉风行则必须创造机会了。
只是这样的牺牲是否太大了?一旦事情败露,就真的身败名裂了。
想到这,不无疑虑的看向身旁的薛宝钗。
看着鼓鼓囊囊,一脉相承丰腴撩人的女儿,薛姨妈不由多了几分信心。
暗道,那日不过稍稍饮了几杯,就有那样大的反应,若是多喝点……半醉半醒之间……
一咬牙道:“前番屡次相邀,怕是已经惊动你姨妈了,上回出言试探,被我遮掩过去了。若是再瞻前顾后,沿用以前的法子,就怕被她察觉!”
“啊!~”薛宝钗轻呼一声,这才知道为何母亲近来没有动作。
“那母亲的意思是?”
“必须要一击而中,过几天我请他过府,让你哥哥陪他多喝两杯,待到酒过三巡,我将你哥哥支开,你再以敬酒为名进去,如此……这般……只要他有什么出轨的举动,不论结果如何,这事就算成了!”
“什么!”薛宝钗听了薛姨妈的计划,惊呼一声,忙掩住嘴道:“这……这若是叫人瞧见,女儿……”
说到这,顿了顿道:“可若是他并无出格的举动……”
“你小孩子家家哪里知道这些,娘是过来人还不清楚?他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又喝了酒。”
说到这,顿了顿道:“若是他察觉不妥,想要一走了之,你记得假装挽留……”
“万一他不按咱们设想的……岂非觉得女儿举止轻浮?”
“你不过就挽留一下,哪里谈得上轻浮?”
薛姨妈对此倒颇有信心,那日若非他把持不住,何必非得借口离开?
稍微停顿了下,接着道:“尚荣那头我倒是不担心,就怕林丫头从中作梗,虽说她跟了尚荣比宝玉好上百倍,但到底曾与你暗中较过劲。”
“呃……”
薛姨妈的话,倒是提醒了宝钗,虽然没从林黛玉那儿看出什么芥蒂,但还是因为没有冲突,若是知道自己也要嫁去赖家,难保不会有反复。
沉吟片刻道:“家里还有燕窝吗?我这就带些送去潇湘馆!”
虽然稍显临时抱佛脚,但总归聊胜于无,薛姨妈立即拿了几两燕窝,给薛宝钗带上。
一路来到潇湘馆,林黛玉正和薛宝琴围在桌旁闲谈。
“宝姐姐,堂姐,怎么来了!”
“琴妹妹住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反倒照应不上,总得聊表心意。”
宝钗笑道:“你如今虽身子比往年好了不少,可每年间一春一夏,难免还有些不适应,妹妹素来是个怕麻烦人的,赖大哥又月余没来,今儿在家里翻了些燕窝,虽不比赖大哥的血燕窝,到底能添养些精神气血。”
说话间,将燕窝放在桌上,自己也紧挨着林黛玉坐了下来。
林黛玉如今在荣府,早已不比当初,即便没有赖尚荣,也还有王熙凤和李纨照应,更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下人,敢风刀霜剑严相逼,给她气受。
所谓心宽体胖,又有赖尚荣准备的蛋糕当零食,早已不似以往那般孱弱。
况且,赖尚荣虽然没来,邢岫烟也不便出门,但晴雯香菱还是时常过来。
燕窝林黛玉虽然不缺,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薛宝钗又是大晚上的送来,也是一份情谊。
盈盈一礼笑道:“多谢宝姐姐了,怨不得云丫头说你好!”
薛宝钗连忙搀扶着她再度坐下,笑道:“妹妹哪里的话,想必这阵子赖大哥衙门事忙,哥哥也请了他几次,他都没时间呢!”
一旁的薛宝琴若有所思,她本就对薛姨妈,将自己许给赖尚荣为妾的目的存疑。
此刻堂姐借着自己借住在此,送来燕窝,却句句话不离赖尚荣,很难让她不怀疑,是拿自己做幌子,实则是为了讨好林黛玉及其身后的赖尚荣。
这一切毕竟只是自己的猜测,还需试探试探。
于是笑道:“堂姐费心了!赖大哥昨儿才派人传了话,端午休沐就要过来看林姐姐呢!”
薛宝钗听闻心中暗喜,不动声色道:“那就好,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呢!赖大哥那边必定准备的更为妥当,这几日妹妹先将就着吃。”
林黛玉笑道:“哪里的话,你素日待人,都是极好的,我父母去世的早,又无姐妹兄弟,难为姐姐还记得我!”
三人随后又闲话了一会儿,薛宝钗才缓缓起身。
叮嘱道:“这换季的时候,妹妹还是早些休息,琴丫头你也注意些,可别没轻没重,扰了妹妹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