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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园为赖尚荣大开方便之门,在荣府闹出了不小的议论。
可随着迎春兼祧的婚讯传出,议论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大多谈及此事,便将其归结于,方便赖尚荣探望林黛玉和迎春。
虽然不免有些疑惑,为何与林黛玉定亲时候没开。
不过,对于这些下人来说,林黛玉毕竟是客居,反倒不似迎春,是荣府的正经小姐。
加上贾政染疾,已经在府里传得沸沸扬扬,而贾赦却身居族长要职,可谓此消彼长,迎春的已然水涨船高。
甚至,不乏聪明人暗自猜度,贾赦这样的安排,未必没有彰显这偌大的国公府,到底谁才是话事人的想法。
若是搁在以前,园内对赖尚荣打开方便之门,探春定然喜出望外。
而今,伴随着迎春兼祧的消息传来,只觉得五味杂陈。
回忆邸报上的信息,只怕赖尚荣早已知道,自家父亲罢官的真实原因,故而迟迟没有回应。
而今,贾政刚刚回京,便传来迎春兼祧的消息。
只能一面感叹迎春的幸运,一面埋怨,老爷误我!
而缀锦楼内幸运的迎春,此刻腿上担着针线筐,端坐在榻上。
刚准备闷头裁剪,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司棋,疑惑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赖大哥的脚码?”
婚讯传来,迎春喜不自禁,不由想到赖尚荣情意绵绵,诸般照顾,难免也想替他做些什么。
只是素日里绣的那些,鸳鸯绣帕,荷包之类,却是羞于出手。
司棋见她为此愁眉不展,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提议她给赖尚荣做两双鞋袜,没成想,却暴露了自己知道赖尚荣尺码的秘密。
“呃……”
司棋闻言一滞,随即羞愤道:“奴婢好心告诉小姐,小姐怎么反倒怀疑起奴婢来了?
当年奴婢的表弟潘又安犯了错,承蒙大爷出手搭救,这才保全了性命,奴婢也是出于感激,这才给大爷做了几双鞋袜。
如今小姐正好用得上,这才拿了出来。
若非当年承蒙搭救,知道大爷素来心善,奴婢又怎么好上门替小姐求救?”
即便是出于感激,也没有替外男做鞋袜的道理,况且,为了报答赖尚荣搭救之情,她送上的可不止是几双鞋袜,故而这话越说越是心虚,声音也越说越低。
好在迎春也心不在焉,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她先入为主的认为,赖尚荣对她用情至深,忽略了当初司棋还被他建议,派去秦可卿身边,待过一段时间。
甚至以为,司棋或许是出于感激,可赖尚荣之所以与司棋私相授受,却是抱着打探自己喜好的目的。
“你以后也是要跟我嫁过去的,赖大哥就是要……”
说到这,迎春不觉羞红了脸,到底还是说不出受用的话来,只得道:“我何必怀疑你什么了?”
主仆两正各怀心思,却听门口传来通禀:“宝姑娘来了!”
迎春连忙将针线筐收到身后,起身相迎。
“宝姐姐!”
进门的薛宝钗,瞥了眼她身后的针线筐,笑道:“我说怎么好一阵子,没见二姐姐了,原来是忙着做女红啊!莫不是替赖大哥做的?”
她与探春不同,以为自己被皇帝赐婚,兼祧不成,赖尚荣才退而求其次,选择让迎春兼祧。
虽说迎春只是自己的备胎,但好歹也将嫁入赖家,以后少不得近水楼台。
赖尚荣虽钟情于自己,但迎春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兼祧之妻,总得照顾照顾他的颜面。
自己当初嫁祸迎春的嬷嬷,还可推脱不知者不罪,如今消息传来,好歹也要找补找补。
尤其迎春还因此丢了累金凤,若是赖尚荣见迎春,居然没个像样的头面,得知隐情追查下来,知道是自己院里的婆子捣鬼,未必不会心生芥蒂。
故而,让婆子将累金凤拿来,赶来缀锦楼归还。
迎春被她叫破了行迹,不免有些做贼心虚。
垂首道:“就是闲来无事,做些小玩意罢了!”
司棋本就不忿薛宝钗要挟林之孝家的,嫁祸迎春的嬷嬷。
此刻见她在宝钗面前耸眉耷眼,顿时有些怒其不争。
笑道:“宝姑娘贵人事忙,怎么还有空到咱们这儿来!”
前阵子,王夫人将府里差事,重新交给了王熙凤,薛宝钗如今闲人一个,哪里还有什么可以忙的地方?
虽主仆有别,她不能代迎春出头,但这种拿腔拿调的冷嘲热讽,薛宝钗也不便挑刺。
“前阵子凤丫头身子不好,姨妈嘱咐要替她分担分担,我也不敢怠慢。只是我们女儿家哪里管过这些,难免有些首尾难顾,光顾着府上的差事,倒是没管束好自己的院子。
这不凤丫头身子好了,我也闲了下来,这才知道前阵子二姐姐屋里的嬷嬷,偷了姐姐的一副头面,押给了我院里的婆子。
今儿将它赎了回来,也好物归原主!”
说着,将迎春的累金凤递上。
司棋的冷嘲热讽,反倒给了她一个借口,虽然理由有些牵强,但也不失为一个借口。
迎春颤颤巍巍的接过眼前的累金凤,一时间情难自抑,当初皇帝赐婚,她生怕赖尚荣为难,便叮嘱司棋劝赖尚荣息事宁人。
没想到,当初他不置可否,却仍然固执己见,非得替自己出气。
原本,还担心赖尚荣真的会如邢夫人所说,毛毛躁躁,动手动脚,不免有些情怯。
如今,却恨不得立刻投怀送抱,几有望穿秋水的架势。
薛宝钗见她面露激动,只当她对自己心生感激。
毕竟,一套头面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爹不疼娘不爱的二木头迎春,却难免视若珍宝。
对于迎春的这个反应,薛宝钗十分满意,称热打铁道:“都怪妹妹御下不严,替二姐姐赎回也分数应当,姐姐勿需客气,还是快些叫司棋收好吧!”
迎春这才惊觉自己有些失态,盈盈一礼,掩饰道:“总归是让姐姐破费,妹妹在此谢过了。”
只是,虽然默认了宝钗的好意,却并未接受她好生收好的建议,反倒将那累金凤紧紧攥在手中,反复磋磨。
其后的谈话,迎春显得有些神思不属。
而薛宝钗,只是为了消弭隐患,对于迎春这个备胎,并无多少重视。
故而,略微闲谈了几句,便借口离开。
薛宝钗一走,迎春再也按捺不住,将累金凤紧紧拢在胸前。
司棋哪里还看不出来,笑道:“大爷这般对小姐,小姐也该表示表示,东角门既是为了小姐开的,不如奴婢去请大爷晚上过来?”
迎春虽满腔春情,恨不能投怀送抱,可到底还是有所顾及。
羞怯道:“这怎么能成……”
话说到这,忙将累金凤递给司棋,回身将针线筐拿起,重新置于腿上,低眉垂眼,蚊呐似的道:“还是等鞋子做好,送过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