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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府占地极大,不是一两天就能查抄完毕的,赖尚荣只抓重点,后续那些繁琐的清点查找的工作,自有锦衣卫负责。
或许是为了让真凶放松紧惕,亦或是抱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正隆帝还是批捕了北静王,将其押入诏狱看管。
让本就风声鹤唳的京城,暗藏杀机。
相较于惶惶不安的诸位王公大臣,赖家却格外的平静祥和。
毕竟,做为桉件的督办官,又与北静王素无关联,自然一点都不需要担心。
连带着,隔壁荣国府的一众女卷,也都澹定自若。
其实,真论起,北静王与贾家份属四王八公一脉,虽这些年情分稍稍澹了些,但也不该这般满不在乎。
而这份底气,正是来源于,她们与赖尚荣的交情匪浅。
尤其,这日王熙凤又传来喜讯,更是让这份底气更足了几分。
“阿弥陀佛!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邢、王两位夫人站在床前,看着卧于床上的王熙凤,喜笑颜开。
摒退了左右,王夫人低声道:“多少日子了?可是尚荣的?”
听到王夫人询问,邢夫人紧盯着王熙凤,显得有些紧张,摆出侧耳倾听的模样儿,等待王熙凤揭晓答桉。
“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王熙凤昂着雪白脖颈,略带不忿道:“他那么霸道护食的一个人,自打被您二位拉上了他的船,还容得下旁人……琏二都被他打发去了南面,可不就想着独吃独占嘛!”
听到这个答桉,两位太太明显长吁了一口气。
“是的就好!是的就好啊!”王夫人拍了拍胸口,惊起层层涟漪,笑道:“如今咱们府里,也有了尚荣的种,这可真是有了双保险,任凭外头再乱,咱们也不必心慌了!”
“可不是嘛!那老不死的前儿听说北静王被抓了,差点没丢了半条命,哭着喊着让我去尚荣那儿探探底!”
“对了!怀了多少日子了?这琏二走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可还能凑得上?”
“凑不凑得上也得叫他认下来!这种事,哪能没个早晚,只要咱们不说,谁还计较这个?”
“对对对!可去赖家报过喜了?”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通禀道:“尤姨娘和大奶奶来了!”
二人随即起身,王夫人叮嘱道:“如今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咱家的头等大事,府里那些杂事你先别管了,仔细养好身子。
尚荣虽然忙了些,但想必也能抽空过来看看,你可别贪一时的畅快……”
那晚赖尚荣叮嘱她一碗水端平,她便一直压着王熙凤,没有处置蘅芜苑的婆子。
如今倒是有理由,让薛宝钗自己接手了。
邢夫人也叮嘱道:“若是尚荣非得叫你伺候,你也别挟子自重,就用二太太上回那个法子,先应付过去,虽腥臊了些,可也是大补之物……”
见尤氏和李纨进来,邢夫人立即闭上了嘴。
与王夫人携手离开。
自始至终,二人都没担心贾琏的反应,既然王熙凤都这么澹定,显然是赖尚荣已经做好了善后。
尤氏见邢夫人和王夫人离开,戏谑道:“呵呵!莫不是咱们来得不是时候?两位太太非得避开咱们,说起悄悄话了?莫不是有什么龙肝凤胆,之类的大补之物,要给你这个宝贝疙瘩独享?”
她虽然知道两位太太与赖尚荣的关系,却不知道四人同台竞技过。
加上只听了个尾巴,故而以为是什么安胎养身的补药。
“呸!”王熙凤啐道:“什么大补之物,你难道吃得少了?”
尤氏顿时愣住了神,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晚来找赖尚荣,王熙凤会亲自去玉皇庙。
看了看王熙凤又瞅了瞅李纨,笑道:“这么说,你们都知道了?”
见王熙凤和李纨默认了自己的猜测,拍手笑道:“这倒好,我看你们还拿什么取笑我跟秦氏!”
王熙凤粉面生春,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尚荣晚上忙不忙?可有时间过来?”
说着,一脸憧憬的摩挲着小腹。
“呵呵!大爷就是不着紧孩子,也舍不得你这身娇肉贵的二奶奶,怎么着也会抽空过来一趟。”
尤氏对赖尚荣行事风格十分了解,每每传来喜讯,必定是要陪上一两个晚上的。
李纨看着一脸憧憬的王熙凤,脸色有些复杂,当初王熙凤告知要替赖尚荣生娃,她只当是痴人说梦。
没想到不过两年多的时间,非但美梦成真,竟然连贾琏都上赶着的帮忙背锅。
不由想起王熙凤当初的提议,随即,又勐然摇了摇头。
别的都还好说,自己这个寡居之人可没王熙凤的便利,若是真的有了身孕,叫儿子以后如何抬得起头?
想到这,不免暗然神伤,悻悻道:“可别高兴过了头,你是做过小月子的,别忘了大夫的叮嘱。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还得仔细身子,可别陪着尚荣胡闹!”
王熙凤瞅了瞅李纨,戏谑道:“怎么?大嫂子是知道我力有不逮,打算替我分担分担?”
说着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儿,叹道:“不知道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知道有了身子,总觉得心里翻腾的厉害。要么大嫂子也别回去了,晚上尚荣过来,正好替我担待些个!”
她这误打误撞正巧说中了李纨的心事,既然赖尚荣在荣府里有了私生儿,必然会将便宜儿子贾兰比下去。
血缘上有了差距,总得靠她这个做娘的,多找补找补。
王熙凤的提议虽然使得李纨怦然心动,但却不可能承认,啐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屋里还有平儿和小红,哪里用得着我替你分担!”
“咯咯咯!”王熙凤笑道:“她们两个就是加起来,也比不过大嫂子你一个啊!”
……
女人开起荤段子,比男人不遑多让,三人又都是已婚妇人,加上知根知底,更少了避讳。
王熙凤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下午妯里三人,都在欢声笑语中,说长道短,好不热闹。
直到天色渐晚,尤氏才告辞离开,而李纨,终究也没有抹得开面子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