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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可的记载5
…………
…………
“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找起?”拿着煤油灯,从大房间的门走到大厅后,我问王伯。
我们身上带着在兵刃房挑出的护身剑什。
“地窖。佟夫人毕竟和来陌相好,说不定是去找他了。”王伯快步走着。
…………
“来陌是凶手吗?”
“不知道。但那家伙实在可疑的很………”
…………
我们从柴房的木梯道进入地窖。
刺耳的脚步声在狭窄的木梯间荡来。
四个角落的白灯笼有两盏已油尽火灭。
…………
“添点油吧!太暗倒是对我们不利。”
“凶手不会在黑暗中也看得见吧?”
“只得期望不是这样了。”
我对王伯的说法觉得一丝恐惧。
…………
大地窖依旧寒冷。
这里的墙壁和楼上不同,没有任何饰物,看起来非常荒凉。
这里只有寂静。
我们沿墙边走道往前,推开黑木门,进入了甬道。
向前方甬道转弯后,可看见两扇门。
———来陌就被关在左边那间房里。
…………
柴木门已拴上门闩,还有铁链和挂锁。
我跟着王伯从门上小窗户往里看,
———来陌就在这间屋子的最里面,背靠墙壁正在大睡,神情相当疲惫。
脸颊红肿,眼圈乌青。那都是被王伯拳砸造成的伤口。
…………
一开始我吓了一跳,以为他亡身了。
但仔细一看,他的心口还微微地起伏。
“佟夫人不在这里。”我回头对王伯小声说。
“到底跑到哪里了?”王伯一脸疑惑。
…………
王伯左右张望,无奈地叹口气说:“来都来了,就在这里找找看吧!!”
这里总共两个房间我们很快就找遍了各处。
每个地方都静得出奇,看不到任何人影。
…………
“佟夫人可能不在地窖吧?”我不耐烦地说。我身上的伤口开始疼痛,外加上多日来的疲累,头觉得很沉重。
“如果不在这里,佟夫人现在可能遇害了。”王伯冷冷地说。
…………
我往右边望去———
“对了,雷生兄台的尸首还在那里,该怎么办?”
那间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墙上煤油灯已灭,如今正被浓浓黑暗遮困。
…………
“可以的话,我希望在十里城侍卫来之前,都不要移动尸首。雷戈大管家或许不能谅解,但在仵作验尸前,现场应该得保持原样。”
我们朝那里走去。
…………
我们前往那个房间,走进被撞坏的门,用两盏煤油灯照亮漆黑的房内。
看向里面。
我总觉得有深深的黑暗盘踞其中,但房内的情形———包括尸首和红泊———就和我们最后离开时一模一样。
…………
“应该没问题。”王伯环视一下房内后说。
“我们出去吧!”我觉得不大舒坦。虽然尸首已被榻被盖住,但仍看得见地上的黑色红渍。
…………
“嗯。”王伯转身走向出口。
“怎么办?要上去一楼吗?”
“这个嘛………”王伯喃喃,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甬道,“在上去之前,还是再查探一下好了。你———大地窖,我去找找看这里还有没有旁的隐藏房间。”
“………我记得古子之前好像说过灯油放在木梯道下方的架子那里,你可以顺带拿一点过来。”
“知道了。”
…………
我看着王伯转身走后,便走过甬道,将手放在黑木门上———推开。
这扇门和柴木门一样,都是一扇坚固的木门。
门上铰链干干作响,但很轻易就被推开了。
…………
几坛古井上酒摆在木架上。
木架在木梯道正下方,且与木梯道平行,我没法子看到上面究竟有几坛。
…………
“佟夫人?”我将煤油灯举到头上,出声问———
当然,没有任何回应。
…………
我沿右侧墙壁蹑手蹑脚地往前走。
这里冷到连我呼出的气都会化为雾气。
…………
…………
我将一、两坛贴着老旧标签的古井上酒拿下来看看,但都没什么异常之处。
不见灯油。
这里空无一人。
我绕到右侧墙壁的空白石画板旁,想推开看看“虎窟”里的情形。
我将手指放在石画板的小坑上———稍稍一推———石画板当即动了。
向里面暼了一眼后。
我便将石画板放回了原位。
…………
…………
在大地窖里察看了一会儿后,我上到一楼厨房,准备寻点灯油。
将将从柴房进到厨房,然而———
耳边突然听到有东西破空而来。
我手中的煤油灯同时也被击落,掉在地上的煤油灯在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却转瞬便熄灭。
就在同一时间,我的肚子被某人用力踢了一脚,脸上也沉沉挨了一拳。
我一阵无力,身体直接往后飞出去。
…………
我根本来不及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见酒坛撞击、碎裂的巨响。
身前的酒架子倒下,撞到我的肩膀。
———这是凶手干的好事。
一阵剧痛令我再次倒在地上,而一坛坛的古井上酒就这么砸落在我身上。
幸好酒架的上端抵到墙壁,而斜斜地停住,没有整个倒下砸在我身上。
…………
突如其来的袭击、剧痛,以及无尽的黑暗让我陷入恐慌。
我的头像炸了似地,恐惧的无法做任何判断。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大叫,只是拼了命地想从架子缝隙中爬出去。
就在我沿着墙壁朝厨房门口前进时,原本固定在这面墙上的酒架也倒了下来。
整个酒架砸在我身上,诸多酒坛不断从酒架上滑落,砸向我的头和背上。
我只是一个劲儿往前爬。
…………
我用手拨开碎酒坛,淌出的古井上酒浸湿了地板。
总之,我向着自窗外飞入的微弱月光,奋力地往门口爬。
…………
然而,险境转瞬而来………
突然间,有人朝我右肩膀用力踢了一脚。
难忍的痛楚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那个人用双手掐住我的脖子,让我的头去撞地。
我用双手撑住地板,亡命抵抗。
对方的气力非常大,由于四下一片漆黑,我心中的恐惧也随之倍增。
…………
袭击我的人开始紧勒我的脖子。
虽然看不到袭击我的人是谁,但我可以觉出他的身形应该很高大,至少不是之前袭击我的矮小老人。
这人的双手使尽气力,我能觉到这个人对我的憎怨和害意。
———来人!!
…………
我无法呼吸。
我的脸火烫。完全无法出声。
我拼命挣扎,摇晃身体,奋力将手伸到对方的手下面,想让对方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松开,却无济于事。
我的眼前闪烁着光芒,眼中满是泪水。
…………
袭击之人下手非常果决毒辣,连我颈部的骨头都发出了声音。
………我的神志越来越远………周遭一切………越来越模糊不清。
………好难过………我不………我亡了么………怎么会………骗人………住手………好痛苦………不能呼吸………我不行了………我的身体再没有半点气力了………
我已快放弃了………
…………
然而———
在我濒临亡身的那一瞬间,有人来救我了!!
…………
“谁?喂———你在干什么?”
在那充满亡寂气息的黑暗尽头,传来某人一阵怒斥。
———原本紧勒住我脖子的手忽然放松。
得救了!!
我沉出一大口气。
…………
我眼泛泪光,一边扶着脖子,一边大肆呼吸。
我的头好昏,脸上好痛,脉搏在清晰地咚咚作响。
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
“住手!!你、你干什么?”
等我回过神来,只听见某人发出了一声哀嚎。
…………
我听见两个东西互相撞击的声音。
我翻过身,用满是泪水的眼睛望向门口。
眼前的景象是模糊不清的。
走道尽头墙上的煤油灯微微照亮门口。
方形房门在黑暗中朦胧浮现。
在门的前面,有两个巨大的黑影缠斗成一团。
那景象看来很遥远,实则近在身边。
…………
那场争斗似乎持续了很久,但那只是我的错觉。
最终,那人拿起酒坛或是棍棒之类的东西,砸向另一人。
———那家伙大抵是刚才袭击我的人。
…………
“来人啊!出人命啊———来人啊!!”
我用一只手按着疼痛的脖子,奋力放声大叫,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但我仍全力呼救。
…………
那个人———我想应该就是袭击我的人———最终沉沉一击。
我听见类似瓷瓶破碎的声音。
地上的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袭击之人将手中物什一扔,随即站了起来。
…………
“———站、站住!!”
我用尽全身气力攀附在墙上,椎心的痛楚窜遍全身,我的眼睛看不清楚,脖子上像是有火在烧。
往前跨出的那一只脚当即瘫了下去,于是我横倒在地,倒转一圈,撞到背部。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名袭击之人。
所有事情都是在一瞬间发生,但在我眼里却是无比鲜明。
那家伙对倒在地上的我瞥了一眼,转身朝走道迅速的跑走。
———在上下颠倒的景象之中,那家伙是往右边逃走的。
…………
我的身体撞到地上那人,停止了倒转。
“站住!!你要去哪里?’
我大声喊叫,哀嚎,再度试着站起。
我的头脑一片混沌,步履蹒跚地前进,终于又在门口倒下。
我探出头,望向走道。
袭击之人往左边逃逸。往走道尽头———铁甲人像的方向………
…………
走道尽头那边一片漆黑,那家伙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但远去的脚步声仍很清晰。
“谁?什么人?站住啊!!”
我抓住门,站了起来,拖着疼痛无比的脚,不顾一切地追向那家伙。
我愤怒不已,忘了对方可能会再度袭击我。
…………
“喂———有人吗?”
我充满痛苦的声音,深深回荡在自己的脑袋里。
“———怎么了?陆可”
当我抵达走道尽头的瞬间。
———王伯便从旁侧的柴房跑了过来。他原本在地窖查探隐藏房间,应该是听到声音才过来。
…………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王伯手里的煤油灯让我觉得非常刺眼。
“是那家伙,我被那家伙袭击了!是凶手,凶手往这边逃了!!”
听着我大势的喊叫,王伯立刻明白发生什么事。
…………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是马三!
很快,煤油灯发出的红色火光便从后方传来。从大房间过来的他们正好在这里遇到我们。
马三后面是古子。
…………
“喂———刚刚有没有人从这里逃出去?”王伯发狂似地怒吼。
马三和古子看着我们的眼里满是诧讶。
“你怎么了?陆可!”马三大动地问。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
“这不重要,陆可又被袭击了!那家伙逃走了………”王伯怒气冲冲地大声说,并将我交给古子。
“你在说什么?我们刚才在大房间时,根本没听见有人跑动啊!马三大动地摇头。
“怎么可能?!”
“不。是真的,王伯。”古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
“那就怪了!!”王伯焦急地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那家伙明明从厨房逃出去了,难道凶手会飞天穿墙不成?”
“可恶!”王伯咒骂一声,接着便往楼上跑去,将挂在木梯转角墙壁上的空白画板用力扯下。
当然,空白画板后面只是石墙。
他用剑柄敲击石墙表面,确认有没有会动的石头,但这种行为自一开始就是白费气力。
…………
王伯回到我们身边,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铁青着脸怒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无法回答。
我被古子扶着,头很晕,脖子和身上其他地方的伤也相当痛。
…………
“凶手消失了———”王伯全身满是怒气和不甘,大吼,“又被凶手逃走了!那家伙,到底躲在哪里?”
…………
从厨房往左直到走道尽头,大抵只有一丈远,一眼就能看到头。
———走道的尽头是一面石墙。
完全没有能藏身的地方。
王伯当时在柴房下方的地窖。
而马三和古子则是从大房间过来。
…………
也就是说,凶手在这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那家伙可以穿墙而过吗?
我觉得一阵茫然,脑袋一片空白。
…………
“陆可。你是说,袭击你的人在这条走道上突然消失?”马三的语气带点愤怒和半信半疑。
“只有这个可能!”我厉说。
…………
“怎么可能,你自己看看———这条走道的尽头是一面墙,而王伯从柴房出来,我们又从大房间赶来,不是吗?如果凶手被你追出来,不就等于瓮中之鳖?”
“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心想,会不会是墙壁或地板上有类似暗门的机关。
当然,之后我们实际查探发现,那发霉的墙上根本没有什么暗门。
…………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马三以斥问的口气说。
“我在厨房找灯油时遭到袭击。后来又有别人进来,袭击我的人就慌慌张张地逃走了。如果当时没有那个人,我现在早就遇害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后回答。
“厨房旁有一间柴房,凶手会不会跑进那里?你当时神志不清,或许是你看错了。”
“不是的!”
…………
“———遭了!”马三突然诧讶地大喊,“糟了!莫四呢?”
“莫四兄台?”
“对啊!他说想喝酒提提神,早我们一步来到厨房。”
“那———”我哑口无言。
…………
所以人都脸色发白。
我们急忙折回厨房,但当我们抵达时………
“———等等。”马三伸手挡住大家,“这里的尽头是石墙,右手边是柴房,对吧?”
“不错。”王伯低声回答,“当时我就是在柴房下的地窖查探。”
“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如果陆可所言属实,那么凶手可能躲藏的地方就是这间柴房了。让我看一下!!”
…………
马三将王伯推开,推开柴房的木门。
这间柴房很小,除了地窖入口,近乎空无一物。
…………
“这里连一只小猫都藏不了吧………”王伯愤怒地说,“好了,走吧!”
我们回头往厨房而去———我们担心的情况成真了。
…………
厨房里的东西因刚才的争斗而散落一地。酒架子倒在墙上,数不清的酒坛掉落在地,四处都是碎片,酒溢满一地———
莫四仰躺在门口,头部朝着厨房内里,身体呈“大”字形,早已气绝多时。
…………
我的双脚不停颤抖,一阵不适涌上,让我想吐。
我的目光无法离开莫四的脸………
一动也不动。莫四已经完全不动,也不会言语了。
…………
莫四没有呼吸………他是代我而亡的。
原本遇害的应该是我………他是为了救我才代我而亡的。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非亡不可?
天来!!
我的眼睛淌下泪珠,思绪则被冻结。
…………
…………
我们回到大房间。
在这段时间,王伯去更衣,顺便帮我拿一套新衣过来。
我身上的衣服已是破破烂烂的了,同时也被古井上酒浸湿。
我忍住痛楚,勉力换好衣衫。
然而,我整个还是麻木的。
莫四的遇害,令我哀恸不已,无法思考。
…………
目前发生的惨案已有三桩。
地窖房间里那具身份不明的尸首。
同样地,面目全非的雷生。
厨房门口———遇害的莫四。
…………
在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就有这么多人遇害,而且佟夫人的行踪目前依旧是个谜。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完全一头雾水。
…………
这座狼王坊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有什么妖怪,在这座狼王坊里吗?
难道有什么会夺人命的可怕怪兽在这里?
难道这座狼王坊里栖息某种人不可知的神秘怪物?
…………
地窖房间里的尸首,为什么会突然不见?
雷生,为什么会在一间上锁的密室里?
在那条无路可逃的走道———凭空消失的凶手究竟到哪里去了?
这些令人费解的谜团,谜底到底是什么?
要怎么样才能将这些不可能全都化为可能呢?
…………
我不知道。
我完全不明白,甚至无法想像。
这是一场噩梦,这正是所谓的噩梦!!
这是幻觉,可怕的幻影………
这全是假的………不!
………啊,要怎么样才能逃离这个地方?
要怎么样才能活着离开这里?
我到底能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该来这里的。
…………
在泥泽里的我们,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
…………
“陆可。”
………谁人的声音。
“陆可。”
我睁开眼睛。
我坐在大房间———木桌旁的椅子上,抬起头来。
王伯木然的望着我。
“脖子的纱布还好吧?会不会太紧?”
“不、不会。没事。挺好。”我用手碰了碰脖子说。
…………
“脖子上的瘀痕很严重,幸好骨头没什么大碍。”
“我知道了。多谢。”我谢说。
…………
大房间内弥漫着沉重而悲苦的气氛。
我看了看窗外———西山落日,已经快酉时了。
由于发生太多事,我对时间也变得迟钝了。
现在应该是吃晚饭的时间,却没有人提起。
…………
“看来大家都到齐了。”
带着沉重表情的雷戈大管家,转头往大房间的门望去。
就在同一时间,耳边传来了脚步声,三个人带着疲惫的神情走了进来。
———那是王伯、马三以及古子。
…………
“怎么样?”我迫不及待地问。
马三和王伯在各自的位子上坐下。
古子径直走过。
回答我的是马三。
“厨房外的走道没有异常。地板、墙壁,全是石头堆砌而成的,没有密道或暗门。位在旁侧的柴房也没有可疑之处。我们仔细查看过墙壁,完全没有收获。”
“也就是说———”王伯一边看向窗外,一边说,“你和我遇到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不,应该说是怪物的妖术。先袭击你、然后害了莫四的凶手,好像真的在一瞬间就消失于空。”
…………
这番话并不能带给我什么安合,事情依然无法解决。
“你们怎么处理莫四兄台的尸首?”
“我们将他的尸首和雷生的尸首,一起放在来陌隔壁的另一间地窖房里。”
“可是,在十里城仵作来进行验尸之前,不是———”
…………
“不。还是搬到一起比较好。”
“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观察莫四的尸首后,我发现凶手的几个特征。第一,凶手气力很大———很可能是男子。还有,莫四的伤口大多集中在左头部和脸部,凶手应该是右撇子。”
根据我以前受的伤,也大抵推敲出同样的事实。
只是这个发现可能没什么大用。
…………
“找到佟夫人了吗?”
“我们寻遍地窖所有房间,都没找到。”
“来陌呢?”
“他是醒着的。我告诉他莫四的亡讯后,他还发抖呢。”
“他被锁在地窖的房间里,不可能是加害莫四的凶手吧!”
“是啊!!”王伯明显对这个事实相当不满。
…………
“听说那桩事件发生之时,雷戈大管家和下人———大丰都在这个大房间里。”我往雷戈大管家的方向望去。
大管家像个旁观之人,静静地看着我们。
“是又怎么样?”王伯咬牙切齿地说,“当时我在地窖,你在厨房,马三和古子则是一起从大房间里跑过来。这些我都知道。”
…………
“我在理清这桩事件。”我的语气也含有怒意,“已经出现了一名遇害人,我也差点送命!”
“你说袭击你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那么大管家夫人和雷来就能剔除在外。”
“是的。”
“想害你的人到底是什么特征?一下子说是矮子,一下子又说是高大的人。说对方的气力很大,却又是个年迈的老人?这叫我怎么相信?”王伯大动地说。
遇害人接连不断地出现已让他有些不得自持。
…………
“凶手不在我们之中。一定是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人物,那家伙躲在这座狼王坊里,虎视眈眈地想将我们灭尽!!”我的心绪也和王伯一样大动。
“这我知道!”
“莫吵了。”马三掺和了进来,“要你们冷静下来可能很难,不过你们应该要尽量沉着些许。”
“知道了。”王伯心不甘情不愿地答说。
…………
“陆可。”马三看来相当难以启齿,“你当时被凶手勒住了脖子,神志并不清楚,判断可能也不是很准确。你有没有可能看错凶手逃走的方向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觉得很生气,寻衅地反问。
“总而言之。凶手从厨房逃走之后,会不会并非顺着走道往左侧逃走,而是往右侧的大厅或是上楼逃走呢?如果是这样,我们和王伯没碰到凶手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请不要说笑。我总不可能将左右弄混吧,厨房门口又没有镜子!!”
“当然。我只是为了稳妥起见才问一下。”马三委婉地说。
我们之间甬动着不愉快的气氛。
…………
“呃………我可以说句话吗?”古子突然出声。
“什么?”马三回头问。
“小少爷曾说,人眼睛看到的景象,本初实是上下颠倒的。那是小少爷从一本书上的实例看来的………”
“曾有人仿照人眼作了一面圆‘镜子’,得到的景象是上下颠倒的………”
“………那么。陆可突然遭到凶手袭击头部撞到墙壁或地板。可能天旋地转、不明上下。也就是说,他眼睛看到的东西,有可能是左右相反的。”
“这是有根据的吗?”
“是的……这个………不过………到底是听说………”
…………
“你怎么说,陆可?”马三问。
“这个………”我也不知该如何判断。
“各位,差不多该让下人们准备晚饭了。”雷戈大管家轻轻干咳了几声,提议说,“虽然这种情形之下,各位可能没什么胃口,但我认为,就是在这种时候,才应该要让肚子里有点东西。”
“我赞同。”马三立刻点头。
雷戈大管家转头吩咐古子一声。
古子随即离开大房间,到厨房保护准备饭菜的下人。
…………
“对了,对于现在的情形,您有什么对策吗?”大管家转着马三先生,沉静地问。
“总之,当先就是想法子让大家离开这座狼王坊。”马三厉声说,“一直待在这里可能会正中凶手下怀。如果那家伙真的想灭尽我们所有人,我们根本就无路可逃。”
“有什么具体的法子?”
“‘虎窟’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走大院门是不可能的,如果要从大院门离开,至少得砸开两道铁门。但‘虎窟’的铁门只有一道………而且又是以原本的土窟为基础,加以石头堆砌出来的密道,应该比狼王坊内的石墙容易砸开。”
“原来如此。”
…………
“王伯,”马三看着他说,“就如今天早上决定的,我们分队轮着撬开‘虎窟’的铁门吧………”
“好,就这么办。”原本深深靠在椅背上的王伯挺直身子说,“不过,人手不足是个问题。现在少了莫四,陆可可能也帮不上忙。”
“我可以!!”我说。
…………
“不要逞能了,陆可。你今天就好好休息。我们和凶手的斗争,现在才刚开始。你要养足体力才行。”王伯的语气竟意外地合然。
“是啊!陆大讼师。”大管家一脸肃然说,“我须得向你言歉。我一开始就应该听你的忠告,这样雷生不但不会有事,你的同伴也不会遭遇到这些灾难了。真的非常对不住。”
“无妨。事到如今,一直哀叹过去也无济于事。”虽然这么说,我的内心实是有点不满。
…………
“陆可。”马三朗朗的说,“我明白你的愤怒,但你现在必须隐忍下来。”
“我知道了。”
“王伯,你找个人跟你去‘虎窟’。一个时辰后换班———能向你借一下人吗,大管家?”
“没问题。有什么亊,请尽量交代古子。我也会帮忙的。”雷戈大管家认真地说。
“谢谢。”马三深深一躬。
“要不要继续找佟夫人?”我问。
众人像被浇了盆冷水似地回过神来。
…………
“算了吧,如果佟夫人还活着,会自己出现的。”王伯静静摇了摇头。
“如果她已经遇害了呢?”我用沙哑的声音问。
王伯用他的大手搓自己的脸,“那尸首自然就会被发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