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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极北兽人和南洋水鬼前后夹击之祸，咱们南境甚至整个大燕无辜百姓都岌岌可危，若此时咱们再被大燕咱们内部人捅刀子”温阅心里如同吞了一斤黄连，苦得要命。他顿了顿，又哑声道：“王爷不屑那些虚与委蛇的花架子，是温阅思虑不周。”
“阿阅，这些年你与他们逢场作戏尽力周旋，结果呢？”
南康靖这话，让温阅一怔，他垂眸不语，眉头却是拧紧了。他自诩智计万千，却属实猜不透燕家兄弟为何堂堂八尺男儿会容忍一个女人骑到头上耀武扬威。
拉了温阅坐下，南康靖清清喉咙道：“你凡事都想要做到尽善尽美，有没有想过，这样反而变得束手束脚无法大展拳脚？咱们如今不说穷途末路，却也是处处掣肘。风家权势滔天，如今更有风凝雨这蛇蝎女人把持朝政，大燕国将不国，既如此咱们何不放手一搏，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王爷！？”
温阅惊骇喝道，掌心一用力，右手上的羽扇被寸寸捏断。
他们的父辈都是燕国忠义无双顶天立地的人，王爷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诛心之论，由不得温阅不震惊。
哒哒哒脚步声响起，去而复返的楚飞一进来，就后悔了。屋子里两个男人面色难看气氛凝结，一看就没聊什么愉快的事情，通常这时候，他都是躲得远远的，现在，他更是恨不得原路遁走。
“爷，酒……酒来了。”被两人的眼神锁定，本就处于食物链最低端的楚飞快哭了。脚还在三步外，楚飞拉长了上半身把酒放到南康靖面前，小媳妇般弱弱喊。
“行了。别杵那儿，做事去。”给了温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南康靖拿过酒拔了塞子，双眸瞪着屋顶拼命往自己嘴里灌酒。
“属下告退。”捏着碎裂的羽扇残骸，温阅躬身一礼，拽了一脸懵的楚飞退下了。
温阅一走，心情抑郁的南康靖也没了食欲。他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灯光下，高大挺拔如同一座山的男人脊背微弯，思绪万千。
温阅的思虑，他何曾不知。然，他首先是南家军的统帅，南境的王，其次才是他自己。那些好听的虚名头衔，对他来说，比不上一车粮食有价值。
大口大口的烧刀子从嘴里灌下去，一路从喉咙烧到了整个五脏六腑，他深邃点漆般的眸子瞪着屋顶，脑海里走马灯一样晃过从小到大那些纷繁复杂的记忆。
来不及被咽下的烈酒顺着南康靖的衣襟流淌，湿了他一身，刹那间整个房间便酒香四溢，醇厚的烈酒涤荡着空气，床榻上安睡的燕清濯就在这样浓郁醉人的酒气中咳嗽着睁开眼。
“咳咳咳……”
陷在回忆里，精神有些恍惚的南康靖拎着酒坛回头面向燕清濯，沉郁的黑眸紧紧锁定她，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燕清濯一手捂着口鼻虚弱地坐起身，眼珠动了动扫了眼房间简陋的布置，问：“王爷，咳咳咳，我们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