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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刘梦他们站在楼道里,三人面面相觑,谢然小声问:“咱们不敲门吗?”
刘梦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敲门是不是有点儿太冒失了。”她看向宋霁川:“宋神,你喜欢知让的事儿,她小叔知道了?”
宋霁川嗯了一声:“早就知道了,但现在我们就是朋友,只是这其中……有些问题还蛮复杂的,看知让什么时候想说吧。”
谢然:“反正裴总就是不待见你呗。”
刘梦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你会不会说话?”
宋霁川笑笑,靠着墙:“不止是我,你和知让再走近一点儿,他也不待见你。”
三人正聊着,叶知让也上了楼,看见他们,愣了一下:“你们怎么不敲门啊?”
刘梦望向她身后:“你小叔呢?”
“他啊,有事走了。”
叶知让明显不想多说,拉着刘梦就往楼上走,宋霁川和谢然一前一后跟上了她们……
又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全是呆瓜”的设计稿在交由设计师精修过后,送到了工厂,后续的面料选择,刺绣类型等等一系列的工作,也恰好是刘梦的拍摄素材,她便将这些工作揽下,由她和她的助理外加谢然一起负责了。
假期过半,宋霁川也在他妈妈一天好几个电话的狂轰乱炸下,无奈回了苏城。
而叶知让虽然没回苏城,但还是去别墅找了裴景淮。
裴景淮瞧见她,沉默如常,看起来好像是不高兴,但叶知让只要一回头,他必然跟在她身后。
明显是在等她来哄。
叶知让不想哄他,她就不理解,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说出那句她想听的话,有那么难吗?她又没有要求他,将他们的关系广而告之……
叶知让本来心情就一直不怎么美妙,现在,更糟了。
她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身正好撞上了裴景淮,她后退了半步,抬头看他:“小叔,你有话就说,别一直跟着我。”
“昨天为什么不回消息?还有前天。”
叶知让喝了口水:“那大前天,你为什么不回消息?还有,小叔,我上次问你的事,你什么时候给我答案?”
裴景淮伸手想要拉她,叶知让躲开了:“我冷静了这几个月,算是想明白了,我为什么只要遇见和你相关的事就很没安全感,我总是患得患失,甚至就算你待在我身边,抱着我,我们亲吻,睡在一起,我也还是觉得不真实。这个原因,我觉得你比谁都清楚。”
“……”
“可你又总说,我想听的话,还需要等一个时机才能听见。于是后来我又想了想,如果要就时机论事,小叔,或许我们这一生都是不合时机的。答案也很简单,所有人都没错,错的是你叫裴景淮,而我偏偏是叶知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知让摇摇头:“没什么意思,我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你以前教给我的一个道理,安全感与其等别人施舍,不如自己主动争取,将情感寄托在爱情上,只会让自己被动。我现在要搞事业,自己赚的钱,存在自己的卡里,比较踏实。
我之所以这些年总被那桩往事裹挟,所有无力感的产生,都是因为我不够强大,也缺少强大的资本,我除了被动依赖,以前没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但现在我要努力独立一次!”
裴景淮的眉头越皱越深。
叶知让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小叔应该高兴,我现在的思想觉悟基本就是你这些年给我灌输的独立教育成果。”
她把杯子放在桌上,十分郑重地握住了裴景淮的一只手:“小叔,非常感激你这些年的培养,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我也不想逼你给什么回答了,毕竟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也都挺开心的,不算亏。”
“叶知让……”
叶知让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拍了拍他的后背:“但是吧,就像你曾经说的,凡事都得有个度,我可以体谅你在等时机,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最后期限,不然我也不能这么一直漫无目的的等下去,等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再看一次你订婚的假新闻……”
叶知让还没说完,就被裴景淮打断了,他回抱住她:“明年。”
叶知让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了,等到明年我过生日前,你如果再没所表示……”
她自嘲地笑笑:“我就当我们之前所有的拥抱,亲吻,都是一场荒唐。还有,你一直以来都在反复教我,要学会自我保护,所以为了不伤身伤情,我拒绝任何超出正常范畴的亲密行为。”
她推开裴景淮,冲他露出了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就像你在之前的某封回信里写过的,成年人守则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学会做一个茧,保护自己。小周叔叔和小许叔叔也教过我,爱情从来都只是生活的调剂,主线任务是成为更好的自己。”
裴景淮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只觉这些年他和她说过的每一话都成为了今日刺向他的回旋镖……
在之后一直到暑假结束,叶知让回到京城,裴景淮都没再被允许超出安全距离的靠近她。
以前是他觉得不合适,现在是她学以致用……
又是一天秋日,一场秋雨结束,裴景淮坐在落云楼顶层的包厢里,心事重重的望着窗外,品着茶,周木抱着裴景淮寄养在他这儿的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你最近倒是不怎么往京城跑了。”
裴景淮抿了口茶:“她顾不上我。”
周木笑笑:“你看我就说吧,这事儿越拖越麻烦,你再拖到明年,万一人家就是不喜欢你了, 你别说结婚了,干点儿啥,人都不陪你了。”
裴景淮没说话。
周木又道:“你以为只要不是二十的整数,你和她在一起,你就不算吃嫩草了?别人该说的闲话,就不说了?再给你半年,你就能平息所有难听的话了?她就能一瞬间心态强成铜墙铁壁?”
周木轻笑:“我和你说,根本就不可能,除了虚耗时间,没有一点儿用。你就说吧,十几岁的时候,给不起承诺,二十出头,不敢给承诺,这都快三十了,你就直白点儿,什么戒指,户口本,银行卡乱七八糟一堆全给她,就说,老子就是稀罕你,这婚结不结吧!这多痛快!”
裴景淮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家老爷子走几年了吗?”
“几年?三年有了吧?”
“嗯,差不多,我前段时间,总梦到他骂我混账,我就去寺里拜了拜,说最晚要等明年才最合适解开心结。”
周木听得是目瞪口呆:“老裴,你不是吧?你这半个老外,怎么这么迷信啊?”
裴景淮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道:“遇见她以前,我从不信命,但现在我想和她长长久久,所以什么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