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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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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严行思索片刻沉吟道:“亡命江湖之辈所求者财尔,萧哲这般行事估计是想待价而沽。”

    浪迹天涯,笑傲江湖那只是小说里才有的桥段,真正行走江湖的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沾有些见不得光彩的事。

    因为江湖不仅仅是诗和远方,还有吃穿住行。

    人活在世上,财是一切的根源!

    病秧子的话,贾诩并不认同,在他看来,《富山临君图》是一件至宝,但也是个烫手的山芋,这种东西到手后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脱手才行。

    而那位萧哲却紧紧捏在手里十多年,其中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说我楚国在朝为官者,皆派出家族内精锐子弟去围剿这厮,还有名门望族也是如此!”

    “你们裴家也派人去了?”贾诩诧异问道。

    裴家是武将世家,得到这种东西,百害而无一利,他们家在军中威望颇高,要是再涉足文官系统,不用陛下出手,楚国所有的文官便会将他们家置于死地。

    狄青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北宋一代名将,又是寒门逆袭的典范,可以说是天下寒门追捧的对象,在军中威望甚高,若一直安心当个武将,盛极满门唾手可得。

    可是他后来担任枢密使,一下子便捅了文官的马蜂窝。

    枢密使一职始置于唐后期,为枢密院主官,以宦官充任,五代时改由士人充任,后又逐渐被武臣所掌握,办事机构也日益完善。

    为适应连年战争的局面,枢密使把军政大权握于一己之手以便宜从事,枢密使的职掌范围扩大到了极限,枢密使的地位迅速上升,“权侔于宰相”。

    但到了宋代,枢密使制又发生了变化,其任职者由五代时的武将逐渐转为以文官担任,职权范围逐步缩小。枢密院是管理军国要政的最高国务机构之一,枢密使的权力与宰相相当。

    文官虽然彼此间争斗不休,但是你一个武将想要涉足文官体系,不把你整死才怪。

    即便是北宋当时有名的韩琦、文彦博这些人,都把狄青往死里整。

    狄青最后被免去枢密使之职,郁郁而终。

    ......

    裴严行吓得连忙摆手,道:“没有,这种东西对于我家来说是取祸之道,哪敢去抢夺呀,就算放在我家门口,都要扔的远远的。”

    “不谈此事,再有几个月便是秋闱,你可有报名?”

    病秧子生怕惹祸上身,连忙转移话题。

    秋闱也就是乡试,参与者:凡本省生员与监生、荫生、官生、贡生。

    贾诩这种官僚子弟属于荫生,可入太学读书,所以无需从童生开始考试,就能直接参加秋闱。

    贾府早早便将贾诩的名字,挂在太学中,以身体有恙为由,一直没去就读。

    家中两个弟弟若想当世子,必须踏着贾诩尸体上去,所以科举是他唯一的翻盘机会,他必须参加!

    这么多年,或许是两世为人的关系,他发现自己除了过目不忘,思考也愈加敏捷,常常能举一反三,庄老夫子留下的书他花了不到一月的功夫便看完,甚至能明白书中想表达的思想,对他来说,科举十拿九稳。

    问题点就出在秋闱与春闱,还有殿试,一共三场考试,前两次时间跨越几个月,若是他参加秋闱,必然暴露他不是傻子的事实,到时候别说王家了,就连贾谊新纳的小妾周氏身后的周家,也会置于他死地。

    当然他这些年也不是在混吃等死,准备了一些后手,至少在京城内,他是安然无恙。

    但是,贾诩是不可能留在京城,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中举后外放是最好的选择,到时候龙归大海,既脱离这两家的势力范围,又能发展自身势力。

    “参加!当然参加!”贾诩毫不犹豫说道,科举他足足等了十多年。

    小郡主看他表情,不禁有一丝担心,贾府的事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些,“其实你不必如此,我可以......”

    “不必!”

    不用她说完,贾诩便一口回绝,他明白对方的意思,参加科举是一步险棋,操作不当成绩下来的第二天估计会惨死街头,如果想要活着,除非有靠山去敲打这两家。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小郡主母亲乃是楚王亲妹妹,要是由她出面,王周两家定然不敢得罪,只是别人为何要帮他这么一个外人!

    除非......

    贾诩或许是处于自尊心,或许是大男子主义作祟,那种事万万不能。

    小郡主期待的眼光迅速暗淡下来,而后坚定道:“我等你!”

    此话一出,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裴严行暗叹一声,装作没听懂,笑道:“我也等你,等咱俩中举后,好好畅饮一番!”

    “去去去,中举后有好多人要给我庆祝,到时候我还得应付这些人,哪有什么与你畅饮!”

    确实,只要贾诩中举,可不是有好多人给他“庆祝”嘛。

    “糊涂!我裴府家将甚多,哪个不长眼的敢打咱俩吃酒?”

    三人一起长大,关系密切,裴严行绝对不会让自己兄弟,在京城内出现不测。

    “不必!”

    贾诩的回答仍然是这两个字,他不能接受身边之人的好意,怕心里又生出“未来可期”的念头。

    这一世的经历告诉他,生在泥潭就不要随意拉别人下水。

    ......

    王三此时蹲在贾府不远处的街道边,心有不安,不时朝前面看去,他知道今日若事败,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王氏开出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脱去奴籍!

    一日是奴籍,一辈子是奴籍,子子孙孙都是奴籍,可以说在这个世道,只要是奴籍后代永无翻身的机会,永远给人当牛做马。

    要是惹了主人不高兴,随便杖杀就是,就算官府知道了,最多罚几两银子而已。

    同样人,没人甘心自己的命掌握在别人手中,再说王氏还许诺事成后在王家产业中给他安排份好的差事。

    这样的诱惑足以让他冒险。

    夕阳西下,将街上行人影子拉长,不少人准备回家做饭,而小贩们守着摊,从怀里拿出干粮啃食,一个身穿锦衣,长相异常俊美的少年,在街头出现。

    少年的长相已经不能用俊俏来说,或许“漂亮”更适合他,只是这少年看起来痴痴傻傻的,有点破坏这副相貌带来的美感。

    王三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急切说道:“世子您可算回来了,今日老祖宗与两位夫人去城外庄园了,叫小的在此等候,等您回来赶紧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