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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定陵众人再无异议,宗佻暗舒了一口气,开口道:“诸位将军深明大义!如此,何敌不可破也!”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既然已经做到意见统一,营帐中也没有了方才沉默紧张的气氛,众人开始寒暄客套起来。
因为十三骑中各有代表前来,他们便找上自家渠帅联络起感情。
又因为一夜奔走,身体乏累不堪,此刻时间已到了申时,再去郾县只怕人与马儿都扛不住。
宗佻决定在定陵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赶去郾县。
十三人草草用过餐饭,都去了营帐中安歇。
一夜无话。
第二日,宗佻和罗阳一早来到中军营帐。
“我等赶去郾县收兵,须一二将军随行,余下诸位可收整了士卒,于昆水南岸等候。或一日,或两日便可归来。待两部汇合,我等一同驰援昆阳!”
这是昨晚罗阳和宗佻商议的方案,叫定陵别部一两位渠帅随行,也可安定郾县人心。
几位渠帅闻言也知晓其中意思,便有两人越众而出。
“某愿随大将军一同前往!”
“某愿随大将军一同前往!”
这种小事也没人争,等将事情安排完毕,一众十五人打马扬鞭,沿着汝水一路而下,向东边的郾县赶去。
这郾县位于澧水与汝水的交汇处,离定陵不远,八九十里地的路程。
此地正处在汝南郡与颍川郡的交界处,而汝南则是因为处于古汝水之南而得名。
不过这时的汝水已经改道,河水流经郾县后向南转了一个弯儿,斜穿汝南郡西部,奔流汇入淮水。
宗佻几人所骑都是挑选出来的好马,与前夜慌不择路不同。八九十里的路程,半日便赶到了郾县。
因为有定陵两位渠帅寻路,很快就找到汉军所在。
情况还是那种情况,这些渠帅们都有退缩之意。
但有了上次经验,十三骑纷纷现身说法,再有定陵两位渠帅的劝诫,郾县众人一不做二不休,很快下了决心,愿随骠骑大将军回援昆阳。
不过此时已是五月下旬,麦收进入了尾声,郾县别部到处打家劫舍,有小股部队已经深入汝南境内劫掠粮食,所以收拢兵卒最少得一天时间。
罗阳心里虽急,但也没有办法,只能与宗佻一起耐心等待。
宗佻离开定陵时所说一两日便可回转,谁知等了两天也才聚集了不到六千人马。
他们当初从昆阳来此可是带了七千多人,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发展,人数竟不增反减。
不出所料的话,恐怕有些人已经望风而逃了。
看到自家所部少了许多兵卒,郾县众渠帅各都汗颜,却也无可奈何。
“诸位将军,时间紧迫,不可再做羁迟,过了今夜我等即刻拔营,赶回定陵。”
宗佻觉得不能再等,与众人商议后,第二天带着六千人火速往定陵赶去。
傍晚时分便与驻守在昆水南岸的别部汇合。
两部人马加起来不到一万五千人。
倒是定陵渠帅中有位叫马成的,有些见识和手段,麾下聚拢了不少新来投的兵卒,才叫定陵别部有了八千之数。
这马成乃是棘阳人,曾为县中佐曹。当初汉军攻破棘阳时,他没来得及跑路,便与赵萌一样主动献财投诚,最后在平林兵中混了一部渠帅,领安集掾之职。
但他比赵萌不同,不屑于做那献女人、女儿的勾当,只是兢兢业业在军中混资历。
几日前,马成听了罗阳的一番慷慨之言,对这位刘氏宗人起了敬佩之意。
于是便主上前和这位仪表不凡的帅哥攀谈起来。
有些人的帅,帅的锋芒毕露!而有些人的帅,帅的叫人如沐春风。
而刘秀的这副皮囊便是如此,带着一种亲和感。
“刘将军!”
罗阳看到一位大汉上来与自己说话,拱拱手道:“将军有礼!”
他不认识马成,说话自然带着几分客套。
“在下马成,马君迁,南阳棘阳人也!腆为执金吾麾下安集掾,数日前曾闻得将军沧海豪杰之语,只教在下感佩不已。”
听完自我介绍,罗阳知道此人乃是廖湛麾下渠帅,又闻得他是棘阳人,明白马成不是平林嫡系。
于是便热情起来,笑着开口道:“哈哈,君迁谬赞矣!我观将军一表非俗,正为当世豪杰也!”
“哈哈!”
“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搭上话后虽则还是寒暄客套,但都有倾心结交之意。
而此时天色已晚,宗佻吩咐下去,埋锅造饭。等饱餐一顿,叫定陵众军卒作为前部开拔,郾县兵士休息一个时辰后,再趁夜色向昆阳进发。
他作为骠骑大将军,心中所想的都是昆阳安危。
那么昆阳现在到底如何了呢?
却是我们的廷尉大将军和成国上公已被打出屎来了!
只见从昆水引水而建的城北护城河已被填平,四五日间朝廷大军的攻势就如潮水一般,昼夜不停。
那积弩乱箭跟不要钱的一样,射个不停。
出门到井边打水都需要背个门板,回来就成了刺猬,比那演绎里所说的草船借箭,来得更加容易。
好在昆阳城小,敌军挖了几次地道都被及时发现,才不至于出现漏洞。
昆阳守军已伤亡两千来人,这昼夜不停的攻势早叫士卒们疲惫不堪,若是没有转机,破城恐怕就在这一两日之间了。
而一脸土灰的成国上公此时万分惶恐,当初军议时将昆阳南门当做了退路,谁能想到王邑竟在昆水南岸布置了一万人马。
如今想要出南门突围而去,也成了痴人说梦。
“可恨刘文叔,若早早赶回南阳,何至遭今日之难!”
王凤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此时他身边的一位渠帅开口道:“国公,朝廷大军攻势凶猛,我观这昆阳再难坚守。宗佻此去定陵能否收兵来援且在两说,一旦城破,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哎!”
闻言,王凤叹了口气。
正好此时王常一脸疲态的从城头处走来休息。
沉思片刻后,王凤开口道:“颜卿,骠骑大将军恐是难以归来,我等不若...。”
王常听了王凤难以启齿的半截话,明白其中意思。
投降!
“哎!”
叹了口气后,王常似乎像泄了气的皮球。他也知道昆阳再难坚守,不过此时投降恐怕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两弊相权取其轻,死马当活马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