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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市静坤县的矿产资源历来丰富。
而静坤县边凉镇,从百年前就有人从事矿产资源开发,有官家的,多是私人势力的。
边凉镇的郑家,往前数几代,并不是边凉镇人,也算不上静坤县人,据说连江北省的人都沾不上边,那是妥妥的外来人口。郑家自己也说不清祖宗上的事,只是听闻,是某一个老祖宗犯了事,差点秋后问斩,后来跑动关系改成了发配;发配了几年,偷偷跑回来,也不敢回自己籍贯所在地,阴差阳错地就来到这边凉镇。
郑家真正发家,时间也并不长,应该就在小鬼子犯我中华那段时间前后。小鬼子被打跑了,郑家竟然成了当地的大户,财富在当地十里八乡无人敢比。
作为郑家的掌舵者,郑为富并不满足当前的家境,他一方面积极地攫取他所能攫取到的任何财富,——主要还是私挖乱采矿资源,另一方面,他像所有的暴发户,不单单希望自己仅是个土财主,傻冒大款,他的目光盯向了权力。
郑为富本来想用金钱开道,给自己的儿子郑不识弄个一官半职的,结果,儿子郑不识不喜当官,觉得那太拘束人。郑为富无奈,自己大字识不了几个,再加上自己年龄也大了,没法给自己买个官职;可是,他又极不甘心,于是,他靠着金钱外交攻势,最后给自己弄了一堆静坤县党务委员、政府名誉顾问等一堆虚名,尽管没有鸟用,但是在目不识丁的人群中却颇有神秘感,——
更让郑为富感觉到人生还有大作为的,莫过于年前,他通过手中的钞能力,借助襟襟绕绕的关系结识了省政府主席伍元庆。所谓的结识,不过就是通过阿婆的阿猫的朋友阿狗的三叔大狗见了一下伍元庆,并顺利地向伍元庆孝顺了几根金条。仅此而此,你如果问伍元庆,郑为富是谁?伍元庆准会摸不着头脑,以为是哪只宠物的名字呢。
其实,对九点九成的人而言,他这一辈子无论如何努力,他都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能接触到伍元庆这种级别的人。所以,郑为富在伍元庆眼里压根不存在,但至少他还有能力够得着;仅凭这一条,就知道他的实力已经碾压了芸芸众生。
郑为富的儿子郑不识,虽然不想当官,但这并不妨碍他和当官的人作朋友。
一个有着巨大财富的人,如果他愿意,他就不会缺朋友。
郑不识好玩,喝花酒,听小曲,赌赌博……,只要他想到的,他都愿意尝试,并且喜欢带着身边的人一起尝试,——他买单。他身边的朋友,渐渐地涵盖了三教九流,自然不乏县上、市上的一些达官贵人。
郑不识因为认识那么几个达官,他愈发觉得,自己在这个世道上可以为所欲为。以至于,在静坤县,郑不识的花名那可是远近闻名;尤其是有女孩的家庭,一听闻郑不识的大名,不亚于听闻小鬼子进村。
当然,并不是说,郑不识只会吃喝玩乐,他和他的老子一样,对金钱有着异常地兴奋,那仿佛是他们家族基因里的遗传。
作为静坤县数得着的势力人物郑家,自然也听闻了上边将会对矿产资源有极大的作为。郑家认为,这将是提升他们郑家再上一个台阶的机会。
说做就做,郑为富带着郑不识从县上活动到市上,最后直接前往省府州雨市。
没有人会拒绝金钱,更不会有人觉得钱多了烫手。
在州雨市,郑不识因为初来乍到,一开始倒也不怎么出格,跟着他老子郑为富拜访这个达官,请吃另一个贵人,时间显得有些紧凑。
可过了没几天,郑不识打死也不愿再和他老子郑为富一道行动,觉得自己来州雨市,就应该享受一下这里的繁华与快乐。
郑为富觉得,该拜访的大神基本也拜访到位了,除了伍元庆。他不是没想过去拜访伍元庆,只是,中间人斡旋的结果,说是伍主席这段时间安排地相当紧,抽不出时间。他也起过小心思,自己拎着厚礼前去拜访伍元庆,结果,大门的警卫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
——狗太阳的,当官真好,尤其是大官。郑为富的心里对伍元庆一类的人物更是神往了。
当郑为富对伍元庆的地位充满无限向往与羡慕的时候,郑不识正在街面上寻找他快乐。
看戏,听曲,吃牛排,喝洋酒,打外国妞……,郑不识内心无限感慨,这省府就是省府,玩得花样不仅多,还挺高大上,且还有洋乐子供自己一爽。
郑不识发现,只要有钱,这个世界就不乏快乐。
有一天,他坐在自己的汽车里在街面上乱转,远远地看见一个女孩在那前边走,身影袅娜。
“开慢点儿。”当汽车快要驶过那个姑娘时,他为了看清那姑娘的容貌,用手拍了拍司机,“再慢点儿。你急着投胎,慢点儿。”
司机觉得车已经开得很慢了,才慢,就停下来了。面对着郑不识的怒火,他一个司机哪敢去争讲,只有默默地忍受。
当他的眼睛触到那个姑娘的脸时,他的心沉了一下,那白白的皮肤嫩极了,挺拔的身姿在妩媚之中自有一种英姿,灵光的眼睛如一池春水让人不由得心神荡漾。
郑不识不由地看呆了,这是一种独特的美,比洋人秀气,比小家碧玉灵气。
“停车!”郑不识下意识地挥着手,“停车!”
车子一停,郑不识便跳下车。他的两个家丁也跳下车。
“小姐,你好。”郑不识急吼吼地跑到姑娘面前,“我叫郑不识,请问姑娘,这附近有什么让人玩得场所吗?”
姑娘看了一眼郑不识,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
说完,姑娘急匆匆地往前走去。
“好玩!有趣!”郑不识嘴里邪气一笑。
“你去跟着,看这个小娘子住哪?”郑不识对身边的一个家丁说完,他便又上了车。
家丁去了一个时辰多,跑回酒店告诉郑不识,“我跟了一路,原来是个小饭馆家的女儿。”
郑不识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走,去她家吃吃饭,照顾照顾她家的生意。”
在那个探子家丁的指引下,汽车开到一处饭馆停下来。
“客再来。”郑不识跳下车,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嘴里念道。
“走,会会我的小娘子。”郑不识迈着他那志在必得的步伐走进店内。
见有人走进店里,穆平莎便上前去招呼。当看清来人,穆平莎一愣,又很快恢复镇静,询问客人想吃点什么?
“小娘子,请问店里有酒吗?”郑不识带着调戏的语调问道。
几个家丁瞬间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郑不识故作严肃,“要庄重。”
穆平莎白了几人一眼,便转身向后边走去。
穆虎已听见外边的声音,便立刻向外走。
他看着女儿一脸的不高兴,同时也感觉到对面几个人并不是什么善类。
“几位贵客,有失礼的地方请多多包涵。”穆虎挡住郑不识的去路,不让对方再往里走,“请问想吃什么?小店有的,一定努力让几位满意。”
“你是这家的老板?”郑不识不屑地问道,“那是你女儿?你是她爹?”
“是。”穆虎依然带着笑脸,“请问几位想点点什么?”
“我想点一道秀色可餐。”郑不识轻佻地说道。
几个家丁瞬间爆笑起来。
穆虎止住内心的怒火。店里几个吃饭的人见这形势,便识相地快速站起身离开屋子,生怕引火燃身。
“贵客,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穆虎虽然保持着笑脸,但心里却有了几分不满,“请恕店小,不能招待几位贵客。”
“你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一个家丁趾高气扬地说,“路漫市的郑不识,你去打听打听。”
“我们少爷看中了你家小姐——”
“对我未来的老丈人要客气,语气要温柔。”郑不识猥琐地笑着,又转向穆虎,说,“未来的老丈人,我的心意已带来了——”说着,他向家丁招了招手,家丁便把礼品拎到穆虎眼前。
“对不起,我家小女已有喜欢的人了。”穆虎克制着,“令公子的厚爱,我家小女无福享受。”
“哼,哼——”郑不识看着穆虎,过了几秒,又摆出一副笑脸,“开个价吧,几根金条,我定当奉上。”
“几位爷,恕我店小。”穆虎的语气变得十分冷淡,“恕不远送。请。”
“长你脸了。”一个家丁说道,便要撸袖子准备上前教训穆虎。
郑不识伸手拦住,“不可对我未来老丈人动粗。我等先行告退,你先思考几个时辰。”
郑不识说完,带着家丁走出店。
郑不识回到酒店,恰好碰见郑为富也在。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郑为富发现儿子的脸色十分不悦,关心地问道。
郑不识便把突然喜欢上了穆平莎的事说了一遍。
郑为富听完,便吩咐家丁快速地去打听一下这个穆平莎家的背景,同时他安慰着儿子:“没事,等消息打探回来后,我亲自去店里看看那个姑娘。若真有你说得那般好,无论多大代价,想办法为你弄到手。”
儿子混蛋,那不是没有原由的,因为他老子就是这德性。
打探消息的家丁很快回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开饭馆,家里没有有权有势的亲戚。
郑为富一听,便对儿子说:“我陪你走一趟。”
穆虎今天见到郑不识,知道这个郑不识不会善罢甘休,便想着早点收起店面。
穆平莎说:“朗朗乾坤,我不信还真没有王法了。”
“这世道,有过王法吗?”穆虎说,“咱们先躲几天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父女俩刚把屋子收拾好,便有人在外边猛烈地敲门。
“你先避起来,不论外边发生什么,你也别出来。”穆虎说着,便出去开门。
门一开,一个男人一头扎进来。
“爹,这就是我未来的老丈人。”郑不识有了老爹撑场,更有底气。
“失敬失敬,在下郑为富。”郑为富拱一拱手,“今天为犬子的终身大事特地登门拜访,穆老板,希望我们俩家能喜结连理。”
“郑老板,”穆虎也拱一拱手,“您是名门望族,而小女只是一个粗人,上不了台面。而且,她已有了婚配之家。请见谅。”
郑为富正要说话,却听郑不识大哟喝一声,“上,给我把小娘子找出来。”
家丁们便一拥而上,冲向里屋去找人。
穆虎便去阻挡,瞬间便爆发了战斗。
见外边打斗了起来,穆平莎也就不再躲着,冲到大厅里来,怕父亲吃亏,她便抛开父亲以往叮嘱地不要轻易展示自己的功夫,挥开双手战斗起来。
郑为富终究是见过世面的,所以,今天来的时候带得家丁比较多。其实,他来之前,并没有想到要动武,认为金钱可以摆定一切。可是现在,事件的发生超出了他的设想,幸好,他带的人多,不然,今儿非败北不可。
穆平莎虽然会些功夫,但终究是个女子,且面对几个大男人,很快便被制服住。
穆虎见穆平莎落了下风,一不留神,就被几个合围制住。
“走。”郑不识得意地说道。
家丁们很快把穆虎、穆平莎弄上车。
“你俩个把屋里略微收拾一下,不要让打斗痕迹太过明显。然后离开的时候,记得把门拉好。”郑为富上车的时候,对身边的两个家丁吩咐道。
两个家丁只好返回屋子,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其实也就是做了做样子,腾了腾时间,然后离开屋子,拉上门。
郑为富觉得,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再待在州雨市恐怕有所不妥,便决定现在出发回静坤县,毕竟那是自己的地盘。
次日一早,郑为富、郑不识带着人就返回到静坤县边凉镇,这可完全是他们郑家的天下了,他们说一,没有人敢说二。
“把这小娘子给我弄到卧室里去,我今儿就想享用享用——”郑不识的眼睛里透着兴奋、饥渴——
“好咧。”几个家丁应声而动,便把穆平莎往卧室里弄去。
穆虎想挣扎,手脚却被捆绑着;想叫,嘴里被塞着东西。他只感觉到自己在迸裂,眼睛愤怒地布满血丝——
他如一只凶残的被缚住的狼,恨不得手撕了对方。可是,此时,他的心里愤怒地叫道:
“老天啊,老天!你快雷劈了这帮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