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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金娥痛得在炕上叫着,刚才和吴家父子的争执让她动了胎气。肚子里传来一阵阵的剧痛让她痛苦不堪,她后悔不该给那个狼心狗肺、只知道护短的老东西怀这个孩子;她更后悔当初的决定。要不是小宝,她现在连死了的心都有。
金娥疼得在炕上直滚……
屋里、屋外、炕上忙坏了很多人。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在炕上守在金娥的身边。她是吴有财从镇上医院里请来的妇产科医生,听说医术很高明。
地上还有很多人进进出出地忙着生孩子的一切准备。这些都是吴有财请来的村里有经验的大妈、大婶。
“妈!妈!你咋啦?小宝怕…”小宝哭着想要靠近妈妈,被人一次又一次地划到了墙角。
“哎,干啥让孩子在这里呀,快快把孩子弄出去,不要让孩子看。”一个大妈发现了在墙角哭泣的小宝。
“走走,你这孩子,咋还在这里。”一个大婶听了大妈的话,拉起小宝就往外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看着妈妈!”小宝哭着,拼命地向后撤着身子,不想被人拉出去。
“走,你这孩子,咋这犟?真是个野种。”大婶一手拽着小宝的胳膊,一个手一把抓住小宝的衣服后领拎着小宝就走了出去。
“嗷!嗷!”小宝脸憋的通红,出不了气,也说不了话,只能用两只脚拼命地乱蹬。
小宝被扔到了大门外。
大婶把大门从里面插上了门拴。
“妈!妈!我要妈妈…”小宝边哭边用小手狠劲的拍门,大铁门被擂得“咚咚咚!”响……
“啊!啊!我不想活了!让我死吧!让我死吧!别让我这么疼了!我求求啦!我求求啦!我再也受不了了…”金娥还在痛苦中煎熬着,阵阵剧痛几乎让她失去了理智,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她只要求快快地死,一死百了,到也干净。
这样的疼痛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晚上,金娥已经被折磨得快要筋疲力尽时,孩子才生了下来。
说来还是人家医生有经验,到底是从镇上医院请来的,医术确实高明。
“你,快去扶住产妇的肩膀用力往下推。”医生吩咐一个体壮的大婶。
“你,站在产妇这边,双手轻轻的往下挤产妇的肚子,从上往下。”医生又安排一个大妈。
“你,站在产妇那边,跟她一样。”医生再安排一个大妈。
“你们都听我的,好,开始!用劲!用劲!”
……
“哇!哇!”一个小生命诞生了。
“呀,生了!生了!”
“是个女娃!”
“女娃?好呀,吴万元,儿女双全啦!”
下面的事情不用医生管了,大妈、大婶们都已经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
有人给孩子擦身子时,就有人给孩子准备好了干净的棉包单,还有人在炕上铺上了新的小褥子、小被子……
“啊?我有女娃啦?嘿!”吴有财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光脑门,“我咋想啥就来啥呀!老天呀!您老人家可真对得起我呀!我吴有财谢了!”
吴有财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唉,真是心想事成呀!以后可要对小娥好点,真是太谢谢她啦,我…”
金娥昏睡了三天才清醒过来。
“让我看看我的娃。”金娥还是没有一点气力。
“噢,快让妈妈看看,娃可俊啦!”大婶把娃抱到金娥的面前。
“我的娃!”金娥伸出手想摸一摸孩子的小脸,可是她没有舍得,她怕她那粗糙的手伤了孩子。
“小宝,快,快来看看你妹妹。”
没有声音,没有任何人回应。
“小宝!”金娥用力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小宝…”金娥费力地撑起了身子。
屋里除了大婶再没有别人。
“小宝!大婶快去把我的小宝找来,让他来看看妹妹。”
“噢,我这就去。”大婶把孩子放到炕上的新褥子上盖上新被子,然后出门去了。
“小宝!小宝…”屋外传来了大婶的叫声……
“没找到,不知道上哪儿去玩啦,这孩子!”大婶找了一圈回来说。
“再去!再去找!到远处找!把小宝给我找回来!”金娥一点劲都没啦,又躺到了炕上。
大婶去了很久,回来时她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小娥,没有找到,我找了村里很多地方,就是没有找到。唉!你说这…”大婶还没有说完。
“小宝!小宝…”金娥费力地从炕上爬到了炕沿,然后一滚落到了地上,又用力站起颤颤巍巍地向门口走去。
“小娥!你这身子…”大婶急忙去扶。
金娥用手一摆。
“咕咚”金娥从屋里摔倒在门外。
“呀,小娥!”大婶又跑到屋外扶起金娥。
“小宝!我的小宝…”金娥推开了大婶,踉踉跄跄地向院外走去,“小宝!小宝…”
院外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小娥…”大婶也准备往外走。
“哇!哇!”炕上刚出生不久的娃也离不开人呀,“唉!可怜的小娥!可怜的娃啊!这都是做的啥孽呀!”大婶擦着泪跑进了屋子。
“小宝!小宝!”金娥一边叫一边向村子西面的小河边走。
小河很浅而且清澈见底,潺潺的水流声早被金娥的哭叫声所掩盖,“小宝!你在哪儿啊?你快回来!我的小宝。”
河滩上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乱石头,让本来就行走不稳的金娥摔了不知道有多少次,每次摔倒她都坚强地爬起来。手摔破了,头也摔破了,金娥的头上、脸上全是血,腿摔破没有不知道,反正她早已经瘸了。
“小宝!小宝!你快回来!妈妈喊你回家呢!”金娥还在艰难地向着河滩的深处找。
“咕咚!”一声,“啊!”一声惨叫,金娥的头重重地撞到了一个大石头上……
“小宝!小宝…”昏睡中的金娥时不时地喊着小宝的名字,头上、手上的伤已经用白砂带包住。
“唉!可怜的娃呀!”大婶背过身子擦着眼泪,她都不忍心看。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吴有财安慰着大婶。
“唉!你说,这是做的啥孽呀!老天!你咋有啥都冲这一个人身上来呢?唉!”大婶的泪更多了。
“行了。你这些天一定要把孩子照顾好,不能让孩子受一点委屈。再就是,在她昏睡时给她多喂点鸡汤,别让她把身子搞垮了,她还在月子。身子垮了,我才没钱给她医呢。”吴有财拉着长脸,他不愿意看别人落泪,在他看来那是弱者的表现,做人就要坚强。
“嗯,知道了。”
“一会儿,我给大姐说,让她来这,不是光做饭的,你有事就让她帮忙。”吴有财走出屋子。
“大姐!”吴有财冲着厨房喊。
“哎,哎。”一个中年妇女笑容满面地从厨房跑了出来——这是吴有财的远房姐姐,轻声地说:“有财,你,有事?”
“这些天,你要多熬点鸡汤,反正咱家还有一些淘汰下来的鸡,给小娥多补补,你看她现在成啥样啦。如果病了,我可没有钱给她请大夫。再有,你要多帮着大婶做点事,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不要没事总往外跑!”吴有财说完气哼哼地向院门走去,临出门还甩下一句,“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别想着光拿钱不干活。”
金娥这一病就是十多天。
这十多天里,金娥每次一清醒就要去找小宝,但都被大婶和大姐拦住了。吴有财也派了不少人去找小宝,把附近几个村子、沟边、井洞都找了个遍,就是没有小宝的踪影。
这天,金娥早早地就起了炕,她用一个头巾包了两件衣服,背在身上;又用一个小口袋装了几块干粮,系在腰上;含着泪亲了亲熟睡的宝宝;然后手里拿了一根一人高的木棍趁着大婶和大姐在睡觉,趁着夜色出了门。
她要去找她的小宝,她不能没有小宝,那是她的命根呀,那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呀。她在病中就想好了,她一定要去……
“小宝!你在哪儿啊…”
“小宝!你快回来呀…”
“小宝!妈妈不能没有你呀…”
寒风中吹来了失望而又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