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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陌生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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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春节,东北老家的一切都没有变话,秦可可却觉得冷。

    分手的事情是她回到家之后才告诉父母的,之前一直都在报喜不报忧的隐瞒了下来。秦老三愤怒急了,当时就摔了自己的酒杯,嚷嚷着要给张翰文家里打电话,至少得要个说法。秦可可求他放弃,说已经很久了,自己现在过得比之前还好,一心只做工作,没有烦心事,挣得也足够多之类的话。秦老三执拗不过自己的女儿,拿起酒瓶自己闷了一大口,然后朝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说是自己没本事,耽误了自己女儿的幸福。

    这一巴掌让秦可可哭了起来,她心疼自己的父母,觉得自己太亏欠他们了。看着可可流泪,妈也跟着哭,她不善言辞,却是知道可可受苦了。她恨啊,恨这世道,恨这睡了人却可以不去相守的年轻风潮。

    菜都凉了,没人再动筷子,盘子里还都是刚盛出来的样子。看到女儿在哭,秦老三最是心疼,他最期待的就是将来女儿结婚嫁人。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抽着烟,不时看一眼秦可可,突然发现女儿离自己太远了,他保护不到了。

    “老姑娘,过完年别去北京了,那地方太糟蹋人。就在家吧,找个对象结婚过日子,有啥事爸还能照应”秦老三抬头看着秦可可说。

    “爸,我真的挺好的,这几年行情好,我再挣几年,而且你要相信我,我会越来越好的”秦可可停止了哭泣,向是说保证似得。

    这个年秦可可没有出门,为了让父母知道她没问题,大年三十晚上她拿出了三万现金给了他们。妈妈依旧忙碌着春节的事,闲下来就会陪可可,听她游历过的好玩的事或者给可可讲她年轻的趣事。秦老三还是会出去喝酒,只是好像老了一些,也没再喝多过。

    秦可可年后正常回到北京,自由的一个人工作逛街吃饭买东西,晚上还会到体育公园里跑步,穿上专业的慢跑服装,品牌运动鞋,带着耳机流着汗,这是她刚来北京时在公园里羡慕的青春气息。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是秦可可第一次走进剧场看话剧。演出前,场馆的咖啡厅饮料室里站满了人群,都是年轻人,看着比她还年轻。三三两两的聊着天,秦可可站在当中,好像就她自己是静默的。

    从进入剧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进入了沉默环节。黑黑的场馆,只有舞台是亮着的。一个女人上台,从独白到演唱,从床到厨房,从少女到神经病,两个小时,诠释一生。秦可可入了戏,她看着女人演绎,又把角色幻化成自己。戏中女人口中的那个“他”,在秦可可看来,可以是男人,可以是她工作的城市,可以是她追求的物质…。她在倾尽所有的去追逐他们,去迎合他们,但是他们却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女子。悲哀?不,那是一种爱,即便变态的爱。然后默默的独白“我爱你,但与你无关”。

    演出结束,掌声响起。独自走回去的路上,秦可可笑了。或许她爱情的怨念已经随着话剧的散场而落幕了。

    “哥,我要请年假出去走走”刚进入六月份,公司业务很淡,秦可可第一次向程大野请年假。她想要出去旅游。

    “好的啊,什么时候?”程大野看着已经彻底恢复正常的秦可可,很高兴她能出去玩。

    “下周,工作我都安排好了,放心吧”秦可可很高兴没有遇到阻碍。

    “工作安排好了就行,出去好好玩,别不舍得花钱”程大野没有问她要去哪,也没看年假单子上的具体日期,直接签了字。

    一个超大的行李箱,里面有一半的位置都是空的。一身清爽打扮的秦可可,出现在东京羽田机场。她拉着行李箱如无其事的跟着人群往外走,内心实际慌的紧张。

    “在机场转地铁口附近有购买交通卡的机器,先买卡”秦可可嘴里小声嘀咕,这是她查东京自由行攻略的第一条,一直都记在心中。几乎网上所有的攻略都是这么建议的,因为日本出租车太贵。最终在中国人的帮助下,她找到了买票的地方,那里基本上都是中国人,这让秦可可的心稳定了不少。

    搭乘地铁,来到了她银座附近,她定的酒店就在这里,因为此时是日本旅游淡季,她选的四星级酒店。尽管是大床房,房间感觉还是小了些,尤其卫生间,她觉得太省地方了。放好行李,秦可可迫不及待的就出去了,站在酒店门口,她认真的感受了一下日本的空气,确实干净。

    夜色慢慢降临,银座街上的广告牌非常惹人喜欢。秦可可按照手机导航指引,在穿过一条又一条窄窄的街道后,来到了一家拉面馆,据说很受中国人欢迎。果然,等他到的时候,拉面馆已经排期了队,服务员指引着来客点餐。秦可可本来还准备了英语交流,然后发现用不上,因为排在她前面的一对是中国年轻人。其中一个人正在指导另一个,看到秦可可脑袋伸过来听,干脆一起给她们指导了。很快就排到她了,在引入到固定的小格子后,她的面也很快就上来了。拉面馆里也没人说话,这让她感觉来吃面就跟完成任务似得,匆匆来,匆匆吃完,匆匆走。面的味道没的说,浓汤鲜香,一入口就喜欢,然而秦可可吃到后面就觉得不香了,汤浓的有点腻。听着旁边吸面的声音,她仍然吃完了所有。这是她来日本的第一餐,得吃饱。

    第二天早起就下雨了,秦可可攻略过天气,背包里自然带着雨伞。雨不大,蒙蒙的,出了酒店,她找到一家便利店,打印了在国内就买好的迪士尼门票,奔着地铁就出发了。日本的地铁站显得陈旧,但是站内的志愿者却是相当热情。看到秦可可在地铁站转入转出口处观望徘徊,一个声音轻轻的女子走过来,在简单的沟通之后,一直领着秦可可走到她要去的地方,秦可可很是感谢,分别时用中文英文日文三种语言说谢谢。

    虽然下着雨,迪士尼里依然人潮汹涌,尤其是在大游行的时候,人群挤在一起排在道路两侧,孩子们骑在大人脖子上,大人小孩都兴奋的跟游行人物打招呼。秦可可最喜欢的项目是“星际旅行”和“小小世界”,那种仿佛进入另外一个维度的她觉得新奇而亲切。最大的惊喜应该是排队四十分钟之后跟唐老鸭拍了一张照片,俩人贴在一起,秦可可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兴奋。

    吃了大鸡腿,买了冰棍儿。秦可可在园区自由自在的娱乐玩耍,这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属于她自己的游玩放松,没有任何信息和电话,没有任何杂念和思绪,喜欢什么就排队什么,看上什么就买什么,这样的时间过的快乐而充实。

    头上戴着米妮耳朵发卡,手里拎着装满纪念品的袋子,秦可可回到了酒店。看到她带着发卡,酒店前台还说了夸她可爱的话,这让她更是开心。开心就吃点贵的,秦可可毫不犹豫的把计划中最后一顿晚餐的烤肉挪到了当天晚上。像石头一样的盘子,上面标签着好几种牛肉,配合餐桌上方不太明亮的灯光,看着就很贵的样子。果然吃起来很爽,嫩嫩的口感,满嘴的肉香。“过瘾”这是秦可可吃完饭说的俩字。

    接下来的几天,她自己玩的不亦乐乎。浅草寺里抽吉签,晴空塔上眺望山,秋叶原处玩扭蛋,涩谷路口拍照片,经典小食东京站,银座商城逛翻天...

    在秦可可看来,东京好玩的太多了,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到,但是没办法,假期要结束了。行李箱已经满满当当,要靠着腿跪压着才能合上。离开日本的飞机是下午的,她必须中午就出发去机场。不行,一个上午也不能浪费。一大早秦可可就去前台退房寄存了行李。然后一路溜达着去了筑地市场,她要吃最新鲜的寿司,这也是做了攻略的,算是攻略任务附加任务。尽管出门早,但是酒店距离目的地还是有点距离,一路走一路拍照,倒也没觉得什么。

    “寿司大”这是她要去的那家店,据说要排队很久,总算到了,远远的看过去就发现了排队的人群,好像也没多少人啊,她就想着先去店前拍个照片再回来排队。这一去可就吓着了,原来她看到的队伍,只是墙角转弯过来的小尾巴,门前已经人山人海了,看面相各个国家的人都有,西方人也不少,而且进入餐厅的进程相当之慢。那不行啊,万一真要排上两个小时,那就太紧张了,秦可可看着人群着急。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排队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不远处也有人排队的一家店,“大和寿司”,看样子排一个小时就可以。来都来了,必须吃,应该差不多少,于是她果断转场到大和这边。刚站定才发现,来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了,她庆幸自己决定的早。

    “ONE PERSON?”店门口的服务员用拼装英语在询问排队的人群。看到前面没有人反应,秦可可果断举手了,然后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她优先进入了餐厅,这也让拍她前面的人着实羡慕了一番。

    来这里坐下吃的都是一个套餐,也不用点。围着操作台的一排吧台似得用餐位,人人相邻而食。餐具毛巾先上来,对面为秦可可做寿司的是一位老年人,估计是这家店里的长辈,手法很娴熟,依次给她制作着各种口味的寿司。老者人很祥和,手指劳作,面带着微笑,每上一份都会报一下名字。“付完钱的秦可可从后门走出,站在门口回味了一会,鲜美”“愉快”“没吃够”。

    成田机场里,秦可可买了很多糖啊饼干之类,这些是要带给办公室姑娘们吃的。数数口袋里仅剩的几枚日币钢镚,秦可可像似完成了所有任务一样心满意足,一切都刚刚好。

    飞机起飞,透过机窗看出去,偌大的一座城,很有礼貌的样子,秦可可说她还会来,希望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