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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千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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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家玥玥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了~

    ------题外话------

    听到墨风给出的答案,苍玥咔吧咔吧眼睛,头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物是人非。

    “金翎乌家,虽然在大陆一流势力中仅排在中间,但却是大陆上最有钱的家族。”

    一旁的苍玥听到这里,疑惑出声:“乌战他们的家族很强大吗?”从墨风的话中可知,他们会被流放血狱是因家族争斗,但以乌战和乌兰如今的实力,对于一般的家族根本无须在意,怎么听着像是他们如今的实力对于他们家族来说还不算什么?

    听出墨风言语间的关切之意,乌氏兄妹俩齐齐点头应声:“谢谢墨叔叔,我们会小心的。”

    乌战和乌兰的脸色同时微微一暗,墨风却继续说道:“我跟你们的父母有点交情。当年他们出事时我离得太远,没赶得及救下他们,这一直是我的遗憾。想来这些年那老家伙也将你们父母和家族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就该清楚出去后,若你们的身份一旦被发现,等待你们的将会是什么。我没有替你们父母报仇洗刷耻辱和冤屈,帮他们讨回公道,是因为这是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更是因为这些本就是你们身为子女该承担的责任。这回出去后该怎么做,你们要从长计议,千万莫要逞一时之勇以卵击石。”

    “呵!看来还是没瞒过那老家伙的眼睛。”墨风恍然笑叹,“只可惜他却没能活到你们长成的这一天。”

    “嗯!”乌兰与哥哥笑着对视了一眼,重重的一点头,解释道:“裘伯告诉过我们,当我们的实力足够自保时,墨叔叔就会带我们出去。”

    这出乎自己想象的一幕让墨风一愣,不禁好奇的扬眉问道:“莫非你们早知道我会带你们出去?”

    乌战更是眼含真挚感激的直接道谢:“谢谢墨叔叔。”

    “真的?终于可以出去了。”墨风话音刚落,乌兰就跳了起来,满脸开心却不见任何意外之色。

    苍玥沉默,墨风见状差不多心中有数,于是也配合着转开话题,朝面对他时总是有些拘束的乌氏兄妹温和的笑了笑,开口道出了他这次来找他们的目的:“我这次来,是来带你们离开血狱的。”

    难怪她一千年来不见踪影,那所谓的大长老之位都没有动摇。只是经过千年时光的洗涤,结合刚才墨风所说的来看,估计如今苍族中已再没有人知道她是凶兽而非灵兽了。这必然是苍玄的手笔,他抹去了所有与她真实身份相关的一切。这是苍玄对她始终不变的保护。

    对于苍族的做法,苍玥倒是可以理解——人形灵兽这种传说级别的强大存在,对苍族来说是一层保障,对大陆来说更是一种威慑。

    至于长老玉牌……想到苍玄交给她的两件东西,苍玥摸了摸手上的纳戒,还是没有拿出来。她虽从墨风的神情中察觉到他可能猜到了些什么,但他没点破,她也就不会自找麻烦的挑明一切。没有了苍玄的苍族,这个大长老之位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麻烦。

    原来搞了半天,那神秘的人形灵兽大长老说的就是她自己啊!

    “咳咳!”苍玥微咳了两声,微微睁大哭红的双眼,抬眼望着坐在对面的墨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墨风了然又带着些微疑惑的看了苍玥一眼,将自己所知的清楚道来:“据族中史籍记载,苍玄大长老一生未婚,亦未有传人,但有一视若亲生的义女。其义女并非人类,而是头化形了几百年的人形灵兽。他临终前将他的长老玉牌交由其义女保管,等于他选择由其义女继任大长老之位。但由于其义女灵兽的身份,他临终前曾交代当时的族长,言其义女身份特殊,不受拘束,非到苍族危难之际,就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自此后族中就有了位从不现身的神秘大长老,这一千年来其他长老之位倒是经常更替变动,唯有大长老之位一直未有变化。”

    从纳戒里拿出洗漱用具好好的洗漱了一番,接着就被乌兰拉到桌边坐下,苍玥喝了口墨风拿出来给她润喉的花露,垂着眼帘微哑着开口道:“墨风,苍玄去世时是否留有遗言?族中可有相关记载?还有接任苍玄之位的现任人形灵兽大长老是怎么一回事?”

    哭了那么久,虽然到了后来苍玥只是呜咽着流泪,但她的嗓子还是哭哑了。

    期间,墨风出去了一趟——外面躺尸的努瓦几人身上所散发的浓重血腥味果然引来了数十只血魔,只是这些血魔在抢着吸食完他们的血液后,纷纷倒地不起。却是墨风之前在进屋前就给努瓦几人喂下了重剂量的迷药,打算“废物利用”,以他们为饵捕捉血魔。如今这几十只倒霉的血魔自然成了墨风的囊中之物。

    整整两个多小时,太阳渐已西落,苍玥才彻底的平静下来。

    只有墨风,在被苍玥的哭声惊到的同时,似是确定了某种猜测,再次望向苍玥时目中不由得带上了些许敬畏之色。

    一旁的乌战自苍玥一流泪就已惊得站起了身,只是他同样不明白苍玥哭泣的原因,只能僵着脸无措的站在原地默默的注视着苍玥,眼中带着些微心疼。

    离得最近的乌兰手忙脚乱的一把抱住身边蜷成一团的苍玥,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却因着不明白苍玥为什么伤心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

    苍玥突如其来的哭泣让屋中几人满是惊慌,手足无措。

    苍玥无声的哭泣着,她屈起腿将整个人蜷缩在榻上,终是抱膝埋头啜泣出声。渐渐的,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索性放开声音嚎啕大哭。像个找不到家,再也见不到亲人的孩子,哭声中充满了不安与绝望。

    她回不去了,她没有家了!

    所以就算找到那个将她送来此地的残阵,她也回不到过去。

    时间不可逆流——这是无法更改的法则定律。

    她是远古凶兽,比大陆上其他生物更为受到天道法则的偏爱,对于天道法则,她也是有所接触和了解的。

    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记得很清楚,她进极北之地时,还是大陆新历8629年,谁曾想一个小小的残阵,竟将她送到了千年之后。

    为什么她会不认识墨风这个苍族先天;为什么她之前总是听不懂墨风的话。这一切的不解到现在真的彻底找到了答案——原来已是一瞬千年。

    确认了时间,想到那个被她无意间触发的残阵,苍玥就什么都明白了。

    “9631年。”苍玥轻声重复着,眼中微弱的希望之光彻底泯灭。紧接着,泪水夺眶而出,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一滴滴的无声滑落……

    他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苍玥,略带紧张的正色回答道:“今年是新历9631年。”

    看着这样的苍玥,墨风脸上温和的笑意尽失,眼中光芒明灭闪烁。联系苍玥前后的变化以及她刚才轻喃的未尽之语,再加上族中流传下来的某些先人手稿中记载的东西和一些族中传言,还有苍玥异于苍族中人的发眸以及她那与外貌年龄极其不符的恐怖实力,墨风脑中忽然冒出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现今是几几年?”苍玥没应声,在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抬头看向墨风轻声问道。她眼神脆弱却又隐含着一抹微薄的希望,让人看着不由心酸,想去满足她心中所愿。

    “玥玥!”这时候是个人都能发现苍玥的不对劲了,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坐在苍玥身边的乌兰终是忍不住担忧的轻唤出声。

    墨风以为苍玥是听差了,没想到他解释清楚后,苍玥整个人微微一颤,嘴中机械式的吐出呢喃细语,紫色金的瞳眸逐渐变得朦胧而空茫。旋即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血色一点点的褪尽,脸色整个儿苍白起来。

    “千年前?去世?怎么会?我明明前几天才见过他,他……”

    “苍玄?”没想到会从苍玥口中听到这个苍族记载中最为传奇的名字,墨风微愕,随之有些哭笑不得:“没人说苍玄大人是人形灵兽啊!苍玄大人虽也曾是我族大长老,但那是千年前的事了。我刚才说的是在苍玄大人去世后接任的我族现任大长老。”

    见墨风毫无心虚之色,反而脸带迷惑,苍玥索性气呼呼的直接开口问道:“苍玄什么时候成了人形灵兽了?这是哪个混蛋乱传的谣言啊?”

    “你这是怎么了?”墨风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欺负”,于是顶着一头雾水发问道。他有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这丫头反应那么大?尤其被那双紫金色的瞳眸这样盯着,他压力很大啊!

    他略放出一层气劲替脸色大变的乌氏兄妹挡了挡这股威压。这还只是苍玥不自觉流泻而出的一丁点威压,就已经让乌战和乌兰呼吸凝滞,脸色发白了。

    直到感受到这股压迫感,墨风才惊惧的发现眼前这小姑娘的实力究竟恐怖到了何种地步,这简直有违常理。上天让这种妖孽诞生在世上还让不让别人活了?他离族多年,好久没被灵压压迫过了,没想到今天却被个族中小辈这么“欺负”。幸而这样的妖孽出自苍族,要不然……墨风是既郁闷又高兴。

    ——苍玄一直以来都是苍玥的逆鳞,任何胆敢诽谤苍玄者,绝对会被她灭杀成灰。

    苍玥的反应很大,她身上甚至隐隐的散发出一股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