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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的车子呀?”
送曲卓出门时,丁芳华注意到了那辆车把造型很特别,看着就洋气的26女士车。
“这是搞轻工设计的部门,根据人体工程学弄出的试验品。”
曲卓编瞎话的时候,想到下午看到丁芳华骑着小破车带着乔明明,乔小雨腿儿着走路。
心念一动,对乔小雨说:“正好,女士车我骑着嫌丢人。给你吧。”
“那可不行!”许桂芸赶紧拦着。
“没啥不行的。不白骑,以后每个月跟我反馈下骑行感受。就是,车把和座位有什么不舒服和不得劲的地方。哪儿容易长锈,哪儿容易有异响。总之,就是挑毛病,帮助设计部门做改良。”
曲卓嘴上说的跟真格的似的,心里琢磨的是:“有了这么好理由,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见面、谈心、加深下了解……是吧,机会不就来了嘛!”
“她哪懂那些呀,不行不行。”许桂芸还是不干。
“没您想的那么复杂。这玩意造出来,就是为了收集使用意见的。师妹发现什么问题告诉我,我写份报告交上去就算完成任务了。”
许桂芸还要拒绝,可不等说话呢,眼睛发亮的丁芳华抢先开口:“阿姨您甭管了。让小雨骑我的车,我帮着试验。”
“……”曲卓有点无语。
可转念一想,只要哥们的姑娘不用腿儿着就行。再说了,丁芳华那辆小24一看就不便宜,喷的都是钢琴烤漆。正配小雨妹妹那文文静静的气质。
于是,再次截住了要说话的许桂芸:“谁骑都一样。对了,这车是试验品,没发票什么的。你要上不了牌,我……”
“甭管,交给我了。”丁芳华不在乎的摆摆手。
“得,走了。改天再来看您。”曲卓跟许桂芸道别,又冲跟出来的乔明明眨眨眼,摆摆手很干脆的走了。
“下回来不准带东西了。”许桂芸紧着叮嘱。
“放心吧。下回来我就带着张嘴……”
————
时间才刚过八点,街面上已经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气温也越发的低,没零下二十度也差不太多。
还好,刮的是北风。骑着自行车往回走,大部分时候都挺省力。
从延寿街拐进耀武胡同,眼看前面就是北火扇胡同了,曲卓趁着周围没人,随手“卖”了自行车步行往回走。
走到北火扇胡同尽头刚转进南火扇胡同,隐约看到前面好像有红光一闪而逝。
隐隐约约的一下,曲卓没看太清楚。感觉像是姜文革和栾胜平身上出现过的那种,系统给出的警示。
心里打了个突儿,停下脚步仔细观察。足足瞅了十多秒,前面一片漆黑,连人影都没有。
脚步迟疑的往前走了一段,四下寂静无声的,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曲卓心里有点犯嘀咕:“被冷风冲的眼花,看错了?”
尽管怀疑是自己眼花了,但神经依旧紧绷着。“买”了把押满了子弹的手枪,警惕着周围动静,慢慢的挪着步子到院门口。
抻脖子往院里看了几秒,又瞅了瞅胡同两侧,确定没有啥异常也没有,才迈步进院。
过大门往前走了两步,将要左转还没转的一瞬,视线死角里猛地窜出个周身泛着红芒的身影。与此同时,曲卓耳边响起了呼啸的风声。
得亏他神经一直紧绷着,察觉到异常的瞬间赶紧往后撤了一步。
“邦~”
一声带着颤音儿的闷响,抡圆了的木棒几乎擦着曲卓的鼻尖砸到倒座房的墙上。
曲卓被吓出一脑袋白毛汗,连着往后撤了两步,举枪瞄向前方。
“嗡~”
曲卓刚抬起枪口,对方手里的木棒再次抡到面前。
尽管心里清楚子弹肯定更快,但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曲卓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棒梢正砸在他手里枪上。
“啪”的一声,枪把砸飞撞到侧面的墙上,又“吧嗒”一声落到地上。
曲卓吓得连连后退,一个不留神被大门的门槛绊的仰面摔倒。
影呼的看到满身红光的人跟了上来,赶紧往旁边滚,扯着嗓子喊:“来人呀,抓贼!抓小偷~”
满身红光的人听到喊声,三步并两步窜出大门。见曲卓边喊边连滚带爬的躲出挺远,转头撒丫子往胡同另一头跑。
曲卓连滚了好几圈,晕头转向的又“买”了把枪出来,抬枪口瞄着对方已经跑出挺远的背影时,听到周围院里响起了人声。
犹豫了一下,把枪给“卖”了。快速爬起来进大门时,院里几乎家家都亮起了灯。
趁着还没人出来,赶紧捡起之前被打掉的枪也给“卖”了。
没开枪打对方,不是不敢,而是怕麻烦。
在京城曲卓可没有当武装部长的“干爹”,事后不好解释枪的来源。
说是抢对方的……瞄准的时候人已经跑出十多米了,曲卓自知不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打不着还不如不打,打着了但没打死,事后更麻烦。
几乎在曲卓“卖”掉枪的同时,东厢房那位彪悍的大姐和她男人已经冲了出来,紧接着正房三间屋里也有人出来……
“怎么回事?”
“贼在哪啦?”
“来人呀,来人呀,快来人,抓贼呀……”
曲卓趁着没人看到他,转身跑到院外。等院里乱糟糟的喊声响起来,才呼哧带喘的重新回到院内。
不是装的,刚才虽然只躲了几下又摔了一跤,可人在极度紧张和惊吓状态下,哪怕只喘气也累的不行。
曲卓又没接受过什么专业训练,这时候心脏还在狂跳呢,腿也软的直打颤。
“贼呢?”东厢房的大姐拎着擀面杖,冲着曲卓吼。
“跑了。”曲卓指了下胡同南面,胳膊又软塌塌的耷拉了下来。
正房的老头儿用手电照了下曲卓,见他沾了一身土。问他:“怎么回事啊?”
曲卓没讲那人很可能是冲他来的,喘着粗气说:“我进院看到个人影,以为是咱里的人就没在意。哪知道他忽然抡家伙就往我身上招呼。
我赶紧躲,没留神摔了一跤。等我爬起来他就跑了。等我追出去,他都跑挺远了。”
“妈呀,真是进来贼了!”大姐说着话抢过老头儿的手电往自家墙根照。
家里地方小,不少家当都堆在外面。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丢了也怪心疼的。
其它几家也纷纷检查自家外面堆着的东西时,周围院里的人挤进来一大堆。
问明白情况后,有人大骂天杀的贼胚子。有人怀疑不是贼,要是贼的话,怎么着也得等半夜了才动手,哪有九点来钟就溜门撬锁的。
于是,又有人猜测,可能是曲卓得罪什么人了,对方是冲着报复他来的……
正闹哄的时候,不知道谁把警察喊来了。
黑灯瞎火的,除了对方大概的身高,曲卓说不出别的有用的东西。
打着手电查看地上的脚印,结果啥也没看出来。但在墙上找到了棒子砸上去留下的木屑,断定是硬枣木的棒子。
出警的警察认识曲卓,拍了拍他的肩膀:“幸亏你躲开了。就这力度,砸脑袋上起码半条命。你最近得罪人了?”
曲卓想了想,还真有,而且不止一个。
前天晚上回来时碰到的醉汉,昨天晚上隔壁屋被他骂走的人。还有沈兴昌!
曲卓正犹豫着要不要说的时候,东厢房的大姐已经冲挨着院门的倒座房喊上了:“骚娘们别装死,给我出来!”
连喊了两声,不见屋里有动静。大姐开始跟警察告状:“那个骚娘们总招惹野汉子,天天晚上猫叫秧子似的闹得四邻不宁。小曲倒了血霉,跟个骚玩意挨着。昨晚被吵得睡不着觉吼了一嗓子。肯定是野汉子记恨了,今晚摸黑来报复他!”
正房中间屋的大婶子跟着帮腔:“还有前儿晚上,那个酒蒙子。因为张主任把房借给小曲住,搁那不依不饶。老刘,那个酒蒙子叫什么来着?”
“嗨呀,那孩子不敢。就是喝了点酒心里不痛快。”刘老头儿明显跟那个叫文强的有交情。
含糊了一句,立马岔开话头:“对了,我这两天听动静,好像小曲跟人因为房子的事,要打官司?
肯定了,好几千块钱的房子呢,对方能不记恨嘛……”
得,曲卓还没说话呢,一帮邻居这个一句那个一句 ,把几个可能的嫌疑人都给扯出来了。
警察一听,好像哪个都挺有嫌疑的。拍门把梁静从屋里喊出来。
问了半天,梁静低着头什么也不说。警察嫌周围一大帮人闹哄哄的碍事儿,带着梁静和曲卓回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曲卓把事情经过和几个可能的嫌疑人都给说了。
沈兴昌派出所的人都知道,值班的警察立马派联防队员去抓人。
至于另外那俩嫌疑人是什么身份,就得问梁静了。
可梁静还是闷不吭声的,值班警察和声细语也好,拍桌子吓唬也罢,怎么问都是光掉眼泪不开口。
不管这女人的作风和人品怎么样,那柔柔弱弱委委屈屈,一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值班警察实在狠不下心上手段。
最后没招了,打发联防队员去喊家在附近的一个女警过来,另外又安排人去通知曹讯。
女警先来的,把梁静带去一间没人的屋子询问。过了一会儿,曹讯蹬着自行车来了。
曲卓把情况跟曹讯讲了一遍,曹讯抽着烟分析:“应该不是沈兴昌。他就算恨你,也不敢现在报复。至于另外两个,等问出来身份点。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查出来。”
“那个梁静是干嘛的?”曲卓好奇的问。
“她呀……”曹讯脸上露出多少沾点幸灾乐祸的笑意:“你可别小瞧她。人家头不长时间还是小姐呢。”
“小姐?”曲卓愣住。
随即反应过来,这年头“小姐”这个称呼虽然不是什么好词儿,但含义还是很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