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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梅的有劲没处使,有火没处发。情绪太过激动,几乎已经失态了。
因为失态,动作幅度比较大,曲卓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没有右臂……
皱皱着脸盯着姓梅的看了两秒,曲卓忽然问:“你不姓梅吧?”
“……”姓梅的已经想好了,如果这小子还软硬不吃,他转头就走。
听到曲卓的问题,脑子一下没转过劲。下意识抬起左手抓了抓圆脑袋上的短发……狐疑的问:“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听说过你。”曲卓的语气不是很肯定。
结合着后世看到的一些传记,出言试探:“如果那天晚上,没有你一条胳膊开着车,一家一户的奔走……事情最后怎么样还不好说呢。所以……”
曲卓说话的同时,一直在仔细观察。见姓梅的虽然发怔,但明显能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确定了,眼前这位就是他知道的那个,四十多岁参军的传奇将军。
稍一权衡,曲卓点点头:“行吧。能有今天,所有人都欠你份人情……”
说话间,曲卓探身拉开江所长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信纸推到姓梅的面前。
姓梅的看看信纸,又看看曲卓,眼神中透出不大确定的询问……
“愣着干啥,写呀!”曲卓不耐烦的催促:“我连人家叫什么,家里几口人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写?”
姓梅的听懂了,站那眼神复杂盯着曲卓……
“赶紧的吧,你写完了我抄一遍。”曲卓催了一句,继续吸溜面条。
姓梅的打鼻子里呼出一股浊气,气呼呼的坐下拿起笔。
“我是理工男,别整那文绉绉的。再一个,我这人比较矜持,别太肉麻哈。”曲卓嘴里含着面条,口齿不清的叮嘱。
“……”姓梅的笔尖停住,瞪着不算大的眼珠子瞅着曲卓。
“瞅我干啥?等我拍你马屁呢?哥们靠本事吃饭的!”曲卓横的很,语气中充满不屑。
姓梅的干吧嗒了下嘴,握着笔的左手异常刺挠,很想打点什么。
但……忍了!
人家确实是靠本事吃饭的。能给自己个薄面,都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默默的自我安慰后,姓梅的收敛心神,稍稍措词后开始动笔……
别说,真不愧是专门搞侨务的,文笔才思没得说。一会儿的功夫就写满了三页信纸,辞藻既不肉麻也不华丽,但将某人矜持的惦念,和发自内心的感激表现的淋漓尽致。
最重要的是,人家左手写的字,都比某人右手……算了,不说了,丢人!
曲卓抄信时,姓梅的站一边瞅了一会儿,有心损落两句,又怕给这位小爷惹急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坐下闷头吸溜面。
一碗稍有余温,已经坨了的面条下肚,曲卓那边信也抄完了。
对折一下递过去,认真的叮嘱:“以后再有这事儿,找人仿照我笔记就行。不过!咱有言在先,信的内容必须出自你手!我对你的人品还是比较信任的。”
“……”姓梅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荣幸还是该生气。在这种情况下被人信任,心里还真有点……五味杂陈。
“他是……”人走了之后,江所长好奇的问。
“挺牛的一二代。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会更牛。”曲卓含糊了一句。
关于那位的事,他只是在网上看到过一些。具体的不清楚,也不敢乱说。
至于忽然改主意配合,是权衡过后,想结个善缘。毕竟,那是一位真正的能量人士。和写信会给以后带来的小麻烦相比,未来收益似乎会更大一些。
当然了,也确实有敬佩的因素在里面……
把碗送回食堂,曲卓就回家了。本来是想去878看着后面的测试,可江所长硬是让他回去休息。而且反复叮嘱,回去踏踏实实睡觉,明儿个九点左右来就行。
正好,曲卓还有事。做姿态坚持了两句,不情不愿的从了。
蹭着去878的车到鼓楼大街,下车后往家走了一段,确定四下没人,买了辆自行车奔六里桥。
吕杰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
首先,京城不愧是首善之地,大富大贵的有多少咱不知道,但家底比较殷实的属实不算少。
杨智勇虽然回部队了,但他把“渠道”透给了认识的朋友。这段时间时不时就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找上吕杰,冰箱洗衣机电视电饭锅,打听什么的都有。
听说没现货,而且来货了也数量不会很多,有豪横的直接扔下订金,不收都不行。
吕杰搞了个小本本,上面现在记着电视十七台、冰箱五台、洗衣机十一台,还有三台热水器和一台电饭锅。甚至还有预定微波炉和电磁炉的。
另外,吕杰的那帮小弟也战果颇丰,零零碎碎的东西“敲”了好几箱子。
倒不是数量特别多,主要是搞到了几样大件比较占地方。
不过,近两天“生意”有点急转直下的意思。
没办法,短时间内出事儿的太多,“肥羊”们惊的都不敢露头了……
蹬着自行车过了六里桥,拐进南面的棚户区。小院的门半开着,吕杰一个人直挺的搁那杵着。
径直走进屋里,抬手顺着墙根一溜“码”过去,四十来个大大小小的瓦楞纸箱子摞起来摆了两溜。
然后,迫不及待的回头研究炕上摆着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从头到尾“摸”了一遍,曲卓这个古玩行纯纯的小白,得出了一个结论:东西值不值钱,不能纯看外表。
一个半米来高,色彩、造型瞅着就贵气的大罐子,上手一“摸”……民国时期不知道仿哪个朝代的,工业品,才值二百八。
两根金灿灿的小黄鱼儿,上手一“摸”……姥姥~铜锌合金!
一块巴掌大,金黄中稍微偏点土黄,看着晶莹如玉的原石。上手一“摸”……钙、钠和钾……铝硅酸盐?
嚓!鹅卵石呀?
与之对比的,一个长满锈迹,味道还有点刺鼻的破铁枪头子……明成化年禁军用的家伙,十一万六!
估计是成色太差了,不然肯定更贵。
俩黑乎乎,满是小坑和麻点的像是银元宝,但和印象里元宝造型出入很大的玩意,一个六万,俩十二万。远超过银子本身的价值。
一个屁大点儿,好像是白瓷的,上面雕着几样花鸟鱼虫的不起眼儿的小瓶儿……嘉庆时期的鼻烟壶,二十六万八!
这破玩意值二十六万多?
谁买呀?
纯纯的大冤种嘛。
咱不懂,咱也不敢问……
一共二十多样东西,个儿大的就没一件值钱的。小玩意……值钱的也不多。
不值钱的扔下,值钱的全“卖”了,只留了一样。
一枚比成年人拇指稍微粗点长点的,上面雕了只三腿小蛤蟆的田黄石……值小两百万!
第一眼“看”价钱的时候,曲卓愣是没敢信。
看来“一两田黄三两金”的说法,不但不夸张,还保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