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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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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将众人远远甩开,几乎快要到了山顶。

    佟春夏双脚落地,看着满脸通红浑身是汗的段晏秋,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段晏秋站在那里,只顾喘息。他衣服的领口处全部湿透了,大颗汗珠滚滚流落,胸脯剧烈起伏。

    “那个……你累吗?”

    “不累。”很是斩钉截铁又自信的声音。“一点都不。”

    某人顿了几秒,开始脱衣服,羽绒服一脱,里面还剩了一件灰色的毛衣。

    又是一阵疯狂的喘息。

    佟春夏有些弱弱道:“其实我就90斤。”

    “嗯,一点也不重。”

    “那要不我们休息一下?”佟春夏这样提议着,两个人就并排坐在台阶上,春夏连忙递上一瓶水。

    段晏秋一饮而尽。

    此刻山风吹来,有些凉意,春夏坐在段晏秋身边,看着段晏秋不停擦汗,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好笑。

    于是,她双手环住膝盖,将头埋在膝盖之中,双肩抖动,忍不住乐出了声。

    段晏秋不乐意了,“笑什么?”

    佟春夏低咳一声,“没什么,就觉得你挺可爱的。”

    段晏秋面色有些不自然,可唇角轻抿,显然也在笑。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看着脚下的城市和灯火,佟春夏只觉得心里一片宁静。

    她歪头,看着段晏秋,唇边带笑,眸子干净纯碎得一塌糊涂。

    段晏秋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皱着眉将她的头板正,道:“不许色眯眯的看我。”

    佟春夏忍俊不禁道:“我眼睛近视,看谁都色眯眯。”

    “那你对马德年也色眯眯的?”

    佟春夏一个白眼,“哥,我跟马德年那都是恐龙生存时代的事情了。您老能不能别抓着不放啊?再说,我和他也没什么啊,就是单纯的他暗恋我,我对他置之不理。”

    段晏秋冷冷一笑,“我这个人十分小气,很能记仇。我会把这件事一直带到我坟墓里。”

    佟春夏忍不住鼓掌,“厉害。佩服。”

    此刻坐了片刻,陆清欢他们也慢悠悠的走了上来,佟春夏隐约感觉道有一道灼人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抬眼一看,正好看见兰莹。

    兰莹见她望过来,瞬间别过头去。

    春夏一时有些心虚。

    上次她信誓旦旦跟兰莹说自己没和段晏秋在一起,还十分热心的帮她出谋划策,一转眼却跟段晏秋卿卿我我。

    在兰莹眼里,自己就是一朵盛世白莲。

    春夏叹了口气。

    陆清欢却已经快步走到她面前,遮住兰莹的视线,笑着拉着她往上走:“走,山上有个凉亭,去许个愿。”

    山上还真有个凉亭。

    佟春夏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却从来没有爬上山过。山顶海拔其实不高,也就大约一千多米,但是山上仍比山脚冷了许多。

    春夏本以为过年山上人应该很少,岂料凉亭那里人满为患,还未走近就听见了人生嘈杂,仿佛置身在闹市之中。

    她这才看见另一条车道一侧停放着一排排的汽车,想来选择走路上山的人也只有他们几个。

    凉亭并不大,却修在悬崖边上,一览众山。

    凉亭旁边有一颗大约两个人伸长臂膀才能环抱的黄桷树,树枝上面挂满了木牌。那木牌底下用红穗吊着,版面上用红色笔写着愿望,红线一缠,便能随风而动。

    有的家庭偕老带幼,全家出动,拜佛许愿,不大的山顶上隐有难以下脚之势。香灰抖落,佛像前烟雾缭绕。

    陆清欢拉着她往人群深处窜,走到那黄桷树旁边卖木牌的小摊贩前,兴奋道:“春夏,咱们写一个。”

    “写个啥?”

    陆清欢想了一下,“友谊天长地久?”

    “你咋不写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段晏秋此刻凑过来,伸出手来翻了一下那个木牌,随后付了钱,塞了一个给春夏,“写一个吧。”

    佟春夏皱眉,“我不知道写什么。”

    “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最想要的。”

    佟春夏略一思索,拿起笔,碎碎念道:“我要考清华——”

    段晏秋低咳一声,“写个能实现的。”

    “我要考蓝翔技校——”

    陆清欢乐了,连忙接口道:“那我考新东方。”

    佟春夏见段晏秋拿起笔刷刷刷的写起来,佟春夏凑过去一看,只看见他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笔落下,却只有两个名字。

    佟春夏和段晏秋。

    她的名字在前。

    他在后面。

    就像两个人并排而立,沉默,庄重。

    虽然那木牌上面只有两个名字,可是却仿佛生出了无限的遐想和可能,佟春夏轻轻抿唇,又拿红笔在两个名字中间画了个爱心。

    段晏秋轻轻一笑,目光温柔如水,斥了一声,“庸俗。”

    一旁的陆清欢翻了个白眼,模仿着段晏秋的强调,“庸俗。”

    佟春夏哼了一声,“做人别那么酸。”

    段晏秋将木牌拿着,用红绳缠好,他做事情向来不慌不乱慢条斯理。佟春夏盯着他的手看,那红线在他手里一圈一圈,像是缓缓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随后他将木牌挂在了黄桷树的铁丝线上,山风吹来,木牌撞击,犹如风铃。

    她那时候真的相信,仿佛做这些傻气的事情,便真能天长地久。

    有同学在叫他们,往更高的山峰去放烟花。

    山上有小摊小贩卖烟酒什么的,大家一起买了各式各样的鞭炮烟花。好在那个时候还没有禁燃令,过年还保留着年味,一行人爬到山顶端,整个城市的灯火在脚下流动,宛若银河。

    有几个男孩子买的是那种冲天礼炮,连连数十发,冲破云霄,声音尖锐。女孩子们则选择了相对柔和的礼花之类。

    而春夏更胆小,只拿了一根小烟花躲在角落里放。

    段晏秋对此嗤之以鼻,可没过多久,又拿着一捆小烟花递给她。

    “喏,都给你。”

    佟春夏此刻正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还燃着半截烟花。她见不远处的同学们时不时的往这边看,便捅了捅他,“你怎么不跟同学们一起玩?”

    “我性格孤僻,跟他们不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