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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烨那边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就完成了对庄明的朋友——秦骁的传讯和DNA比对,果然不出意外,这个秦骁正是顾芸家里第三组男人指纹和DNA的主人,如今已经在传讯室等候了。
时慕和白烨走进屋里,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看上去和庄明差不多大,也就20出头,染了一个当下潮流的“奶奶灰”色杀马特发型,穿着一身像是摩托服的皮衣。他面容上没有丝毫害怕和紧张,可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知怎么还带着一点兴奋。
时慕低头看了看传唤卡上的资料:姓名:秦骁;年龄:23;身高:178cm;职业:无业。
一旁的白烨发问了:“知道叫你来干嘛吗?”
秦骁往椅背上一靠:“不知道啊。我咋了?”
白烨开门见山:“秦骁,你认识顾芸吗?”
秦骁蛮不在乎地回答:“谁?哦,你说momo酒吧的那个姐姐啊,算认识吧,一起玩过几回,怎么了警官?”
白烨平静地说:“她被人杀了。你知道吧?”
“被杀了?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秦骁像早就准备好了台词一样。
白烨继续说:“秦骁。听庄明说,你和顾芸挺熟的,连她被杀了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秦骁是真的还是装的,反正刚刚他脸上桀骜的那股劲一下子变成了气愤。
“我是听说前一阵momo酒吧有个人出事了,没想到是她啊,我和她都很久没见了……是庄明告诉你们的我和她熟?我靠我饶不了这小子。”秦骁咬牙切齿地说。
白烨打断他:“少说那个没有用的,这是什么地方?秦骁,我告诉你,不用你在这打哈哈,我们在顾芸的家里发现了你的指纹和DNA,现在有理由怀疑你,说吧,你和顾芸到底什么关系?”
“怀疑我?我去我怎么可能杀她呢。我承认我是去过顾芸家,不过也就一次啊,我真没杀她警官。”秦骁这次焦急的语气终于不像是装的了。
“你说你只去过她家一次?”
“是的,我发誓,就一次。”
“什么时候的事?”
“想不起来了,三个月左右之前吧。”
“为什么之后就不去了呢?”
“我也想啊,关键顾芸这个姐姐吧,感觉她这儿有点问题。”秦骁指了指自己的头。
“什么问题?说清楚。”
秦骁开始了他自己的讲述:“我的确总去momo酒吧玩,顾芸是那里长得最好看的调酒师,所以我就总想着和她搭搭话,之前她一直都没爱搭理我,直到有一天。也就三、四个月前吧,那天我坐在吧台喝酒,感觉她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就是魂不守舍的,眼圈红了,像是刚哭过。”
“继续说。”
“然后我就上前问她怎么了,她一开始也没说话,我就一个劲的问,后来她就从吧台出来了,自己也喝了几杯酒。然后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她问我,怎么能彻底地摆脱一个人,她想要自由。”
“然后呢?”
“让我就问啊,想摆脱谁啊之类的,她就不回答了,开始没完没了的喝酒。以我对女生的了解啊,她八成是被什么男人给伤到了。反正就是一个劲地喝,最后倒桌子上了。”秦骁边回忆边叙述着。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就带她去附近一个酒店开房了。不过我发誓,那天我可什么都没干啊,她都不省人事了,我可不趁人之危。”秦骁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对啊,我们好像没查到几个月前她有类似的开房记录。”
“我没用她的身份证,用我自己一个人的。”
“这样啊,继续说吧,然后又发生啥了?”
“后来她对我就能相对热情一点了,我也总去找她,但是她还是不肯告诉我那天到底因为什么哭和喝醉,到底想摆脱谁。然后有一天,她突然就跟我说,你真的想了解我啊,我说是啊,她说那你跟我回家吧。我一听还有这种事,肯定就答应了呗。”秦骁边说边抿了抿嘴。
“然后呢,你就去了?”
“去了,一路上她态度都挺好的,进了她家之后一开始也都挺热情。但是待了一会后突然就很奇怪,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抱住头很难受的样子,我赶紧去问她,她也不说话。后来就跟我说让我离开她家。”秦骁的语气很困惑。
听到这里,一直坐在那认真倾听但没说话的时慕坐直了身子。
“秦骁,你说她突然让你离开。那是为什么呢,你问她了吗?”时慕接过了话题。
“问了,就是不回答,只是让我离开,而且感觉看我的眼神都很陌生,就像不认识似的。太奇怪了。”
时慕顿时想到黄森和何士奇也说过类似的话:就像不认识你一样。
“她是突然这样的?”
“对,特别突然。”
“是因为你们发生什么了吗,或者说了什么话,看到了什么?”
“这个,我有点想不起来了,感觉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至于看到什么,那我真不知道了,第一次去我也不太熟悉她家里的情况。”
“然后呢?你就离开了。”
“对啊,那我还能怎么办。”
“再之后呢,你和顾芸还有接触吗?”
“没什么太多接触了,虽然我又去过几次酒吧,但是她对我又像以前那样冷淡了。”
“所以说你什么都没做,她就冷淡你咯?”
“真的是这样警官,我见过的女生也不少,她这种的真还是头一次见。要不我怎么说她这儿有点问题呢。”秦骁又指了指自己的头。
“行,那我问你一下,顾芸的这部手机,你见过吗?”说罢时慕把把白色手机摆在秦骁面前。
“没见过。警官。”秦骁看了一眼后回答。
“秦骁,如果按你的证词来看,你就去过她家一次,常规的反应不应该是记不住她手机什么样吗?就这么确定没见过?”时慕问。
一旁的白烨也说:“秦骁,回答问题之前你得慎重。我告诉你,要是知情不报或者谎报,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秦骁无奈地笑了一下:“不是警官,记得清楚也有错吗?我真的没见过。”
“行吧,最后一个问题。10月4日中午12;00至10月6日凌晨0:00之间这段时间,你干嘛去了?”
“那两天晚上,我都和朋友去卡拉OK蹦迪了,我朋友可以作证。”
“白天呢?”
“在家睡觉呗。”
“有人能证明吗?”
“那没有了,谁能去我家看着我睡觉啊。”
询问到此结束,秦骁长舒一口气,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但是送他离开之前。这小子又扭过头对时慕说了一句话。
“对了警官,我想起来那阵子顾芸好像总说一句话。”
“什么话?”时慕赶忙问到。
“她说,她想要自由。说了不止一遍呢。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了,问她她也不说。我猜是和那个她想摆脱的人相关吧。”秦骁说完,在笔录上签了字,便离开了。
想要自由,是什么意思呢?而且她到底想摆脱谁呢?
那个时候顾芸还没有被囚禁,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自由呢?顾芸想要的自由,到底是什么。这难道和何士奇所说的“去做该做的事”有关吗?
另外,如果秦骁没撒谎的话,顾芸是为了摆脱一个人在酒吧里买醉,这个人对她来说一定不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难道是黄森吗,或是她的姐姐顾涵?
至此,房间里的DNA残留,全部匹配对象都已找齐。顾涵、秦骁、黄森、何士奇,那个深夜出入死者房间疑似囚禁顾芸的神秘人,不出意外只能在这四个人之中产生。到底是谁呢?
从这几个人的证词来看,顾芸都有过对他们忽冷忽热,突然变得陌生这种情况。原因到底是什么,和顾芸童年时期的经历有没有关系呢?
至于手机备忘录的问题,秦骁的证词显然也表面了他对顾芸的童年没什么了解,如果内容是真实的,和这备忘录相关的,还是只有黄森和顾涵。时慕把怀疑的重点越来越集中于这两个人。
回到科室后,时慕发现今天的惊喜还没结束。
负责查手机的同事终于带回了白色手机的调查结果。他们跑了这个品牌所有的专卖店,挨个给店员看几个嫌疑人的照片,最后总算有一名店员认出来,这部手机的购买者正是黄森。
尽管仍存在很多疑点,时慕还是决定先传唤黄森和顾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