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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要是都成我这样,那真是太幸福了,想必谁都愿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成天无所事事,说的就是我现在的境况,尽管我是厉王的俘虏。
两个小喽啰说是囚监,负责监视我,其实是为我服务,管理我的起居饮食,就是我的两个小跟班。
他们终日披着一件黑斗篷风衣,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蓝绿色的眼睛。一个叫墨节,另一个叫赫丕,虽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办事还算利索,深得厉王喜爱。
我在厉王府享受的真可谓是贵宾待遇。但无功不受禄,我始终觉得这事蹊跷,必须尽快解开这个谜团:他究竟为什么要抓我,把我囚禁在这里呢?
于是,我决定在府上到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查出些线索来。
与我印象中的阴曹地府不同,厉王府并不是官方衙门,而是官员府邸,虽然厉王往常也在大殿召集部下谈事议事,但本质上还是他的生活起居之地。因此,在厉王府里,看不到我初到阴界时所见的那种腐臭、颓废、死气沉沉的景象。
它更像一座皇家园林。庭院错落有致,回廊曲折婉转,流水潺潺,鸟语花香,是一幢坐落在峡谷开阔地的庭院,两旁是峭壁悬崖,黑石兀立,猿声长鸣,更显得府邸壮丽威严。
府门外有大队人马把守,两侧山崖各设置3-5个不等的岗哨,日夜明火值守。府内,主要由三座规模宏大的庭院和六个小院落(偏院)组成,通过回廊连接,首尾相顾,自成体系。各个门院都安排有值守,以暗号传达指令,互通信息,守护院落安全。
所有出入府邸的厉鬼都穿着黑衣,蒙着黑纱,轻易看不出他们的面目。
他们之间等级森严,靠的是系在身上的腰牌的颜色来区分,共分为三种,最低级是杂役,黑牌白字,写有“役”的字样,主要处理府内上下各种勤务。
上一级是军士,黑牌红字,写有“卒”的字样,主要负责府内外值守,守卫府邸安全。
最高级是官员,黑牌金字,写有“官”的字样,他们是各类事务的管理者,执行厉王的命令,只对厉王负责。
据墨节告诉我,官员这个层级也有再分等级,大致按照上、中、下的层级来区别,只是因为太过复杂,他自己也没法说清楚。
至于厉王给我的那块腰牌,刻有“厉王府”三个大金字的,是府内厉王的贴身侍卫佩戴的,如有贵客需出入府内外,厉王一般也是给予这样的腰牌。墨节说,佩戴这种腰牌出入府内外,代表着厉王差人办理要事,各处值守都不会被阻拦。
经过反复的游走,这厉王府里三院六落的基本情况都记在了我心里,也都与各处的值守头儿打过照面,简单地做了下介绍和交流,互相熟稔一下。当然,这一切举动都是在墨节和赫丕的监视陪伴下进行的,并不是我的单独行动。
一日,我让赫丕打些酒菜来,请他们两个进屋喝酒。刚开始,他们一再推脱,推说“值守不能喝酒误事”之类的,但我拿出“厉王府”金牌命令他们,最后只得屈从,摘下黑纱,坐到我的跟前来。
期间,他们告诉我很多事,都是我之前未曾听闻的。
赫丕说,厉王虽然暴躁凶狠,对属下犯错、阵前敌人下手很狠,从不手软,但他同时也是胆大心细、心思缜密的人,而且从不做未曾谋划、临时起意之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联系到自己为何在这里,更加确定了这是厉王谋划已久的阴谋之一。
赫丕红着脖子,接着说:“大王好权不好色,对权力的争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几近于疯狂。起先,他也只是普通的士卒,其后一路扶摇直上,直至今日称王,一路上不知道埋了多少尸骨。”
墨节插话了,他瞪了一眼赫丕,厉声地说:“你这么说大王,要是传到他耳朵里,还不得撕了你的嘴,剥你一层皮,下到天牢去!”
天牢?!莫非是我刚被抓来的时候囚禁的地方?但当时我被蒙着眼带出来,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怎么走。
随后,墨节对我笑了笑,举起酒杯:“公子,莫听他瞎说,我们喝酒。公子,来,干一个。”
“怎么就瞎说呢?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墨节,你小子可不要去告密啊,要是我被做了,可是做鬼也饶不了你!”赫丕不服气,两个人杠上了。
“你现在不就是做鬼么,还饶不了我?哈哈哈……”墨节大笑。
还真是这样,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赫丕站了起来,气得满脸通红。
我赶紧打圆场,对赫丕说:“坐下,坐下,都是兄弟,只管喝酒,别扯那些没用的。”
赫丕就是个话痨子,屁股刚沾上凳子,又开始絮叨了。他冲着墨节嚷嚷道:“你就只会喝酒,大王的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
“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还不都是个当差的。”墨节没好气地应着他,咕咚地吞下一大口。
现在,我不打岔了,任由他们接着说下去。“兴许还有我想要的好料呢”,我心里暗想。
“是不能怎么样,我也没想怎么样”,赫丕继续说:“知道的事情多一点,对大王了解多一些,我想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
“那可不见得。依我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惨。”墨节说的可真是这世间的大实话,至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赫丕提溜着一双小眼睛,瞅着墨节,一脸狐疑。
墨节接着说:“杀人灭口,你知道不?你说人家为什么要灭口,就是因为对方知道得太多了,说的太多了。”
他拿起酒杯又猛灌了一口酒,涨红了脸,说道:“杀了你,你就开不了口,那他的秘密就永远是秘密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赫丕似懂非懂,也喝了一口闷酒。
照这么下去,岂不是从他们嘴里掏不出好料来了?不行,我得引导下。于是我说:“也没那么严重啦,咱们喝酒聊天,就随便说说,扯不到哪里去的啦。”
“两位,承蒙照顾,来,我敬你们一杯。”我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他俩受宠若惊,慌忙拿起酒杯,咕咚个干净。
“话说,你们刚才提到天牢,我想问下,刚来那天我就是被下进天牢里吧?”我问道。
“正是。不过你那不叫下天牢,只能算临时过渡下。”赫丕砸吧着嘴,嚼了两口菜,接着说:“一天不到,你不是被提回出来,安排这上房了吗?”
“那照你这么说,下天牢是什么意思呢?”我继续问道。
“下天牢可是大酷刑啊!”几口酒下去,墨节似乎也不管不顾了,他眯着眼睛说:“浇油、扯皮、扣眼、抽筋……各种你想得到的刑罚,里面都有,你想不到的也有,真是惨不忍睹。我原先就是天牢里的刑役,实在是受不了了,才贿赂头儿,恳求他帮忙调岗,调到这府里来的。”
“你还贿赂?真想不到啊!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正人君子呢。”赫丕好像抓住了墨节的把柄似的,在一旁讽刺道。
“那有什么,要不你去天牢里呆几天?就算是刑役,你也会受不了的。”墨节为自己辩解着。
“我才不去呢!那天奉大王之命,陪你去带公子过来,算是我第一次去那种地方。”赫丕嘟着嘴,有些暗自庆幸。
“天牢在哪里呢?”我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因为我知道,就是这种地方,秘密最多,也最有可能解开我身上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