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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杀蟒的时间定在明日正午。
按照洁的说话,如果这条巨蟒没有冬眠,那么它一定会在夜里行动,而夜间又是它精神最好的时候,很难找到机会杀死它。
而正午时分则不同,它的精神会懈怠。原因是它外出行动了一整晚,身体疲乏,而且正午时分又是动物比较困乏的时间,容易找到机会下手。
确定完时间,就要赶快行动起来。
说是行动起来,其实也没多少准备工作,因为我们可用的东西只有匕首、短刀和打火石。
洁让我将匕首、短刀磨砺锋利些,以免届时扎不进蟒蛇的身体,毕竟它体型庞大,皮糙肉厚。
我一边在石块上磨着匕首,一边问她:“姐,具体怎么做你想好了吗?”
“是的。”洁抱着大可,掰着它的脚趾头。
“能跟我说说吗?”
“不说。你到时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为什么现在不能说呢?”
“就是不说。”
“你怕我不赞同吗?”
“不是。”
“一定是。”
“你真烦,说了不是就是不是。”
“好吧,那我不问了。”
洁不说话,带着大可走到小院子里。
她很少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这让我很担心。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想:她不会想自己一个人去杀那个畜生吧?
一个弱女子,身无寸功,去杀死一条凶残的巨蟒,这是何等的危险?
不行,如果是这样,我一定要阻止她!
“艾,快过来,你看那里!”
听着洁的叫声,我急忙跑出了石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了一小队的樵夫,大概五六个人,他们正循着山脚下的山路挑着柴禾回家。
原来,这附近有人家!
“姐,要不要过去问问?”
“我跟你一块去。”
他们应该是跟我们同类,估计是附近某个帮派的兄弟。
于是我们凑了过去,来到了他们歇脚的路旁。
“兄弟,请问你们是这附近的吗?”
我弯身向他们行了礼,洁跟在我的后面。
“是啊,你们是路过的?”
一位年纪稍长的樵夫,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问我们。
“嗯。是的。你们是哪个帮派的?”我继续问道。
“青帮。”
“青帮?没听说过哦。”
“你们没听说不奇怪。你们这么年轻。请问你们是哪个帮派的?”
“麒麟帮。”
“麒麟帮?”
长者有些惊讶,随即他转头问身旁的同伴:“前些阵子,你们是不是也说过有一伙麒麟帮的人,好像人数还蛮多的?”
“是的。他们说是去游说什么帮派联盟的,打柴路上遇到的。好像听说结果被蟒神给祸害了,全死了。”身旁的樵夫回答道。
“都祸害了?”长者满脸惊诧。
“是这么听说的。”那樵夫点了点头。
原来他们看见过左将军他们,而且还知道那条巨蟒,真是太好了!
“你们知道那条蟒蛇?”我连忙问道。
长者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是啊。我们青帮之所以没落,就是因为这条蛇精。”
“老伯,我刚才听您说它是蛇精?”洁上前一步,欠身问道。
长者抬头看了一眼洁:“是啊,它是这魔渊山的神灵。只要一出洞,就先刮起一种妖风。如果不是修炼成精,这蟒蛇也没那么大的威力。莫非你们是冲着它来的?”
洁对他点了下头,说道:“是的。刚才那位大哥说一大队人马被它祸害了,他们是我们帮里的兄弟,我想替他们报仇。”
长者听完大惊:“小姑娘,千万使不得,你们还是走吧!”
“为什么?”洁疑惑地看着长者。
“你们不要去找它!你们会白白送命的。”长者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几年前,我们帮也是为了去除掉它,结果没几个回来的。那是个妖兽,只有老天才能降服得了它!”
“你们也想过除掉它?”我好奇地问道。
长者咳嗽了两声,接着说:“当然。只是我们没这个能耐。往日里,我们都不敢往这山里来,这阵子是想它可能要冬眠了,才敢结伴来打点干柴。说实在的,我们都想搬走了。”
我扶着路边的松树,对他说:“要是杀了它,你们也就不用搬走了。”
长者一脸无奈,眼神茫然:“这样自然很好,可是谁有这样的能耐呢?”
洁咬牙说道:“我们可以。”
“你们?”长者仰着头看向洁,又看了看我,低下头去:“不可能。”
洁蹲下身去,两眼望着长者的眼睛:“老伯,要是我们去杀这条蛇精,您有什么建议吗?”
长者摇了摇头:“我的建议就是你们不要去,别的没有。”
洁说:“我们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杀死它。要是杀不死它,我们是不会回去的。”
事到如今,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如果你们执意要这么做,我劝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它冬眠了再说。”
“它会冬眠吗?”
“会的。最近气温越来越低,夜里很冷,它很快就会冬眠了。”
“我昨天还去看了,它没有冬眠。”
“你一定是惊扰它了。最近它都很少出来活动了。”
“要是冬眠了,我们就烧死它!”
“它已经修炼成精了,即便是用火烧,也未必能烧得死它。最好是两手准备,除了用火烧,还要准备利刃扎破它的身体,除此之外好像也没其他办法了。”
……
我们跟长者交谈了很久,收获颇多。
他跟我们约定,要是我们决意行动,他会带领帮里的青壮男子协助我们。
于是,我们让他回去多准备些火药,以备火攻之用。
“姐,那你的计划可以延缓几日,咱们待它冬眠了再说。”
回到石屋,我长舒一口气,坐在地上。
“不。我还是想明日就行动。”洁坐了下来,抚着大可的脑袋。
“为什么,姐?明明青帮可以帮我们的,为什么你要单独行动呀?”
我想不明白,也很生气,洁为什么总是要这样一意孤行。
“不为什么。我不想再搭上其他人的性命。”洁轻描淡写地回答。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我们自己行动。”我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我知道,一旦决定了,谁也阻拦不了她。
是夜,我们早早就睡下了,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风在石屋外呼呼地刮着,天气越来越冷了。
我翻了个身,面向洁。
她一身素装,楚楚动人。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子,竟然有一颗勇敢、决绝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洁将我摇醒。
她一身紧衣站在我的面前:“艾,快起来。我要让明年的今天,成为那蛇精的忌日。”
“姐,就出发啦?”我揉着眼睛问道。
“对。艾,我是这样计划的。”
洁俯下身来,告诉了我她一直秘而不宣的计划。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我听完直摇头,坚决不同意。
“怎么就不行了?只有这样,我们合力才能杀死那畜生!”洁生气了,厉声说道。
她的想法是以自己为诱饵,让我躲到巨蟒的背后,等巨蟒扑向洁的时候跳到它的身上,用短刀刺穿它的身体,尽量多刺穿几个窟窿,让血流干。
尽管这个办法可行,但对洁来说太危险了!万一她被蟒蛇大口咬住,或是吞进肚子里,必死无疑!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要做诱饵也应该是我,不能是你!”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以前我都听你的,但这次绝不能听你的!”
“必须听我的!”
我们争执不下,洁甩手走出了石屋。
太阳已经出来了,暖暖地照着对面幽深的森林。
我走到洁的身边,拽了下她的衣袖。
“姐,别生气了。我答应你。”
洁回身冲我一笑,笑得很开心。
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先杀死巨蟒,绝不能让它伤害到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