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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像他们猜想的那样,我喝了太多蛇精的血,我中了它的“毒”!
我整夜整夜地发烧,不停地呓语,不断地产生幻觉,甚至还时不时地发起癫狂来,随手抓起个东西就乱拍乱打,而且力大无比,七八个人都很难将我按住……
所有这些都是无意识的,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意愿,我无法控制我自己。
洁着急坏了,对此毫无办法,只有整夜整夜地守着我,给我冰敷,不停地跟我讲话,祈祷我尽快退烧,赶快让身体恢复常态……
我的心跟她一样难过,一样着急。
“蟒蛇是无毒的,它的血也没有毒。”长者对着众人说道。
“那他这是怎么了?”
“我们的小英雄不是中毒,而是蛇血在他的体内运行,跟他体内原有的血液冲突。两种血液互不相容,彼此都都想着要将对方驱逐出去,所以你们看到他血脉喷张,面红耳赤,甚至高烧不退。不过没关系,等它们闹腾够了就没事了!”长者安慰着众人。
他对洁说:“小姑娘,放心吧。我们先把小英雄捆绑固定在这个小木板床上,过阵子他就没事了。”
说完,他让众人将我抬了起来,放置在他们送来的木板床上,用绳索将我的手脚捆绑住,跟木板床绑在了一起,像一捆柴禾一样。
“老伯,你的意思是说他还会发作,对吗?”洁红肿着眼睛,低声地问道。
“是的,要不然也没必要将小英雄绑起来了。不过,随着他体内的两种血液日渐融合,发作就会越来越少,直至完全融合就不再发作了。”长者捻着山羊须,笑盈盈地。
看来,他一点也不担心我的死活。我应该相信他吗?
连日来,我一直都是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比之前好很多了,所以他们刚才说什么我都能听得见。
“谢谢你,老伯。”
洁站起来跟他欠身道谢。
长者推托着说:“哦,姑娘不必客气。要说谢,还得我们谢谢你和这位小英雄才是!你们杀死了巨蟒,救了我们族人,让我们免于搬迁之苦,该说感谢的是我们!”
随即,他唤来了两个小伙子。
“你们两个,这以后就听这位姑娘使唤。她有什么要求,你们就按她的要求去做,帮她一起照顾好这位小英雄。”长者吩咐道。
“是,帮主。”两个小伙子说完,退回屋外。
原来这位长者是青帮的帮主!那日他也挑着柴禾,所以我们没察觉出他的身份来。
洁再次起身跟他道谢。
“小姑娘,你有什么需求,只管说,只要我们帮里有的,我们绝不会吝啬。前几日我们带来的衣物、柴米还够不够用?”长者关切地问道。
“够了,足够用了。谢谢青帮主!”
“不必客气。那如有什么事情,就让刚才那两个小伙子去做,有什么紧急情况,也请让他们去通知我。”
“好的,让您费心了!”
接着,他们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就退出了石屋。
石屋里就剩下我和大可了。
这几日大可也跟洁一样,守着我,陪着我不睡不眠。
我努力地伸出手去,想摸摸他大大的脑袋,可是我被捆绑住,够不着,于是又轻轻地将手放回到大腿旁边。
很快地,我又进入了恍惚状态。
在一片幽深的森林里,我饥渴难耐,不停地奔跑……然后,我又飞到了空中,遇见洁和安,他们安静地坐在一朵白云之上,窃窃私语……最后,我被一阵雷雨淋湿了,光着膀子,在F城的街巷上游荡……
事实上,我什么地方也没去,却又仿佛所有地方都游走了一遍。
“艾,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洁用力地按住我的手,大声地叫唤着,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她的身旁还有那两个青帮的小伙子,他们也分别按住我的双肩和双脚。
看来,我又“发作”了!
我无助地看着洁,眼里噙满了泪水。
我对不住洁,我不该让她这么操劳,如此难过!
“艾,你怎么样啊,快点好起来啊!”
洁的叫声越来越虚弱,我几乎快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我挣扎着,我想站起来,我想抱住洁的肩膀,我想放声大哭……但是我除了挣扎,什么也做不了。
“没事了,洁小姐。他安静下来了。”
一个小伙子安慰着洁。
我一动也不动,只是干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哦,谢谢你们。”
“洁小姐不必客气。”
“洁小姐,听说喝了蛇精的血,小英雄将会异于常人了。”
“是吗?那他到底会怎么样呢?”
“具体不知道。从现在来看,他力大无比,要不是捆绑住,我们根本就按不住。”
“是啊,这可怎么办呀?我真不希望他成为这个样子。”
“不过洁小姐不必担心。听我们帮主说,小英雄原本就不是常人,这个坎他一定能挺过去的。”
“是吗?青帮主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你和小英雄都是我们青帮的救星,等小英雄醒过来后,他想把帮主之位让出来,让小英雄做帮主。”
“啊,这可使不得。我们只是路过,怎么能夺取他的帮主之位呢,万万不可!”
“这是我们帮主的意思,不是你们抢夺呀,洁小姐误会了。”
“不是。我们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等艾好了,我们还得上路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即便是这样也没影响啊,小英雄当了我们帮主,一样可以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呀。”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洁小姐,我不跟你争执了。你们就听我们帮主安排吧。”
……
他们好像还说其他一些事情,但我没有听清,我又恍惚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慌乱声吵醒了。
“啊,洁小姐快来!”
这是一个小伙子的声音,他慌慌张张地用湿毛巾帮我擦拭着脸颊。
洁一阵风死的跑进石屋里:“怎么了?”
“洁小姐,你看,蓝色的血!”
小伙子吓坏了,的确我的鼻孔流血了,但我不知道它是什么颜色。
“什么,蓝色的血?!”
洁很诧异,赶紧扑到我的面前。
的确,是蓝色的血,闪着幽蓝的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洁几乎要哭出来了。
“是不是小英雄身上的血与蛇精的血相融了?”小伙子疑惑地问道。
我心想,这是一种可能。但是,蓝色的血有什么关系呢?
“快,快去请你们的帮主来!”
洁刚说完,一个小伙子就蹿了出去。
这是鼻腔里的血,那其他地方的血是不是也一样呢?我这么想着,希望洁能划开我的手腕看一看,但我说不出声来。
洁仿佛听见了我的心声似乎,果真拿出了她的匕首,在我的左手腕上轻轻地划了一刀,血流出来了。
蓝色!
确信无疑,我的身体里涌动的就是蓝色的血!
“啊!”洁不禁大声惊呼了出来!
大可在她身边嗷嗷地叫着,仿佛它也被我这蓝色的血液吓到了。
我无力地垂着头,眼皮很重,心里一阵抽搐:这蓝色的血究竟会让我变成什么样子啊?
看来,我的血液跟蛇精的血液真的融合在一起了。它们既不是蛇精的血,也不是之前我的血,而是现在我的血。
这蓝色的血液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它将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命运?我该那它怎么办呢……
我很恐惧,也很无助。
说真的,我害怕这一切。我不停地挣扎着,拼命地摇晃绑住我的绳索,我不想安静下来,因为我害怕,我害怕失去我原先拥有的一切,害怕那些流动在我身体里的蓝色血液。
咳,这瘆人的幽蓝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