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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玄湖回来,我一直都住在厉王府,过上跟以往一样的日子,义父、天奴前辈教授我武功,一日练习三次,自我感觉进步不少。
义父的“幽冥逍遥拳”,整套招式已全部学完,天奴前辈的天冥神功也已学了大半,而且厉王传授的内功心诀也练习了很久。但是,这都是纸面上的,未曾历经实战。
一天,厉王差人将我叫到大殿。
“安,大战之后已有些日子了,本王一直将你留在府里,未让你到玄湖去上任。本王用意你可知道?”厉王一身黑袍,两只绿幽幽的眼睛直逼我的脸。
“知道。大王是希望我多跟两位前辈学习,快点长进。”我小声地回答道。
厉王点了下头,随即清了下嗓子:“嗯。其实也不全是这样,两个老家伙原本也可以跟你一块去上任,只是本王尚无法对他们放心。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本王对他们倒是可以放心了,所以……”
“所以大王希望我去赴任,对吗?”我抬起头,望着他的脸。
多日不见,厉王似乎苍老了许多,脸色有些苍白。
“对。本王对玄湖之地很重视,这你是知道的。齐耳虽然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但毕竟是一介武夫,所以本王还是希望你能尽快将玄湖治理好,使之再度成为富庶之地。”
“谢谢大王的信任,安定当不辱使命。”
“嗯。那你打点下行装,择日出发。”说完,厉王冲我摆摆手。
我心领神会:“是,大王。”
从大殿出来,我碰到了赫丕。他正急匆匆地从府门往大殿赶来。
“郡王好!”赫丕站住,对我行拱手礼。
“怎么,有要事找大王?”我凑近赫丕的耳根,小声问道。
玄湖之战结束后,我跟赫丕也很少联系,原因是他被厉王擢升为御前副侍卫长,主管厉王府情报工作,内务繁忙,经常不见人影。
“不是什么大事,日常工作汇报而已。”赫丕微笑着,并不想跟我多纠缠。
似乎情报人员都是如此,让人感觉讳莫如深。
“你现在还为阎王传递情报吗?”我想起了当时为了救他,跟厉王提议将计就计之事,于是就随口问了他一句。
“是啊,我两头都要兼顾到。当然,郡王您是知道的,这种事情不好弄,拿捏不好,两头都得罪了,都是死路一条。”赫丕摇着头,小声喟叹道。
不过话说回来,赫丕还是处理得很好的,至少到目前为止,阎王那边并未对他产生任何怀疑。
有一次,跟厉王喝酒,他不小心说漏了嘴:“安,其实派赫丕跟你去玄湖,本王也是迫不得已的。一来呢,可以让他给本王传递前线的最新战况,二来则可以让他将你的情况传达给阎王老头,好让他别对赫丕起疑心。”
不得不说,在用人方面,厉王处心积虑,还是颇有心得的,而这也正是我目前所欠缺的。
“兄弟辛苦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
“那我先告辞了,先去给大王汇报工作,回头得空再找郡王讨酒喝。”赫丕冲我扮了个鬼脸,快步朝大殿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忽然感觉有些悲凉:当时我跟赫丕、墨节相处犹如兄弟一般,现如今近在咫尺也恍如天涯远隔。
我小声地喟叹着,朝自己的偏房走去。
当我推开门,义父和天奴前辈早已等在那里,推杯换盏。
“小子,来得正好,陪我们哥俩喝两杯。”天奴前辈大声地招呼着我,随手从地上拎起了个酒坛子,丢在我面前。
我接过酒坛子,在他俩中间的靠背椅上坐了下来:“两位前辈今天是打算给我放假吗?”
“哈哈,聪明!来,小子,陪你义父干一个。”义父今天心情不错,满面红光,声如朗钟。
“今个是怎么了,莫非有什么好事?”我好奇地左右看了眼他们两个。
“当然!”天奴前辈眯着两只绿眼珠子,笑盈盈地说:“他不是找你了吗?我猜,他是想让你去玄湖了。我猜对了没?”
“是的。前辈怎么知道的?”我很不解。
义父抢先一步说道:“我们在这府里呆腻了,想呼吸下新鲜空气,正这么想着你就被他一早叫去了,于是就想到这事了。”
“是吗?那您的鼻子可比狐狸要灵多了。”我跟义父打趣道。
“管他呢,能离开这里最重要了,免去他成天派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天奴前辈提起酒坛子,仰脖就灌。
他们说的没错,厉王的确对他们不放心,侍卫队都有专人负责盯梢,将他们的行踪汇报给厉王。
但是,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们两个是打入天牢之人,是危险人物,厉王就算网开一面给他们自由,也不可能安全放心。
“现在关键是我们可以跟你一起离开这鬼地方了!”天奴前辈擦了擦双唇,高兴地说道。
我成心想逗一逗他:“前辈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即便去了玄湖,您还是免不了要挂着‘尾巴’的。”
“那怕什么?惹毛了,老子像掐蚂蚁一样掐死他。”天奴前辈一脸不屑,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就说吧,是不是这么回事?”义父有些不耐烦,瞪着眼睛看向我。
“是这样的,大王让我择日出发。”我咕咚了两口酒,擦了下嘴巴。
“还择什么日?!就明日了,免得夜长梦多,回头还走不了。”天奴前辈还是老样子,火急火燎地。
“成,就明日。”我放下酒坛子,对着他笑:“两位前辈也收拾收拾,一早就启程。”
“这还差不多,来,哥几个干一坛子!”天奴前辈又给我和义父递了一坛子过来。
我们三个喝得昏天黑地,直接就卧躺在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我们什么也没带,就骑着马上路了。厉王派了两个侍卫跟从,赫丕则替他到府门口送行。
“郡王,路上小心,得空多联系!”赫丕拍了下我的马屁股,大声地说道。
“好的。多谢兄弟!”
随即,我们一行五人踩着朝露出发了。
由于原本就没想打扰由布,所以我们选择走小路,绕过岚原大营,继续往南而去。
“郡王,我们真不去岚原大营?”侍卫介于问道。
“是。”我答道。
“由布将军押解着两万多俘虏收编在那里,他们可都是青旗军啊!”介于提醒道。
没错,上次玄湖之战的两万多俘虏都让由布押解回岚原进行整编,如今已过了数月,也都还没发往玄湖。
“到时让齐耳将军走一趟。”我不想赴任带着一众军士,难免给人招摇过市、狐假虎威之嫌。
“哦,知道了。”介于小声地应着。
走小道去玄湖,虽然绕点路,但也别有一番风味。一来可以避人耳目,二来也可以赏阅大好河山,于我而言,何乐而不为呢?
午夜时分,我们赶到了位于玄湖中心地带的首府尸王府。我事先并未通知齐耳,所以府门前并未见人迎接。
介于下马告知了我们的身份,府门的将士匆忙跑进去通报。不一会,齐耳带着一干副将急匆匆地赶来。
“郡王,不知道您今日赴任,有失远迎,还请见谅!”齐耳单漆跪地,拱手行礼。其他众将也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我连忙将齐耳扶起来:“齐耳将军请起!众将军请起!”
齐耳身材魁梧,声如洪钟,不亏是由布手下的一员猛将。他站起来后,走在前头,一路引我到尸王府大殿。
我让他先给义父、天奴前辈安置房间,随即请他帮忙将众将军介绍与我认识。
至此,我算是正式到任,真正成为掌管一地的首脑——安平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