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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之介默然点头,同时心中更有一丝兴奋,连柳生宗严这等实力强劲的剑豪,都无法获得新阴流之印可,那么,这位传闻中的剑圣上泉秀刚,其剑术究竟到达了一个怎样的境界,还有那新阴流的真正奥义又是什么?看来只有自己亲自前往箕轮城去拜见上泉前辈,方能知晓这一切。
“对了,玄之介。”柳生宗严露出了难得笑容,道:“你的父母已经在客房恭候多时了。三年不见,还不去拜见拜见?”。
“哦?”玄之介面露笑意,毕竟三年不见家父家母,也着实怪想念的。他默然点头,对二位恩师行了一礼,然后快步离去。
看着这个得意弟子的离去,末了,宗严忽然心生感叹,这般脱口而道:“在这合战不觉的乱世中,我们不光要穷究个人武艺,还要将其传承给弟子们,才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啊!”
出了练习场大门,顺着回廊,径直左走。回廊之外,诸多神佛禅寺,习武僧人。其实,这座宝藏院道场,本身就是一座寺庙,只不过身为主持的宝藏院胤荣酷爱研习武学,无论贵贱,只要是武者,尽数接待,共同研究切磋技术。久而久之,宝藏院胤荣名传四方,因此慕名前来拜师学艺之人越来越多,最终寺庙演变成了专授武艺的道场。
此刻,比古玄之介一路快走,三年不见,心中兴奋,自是溢于言表。前方,已经能够隐隐听到潺潺流水,醒竹滴落之声,那种雅致寂寥,清静悠然之声,竟是不觉让自己心中那股急切之意,渐渐平和下来。
放缓脚步,玄之介走在这古色古香的回廊之中,看着那清幽别致的小庭院,感受着这阵阵祥和之风,然后,他悄然推开了庭院小门,一丛清幽翠竹,一座别致小屋,一扇半开门栏,里面,是一个侧身幽雅的美丽身影。
“母亲大人。”三年不见,当至亲的人就在眼前,玄之介终归还是无法隐藏这内心无比激动之情,这般脱口喊道。
“玄之介啊,等你很久了。快点进来吧!”玉井惠心中也是欣喜万分,三年不见自己的孩子,如今再度重逢,又怎能不为此而高兴。
玄之介轻轻走进房门,这是一间不大的客室,一副茶几,两三茶具,一张字画,还有那溢出的淡淡茶香,虽然陈设简单,但是却有着一种别致的清新淡雅之意,让人心静神宁,平和自然。
玉井惠轻轻拿起散着热气的茶壶,给玄之介倒上那香飘四溢的茶水。她倒茶的姿势幽雅大方,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深深的茶道精神。让看的人,平心静气,让喝的人,能够品尝这样的寂静感。
玄之介轻轻跪坐在茶几旁,端起茶碗,细细品上一口,清润的茶水顺着喉咙,缓缓流入腹中,不觉让身心都舒畅起来。
回想小时候,母亲每每这般泡茶给自己喝的时候,那种雅致寂寥之意,清静典雅之情,就不觉在心中弥漫。那种感觉,却是这般的美好。茶道精神,却是能够让人的精神领域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无我的境界。
“玄之介,三年不见,你长大了。”玉井惠这般柔和地说道。
玄之介轻轻点头,道:“母亲大人,承蒙您这么多年来的细心照顾,请荣在下对您说一声谢谢。”
玉井惠淡淡一笑,柔声道:“别这么说。你如今能够摆脱内心的急躁,平心静气来品茶悟道,看来你对茶道的领悟,又有了一个新的层次。做母亲的我,真的从内心上感到高兴。”
玄之介看着母亲。轻轻说道:“这也是多亏了母亲大人您的细心传授,我才有今日的领悟。对了,父亲大人呢?”
玉井惠默然一笑,眼神不觉朝内门瞟去,然后,内门打开,一个粗犷的身影,大步踏入屋内。
“玄之介,你老子我在这儿了。”
一声豪迈的声音,顿时将这茶之雅致寂寥之氛围,给完全破坏了。
玉井惠不觉瞪了九野一眼,随即无奈地轻叹口气,微笑不语,似乎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玄之介倒是毫不在意,毕竟这才符合父亲的个性嘛。九野大步走到玄之介面前,不由分说,突然抬手就是一拳,直击玄之介面门,不过,玄之介似是早有防备,单手一抓,竟是轻松将九野的拳头,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看着玄之介这般从容不迫的架势,还有来自手掌传来的莫大压力,九野心中自是喜悦不已,自己的儿子,终于超越了身为父亲的自己。
“不愧是我的儿子。”九野说罢,放松了拳劲,而玄之介,也随之松手。三年不见,父亲还是老样子,这般粗鲁的打招呼。不过现在可不比三年前,三年前,自己还屡屡在父亲拳下吃亏,但如今,三年学艺有成,若还吃这种亏,岂不是一点都没长进,那也太没面子了。
“多谢父亲赞赏。”玄之介恭敬道。
九野友好地拍了拍玄之介的肩膀,问道:“你个臭小子,这三年当真进步不小。茶道方面我是不清楚,但你母亲说你有进步,那你就是有进步。而武艺方面,那更不用说,虽然只是一个罩面,但是我已经看的非常清楚,你已经今非昔比。恐怕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你的对手。”
九野沉默片刻,忽然感叹道:“比古玄之介,你四岁与我习拳,五岁与我习剑,六岁修行水军,七岁修行弓术,八岁修行礼法,九岁修行茶道,期间还修行我们淡路水军的军学战法,如今你年满十六,已经小有所成。但是,你切不可就此心满意足,如果你想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真正的武士,就得继续修行深造,完善自己。”
玄之介目光如炬,坚定而道:“父亲大人教会,孩儿自当谨记于心。”
“好,好!”九野从身上取来一百贯钱,交给玄之介,道:“接下来,我希望你能够独自一人去外面闯荡历练,去自我修行。虽然这是战乱时代,到处都充满危险,但是,你只有学会独立去面对这些未知的危险事物,方能成就大器。这一百贯钱,就留给你路上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