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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微微起了,带着一股肃杀之意,卷起片片枯叶,忽的,一片枯叶不小心飞到了玄之介身上,却顷刻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撕成了两半。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般,就连那一下一下的呼吸声,都听得异常真切而缓慢。玄之介目光忽然一冷,然后瞬间调转刀身,反手持刀,空中,三道凌厉无比的刀光一闪而过,然后便见玄之介,已然闪现在了这颗树的背后。
站立着,一动不动,那微风,也骤然间停止了。四周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直到,那三声“咔咔”之声响起,伴随着树木那无奈的摩擦滑落之声,一棵不大的树,就这般从中被平整的分为四段,倒落下去。
一时间,甚助竟是看的呆了,如此迅捷的剑技,如此凌厉的斩击,如此惊人的气势,当真震撼人心,令人生畏。原来,这就是新阴流,这就是被誉为天下第一的剑圣所创的最强流派之剑技。
尤幸能够见到如此惊人的剑技,尤幸能够遇到如此强大的武者,只是,若不能与之比试一场,那将是人生莫大的遗憾。
“比古大人,请与在下比试一场吧!”甚助深深地对着玄之介鞠了一躬,语气甚是谦卑。
听到甚助诚心的邀请,玄之介目光如炬,他抬起手中福冈一文字,透过那个如镜面般得刀面,他看到了一个满怀期待的自己。
原来,甚助说出的,竟是自己的心声。
“我知道了。只是,这场比试,点到即止,我们就以木剑对决!”玄之介说罢,挥起手中刀剑,一剑便斩断了一根树枝。然后,不等树枝落地,又是接连的两剑,将这根树枝的枝杈,尽数削掉,制成了一根简易的木剑。
甚助也是如法炮制,削了一根同样的木剑,然后,二人收起各自刀剑,拿起了这简易的木剑,准备开始一场古流剑术与居合剑术的非凡对决。
“我要上了!”玄之介说完,目光一冷,然后身形一闪,转瞬间便已到了甚助面前,同时手中木剑,已经当头劈下。
没有手下留情,玄之介全力以赴的战斗,让甚助甚感欣慰。他没有出剑格挡,而是依然保持拔刀术的架势,就这样侧身避让。然后,在他险险避开了玄之介的当头一击后,甚助面对露出空当的玄之介,使出了这一击必杀的居合斩。
刹那间,玄之介只觉面前一阵疾风袭来,这一刻,他明白了:原来,居合斩并非一定要先手攻击,这种一击必杀的剑术,同样可用作防守反击。剑术的精妙,当真变化莫测。
这一刻,一切都变得异常缓慢,四周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般。玄之介看着眼前这越发逼近自己的木剑,一种以往触摸不到的感觉,忽然从心中升起。
“我看到了!”木剑的纹理,上面的断枝,以及那出招的走向,玄之介在这一刻,都能够看到了。以往只能用心来感受的速度,现在已经可以用眼看到了。
“啪!”挡下了,玄之介挡下了这必杀之剑,然后,在甚助惊诧的目光下,玄之介顺势一架一带,使出剑技“挡身”,轻易将甚助的木刀,给卸飞了出去。
“我……”甚助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一时间竟是反应不过来,直到那飞出的木剑,掉落到地上时,甚助方才醒悟。
“我输了。”甚助有些失落地说道,他看了看飞落一旁的木剑,少许,似是想起了什么,喃喃道:“果然,这种程度还不够。”
玄之介将木剑插进土里,轻轻拍了拍甚助的肩膀,道:“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试,阁下的剑技,当真了不起,若不是与你比试的过程中,有所顿悟,我未必就能挡下你那必杀之剑。谢谢你,让我重新认知了剑术的奥妙。”玄之介最后的一句,是发至内心的肺腑之言。
甚助看了看玄之介,一扫那失落之意,面露微笑,道:“啊,输了,输了,在下输了。可是,这场比试,也让我领悟到了很多,也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同样的,我也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甚助回想着刚刚比试的情景,心中无不感慨,玄之介的剑技,当真出神入化,自己引以为傲的居合斩,也被其轻松化解,新阴流之剑技,当真是速与技的极致。
看来,自己的居合斩,还是不够快!甚助忽然目光如炬,右拳紧握,发誓道:“今后我会更加精进剑术,直到,我的速度能够快到斩杀那个人!”
“那个人?”玄之介心中疑惑,不觉问道:“那个人是谁?”
甚助看了看玄之介,犹豫了下,终还是道:“那个人,是我的杀父仇人。”
“杀父仇人?”玄之介眉头微微皱起,肃道:“难道你每日精进剑术,是为了报你的杀父之仇?甚助大人,能否告诉我你的故事?”
甚助微微点头,道:“在下家父浅野数马大人,是楯冈城城主最上义守的家臣。而在我六岁时,发生了一件至今也记忆犹新的事情,我的父亲被当时同藩的食客坂上主膳偷袭所杀,至此,我势必要报父仇。
只是,坂上主膳也是有名的一流剑客,我要报仇绝非易事,因此,我每日精进剑术,可是,以我的经验和年龄上的差距,要击败他根本是困难之极,唯有速战速决,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他才有成功的可能。所以,唯有一击必杀的剑术,才最符合我速战速决的理念。直到三年前,我在林崎神社冥想中,突然领悟出了能够制敌先机的剑术——拔刀术,于是继续精进练习,终于创出了这一击必杀的居合斩。”
“原来如此。”玄之介明白,甚助的居合剑道,是一种复仇的剑道,讲究先手的一击必杀是其最初的根本理念。只是,一旦未能成功,势必也是败亡的时候。
甚助似乎看透了玄之介所想,继续道:“虽然居合道的精髓在于这瞬间拔刀的一击,一旦失败则必然空门大开,但是,在下也根据失败后的各种情况,同样做了研究和破解之法。比如刚刚与您比试时的招式,便是我最近领悟出的,不同先手居合的秘技——浪反,是一种防守反击的招式。”
玄之介轻轻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居合道今后也会成为一个主流流派,而你也会成为一代有名的剑豪。”
甚助拱手道:“谢谢你的夸赞,今日能够遇到你,实在是我的幸事。我的复仇之路还很长,为此,我要更加精益求精才行。”
玄之介微笑点头,道:“居合斩当真是一种贯彻自己信念的剑法,而我今后的剑道,同样也要贯彻自己的信念。所以,我希望能将你所领悟的居合道,运用到我所修行的古流剑道中,不知你能否答应?”
甚助豪爽而道:“承蒙你看得起在下的剑道,这是在下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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