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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念这人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有人陪自己玩玩打发无聊日子。
但这不是国外,北淼可以纵她拿命耍,只要不伤不死就行。
萧念看向瘸腿走进来的李撒,心里想着:她不喜欢和小丑玩,没有满足感。
“九天现在,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萧念看向邱雪,“我说过,我脾气不好。”
邱雪噘嘴靠进刘鹏怀里,“哥哥你看她~”
“还愣着干嘛?还不好好伺候伺候这位大小姐!”李撒拿起酒瓶子,让两个跟班按着萧念跪下。
萧念看向桌上的手表,勾勾嘴角,“做好准备了吗?”
九天顶层办公室,门突然被人急急忙忙推开,“六楼冒出浓烟,消防系统自启,六层以下全部被水淹了。”
沙发主位,言叙视线从经理脸上掠过,接着看向办公桌方向。
“我看今天也用不着我来要这个解释了。”椅子缓缓转到正面,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朝那经理看一眼,起身理一理衣角,手腕上的木珠子很是显眼。
“什么意思?”言叙起身看向他。
不等男人说话,经理别在腰间的通讯器再次出现声音,“经理经理,612门打不开,像是被锁死了!门前躺着一个小姑娘,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男子拍一拍言叙的肩膀,背手离开。
言叙却突然想通似的,推开经理往外跑。
经理莫名其妙,也跟着跑,电梯到六层时,烟雾已经散干净,地上全是水。
612前站了两个安保,两人合力踹开门,屋子里还有烟雾未散干净,没什么气味,却无端叫人压抑。
经理谄媚地走在前头给言叙扇风,“年轻人净爱搞些恶作剧,”话没完,脚下被什么的东西绊到。
脚踝被什么东西一拽,经理着实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安保打开窗户通风,烟雾缓缓散去,三个男人被屋里横七竖八的人惊得睁大眼睛。
正逢门外又走进一人,看着满屋子“尸体”,把调出来的监控给言叙,“这几天松散,让人混进来了。”
助理抿唇,斟酌措辞,又道:“大小姐回来了。”
言叙看着监控里的女孩,眼睛不舍得移开。
“走了吗?”
助理拿出一张纸条,“北淼留了条儿。”
言叙接过,手指有些颤,喉咙滚动,而后把纸捏成团,声音都变了调:“处理一下,今天值班的人都换了。”
高架桥上,北淼戴墨镜目不斜视,看堵车看出了目不转睛的架势。
萧念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腕,眼睑一掀,“没什么要对我讲的吗?”
北淼转头,“这里是雨城,不比国外。”
这里人多眼杂,根基深厚,有便利,就有许多束缚。
“只有这个吗?”萧念反问。
北淼接着说:“除了城南以外的九天,别地儿希望您稍加收敛。”
城南以外的九天,算是一个地带,言叙早已不是从前跟在宅子里的少年,他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官少爷。
权利会腐蚀人心,言叙不见得是个例外,她留条,一则试探,二则警告。
她这样的人,是生生死死都是随主的,言叙如果还有旧情,对小主子是多一层保障,若没有,也是警醒着告诉他,是谁给了他现在所拥有。
再则,小主子了解九天构造,不然也不能像今天这样轻而易举戏耍了那一群人。
“哦。”
萧念打开车载音乐,戴上眼罩前她说:“把照片和钱都准备好,告诉邱雨,一次心软是善良,忍让过头就是愚蠢。”
“好。”
北淼余光里,后座的小姑娘还红脸不省人事。
目光转回副驾的小主子身上,回国以后,口是心非练得炉火纯青。
又看向那手腕。
小主子最讨厌这道疤。
夜深,萧念给熟睡的北淼盖了条毯子,然后取走她的车钥匙。
换了一只新的腕表,墨镜加持,身后并未有多余的尾巴。
这一次,车子刚到九天门前,就有侍者过来接待。
电梯直达顶层,萧念双手插兜,问身后随行的年轻男人,“我记忆里的言叙,还在宅子里学习管家事务。”
助理微笑,“是。当年大小姐很喜欢主子池子里的鱼。”时常让一池子的鱼翻白肚。
后半句话自然是没说的。
助理拿到纸条的时候,还有一条项链,北淼瞒着小主子布下安全网,这位大小姐技高一筹将计就计。
“做松鼠鱼再合适不过。”萧念看着跳转的楼层数,回答漫不经心。
龙翔不吃鱼,他养鱼;萧念讨厌鱼,可就好一口松鼠鱼,萧恒刚好会做,而宅子里刚好有。
往事甜涩各有一半,萧念没想到,那些日子里,龙翔在她的记忆里也有一席之地。
电梯门打开,萧念抬头,猝不及防撞进言叙眼里。
“念念。”
他睫毛扇动,轻声开了口。
隔着距离,萧念视线在言叙脸上停留不曾移动半分。
仔细想想,病理期,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萧念每天都能梦见有人喊她,音嗓温柔细腻,她的梦里,萧恒接送她上下学,做她的素描活本,光柔和,风轻抚,天空蔚蓝,吉他声清脆悦耳,
梦醒了,她睁开眼,花白的病房一无所有,没有萧恒,没有吉他音弦。
资料里,他有小半年的时间都在往返国外。
所以那些病房里,一声声细腻温柔,陪她入睡的呢喃呓语,也是言叙。
言叙模仿的多像啊,音嗓,声色,甚至于那一副皮囊,都恰到好处的让萧念信以为真。
雨城零点过后的当下,言叙再次见到日思夜想的求而不得,大概是气温太低,冻住了那些让他一退再退的苟且胆怯,才会在监控里看到她时,不顾一切只想和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萧念站在落地窗俯瞰雨城的夜景,九天的地理位置造价应当很高,才会让人在对这个世界失望时,转眼就让你栽进那片波光粼粼的江水之中。
“我第一次偷跟着阿恒来九天,他喝酒我喝酒,他抽烟,我学着抽。每一次到雨城,他就变得很陌生,我会恐慌他的变化,他的任何行为举措都让我草木皆兵。”
萧念转身,靠在窗边,看着言叙说:“我太怕抓不住他了。他的世界很大,很精彩,我厌恶他世界里的所有人,嫉妒任何分走他目光精力的人和事。他从没告诉我,喜欢会变得自私。”
言叙站在她身边,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再次变得遥不可及,如同以往每一次,她离他有多近,心里眼里就离他有多远。
萧念每一次清醒,都在提醒他,他就是个工具人,陪她玩,任她闹,纵她在自己背上,喊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阿恒、哥哥、萧恒……萧念的嬉笑怒骂都是对那人的欢喜和依恋。
再也没有比萧念更狠心的人了。
“所以,和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让我既往不咎,还是当做如你一般,就当二十岁的言叙没存在过?”
言叙靠近她,微俯身,桃花眼容纳的是窗外的五彩风光以及近在咫尺的萧念。
他说:“心狠…呵,也是他教的吗?”
扯了一个笑,说不上是嘲讽萧念,又或者是在可怜自己。
萧念却看向他脖颈处挂的坠子,和西服马甲格格不入的紫水晶项链。
萧念在秋天得一个萧恒,却在冬天里,尝遍酸甜苦辣。
“你比我更清楚,光有多璀璨,就会有多阴暗。”
言叙看着她的眼睛,身侧的手攥得死紧。
初识,言叙兜里揣了一块表,龙翔正在打发人四处找,哦,彼时他还不姓言,他叫“阿旭”,宅子里奇奇怪怪的人很多,他只是其中之一。
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办公桌上,有几张素描画。
画里的人在笑,画外的人失意。
再见,萧念送给龙翔一块表,阿旭是小偷,而阿旭第一次见她,是在Ruffianhero,她一口闷倒进萧恒怀里,不清醒时抓错了人,牢牢抓住他的手,眼皮子不时睁开,绿色的瞳孔随灯光时亮时暗,好看极了。
来往Ruffianhero的人五湖四海,形形色色,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宅子里的人却是万里挑一,她和他的距离,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