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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路玉山怒声打断肖霆的话道:“伤我朋友,杀我弟子!路玉山如果再容忍下去,枉为武林盟主!”说话间,一剑朝肖霆刺下。
肖霆傻了般站在那里,竟晓不得躲闪。
就在这时,金光忽现,一把金背大刀架住了路玉山的长剑。
路玉山吃惊道:“洪老,莫非到此地步,你还要包庇这个小贼?”
“我不是要包庇他。”事到如今,洪泰也无法替肖霆辩解,只好以中立的口气道:“肖霆毕竟是盟主的义侄,杀了他,于盟主的名声不利,我看这件事还是交由官府处理为好。”
“污蔑长辈,辱没父名,我没有这样不识好歹的义侄!”路玉山怒吼一声,刚要震开洪泰的金刀,突觉周围空间变得空空荡荡,所有声音、事物都仿佛被隔绝在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后面!
连站在路玉山对面的洪泰都感觉到了那种无形的变化,心里面大吃一惊,暗道什么人竟能纯凭气机封死对手的一切退路?
洪泰正以为是孙少阳出手之际,一点寒星已自虚无中闪现,毫无征兆点向路玉山面门。
洪泰的武功虽然及不上路玉山,但也是武林中的拔尖人物,比乔镇海之流高出不止一筹,自忖遇上这样神奇的剑招,他也唯有退避闪让之际,突见光芒一现,如天际流星,狠狠地砸在那一点星光之上。
“砰”一声火星四溢,雪念慈娇俏的身影现出形来,被路玉山的无敌内力震得向后跌出的同时,已经一把把肖霆拉往身后。
路玉山绰号“圣人剑”,防御之术天下无双,然而他却装出猝不及防的样子,诱雪念慈长剑使老,这才一剑劈出,要凭借强劲内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置敌于死地,避免再受到洪泰的阻挠。
其实雪念慈并没有伤路玉山的心思,她只想迫退对方,救肖霆脱离险境,因此没有使出全力,哪知道却被路玉山反趁。
雪念慈也是经验过于欠缺,路玉山能成为武林盟主,功力之高,绝非她所能想象,全力施展也未必能赢,这一留手,顿时让路玉山趁虚而入,不等雪念慈站稳脚跟,面前寒光再闪,路玉山的长剑已追刺而来。
又是“当”地一声大响,雪念慈张嘴喷出一股血箭。气机牵引下,她这一剑更没办法使足全力,被路玉山附在剑上的强大内力攻入体内,雪念慈立受重伤。
用尽心机全力劈出的两剑竟不能取雪念慈性命,路玉山也不由得赞一声“好剑法!”一步踏出,手中剑在火把光芒下耀出眩目光晕,以一种捉摸不定的奇妙角度再度朝雪念慈逼迫过去。
雪念慈知道自己受伤之下已经无法抵挡路玉山的再次攻击,急找退路时,骇然发现路玉山这一剑暗合天道,人和剑竟似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封死了她身周的一切生机。
雪念慈避无可避,三度举剑,与路玉山的长剑猛撞在一处。
“嚓”一声响。这次雪念慈的飞凤剑终于在大力相交之下突破路玉山附在剑身上的真气保护,把对方长剑削为两截,但雪念慈本人也如一颗被弹飞的石子般,喷着血倒飞出去,“砰”一声摔躺在地上。
“贼子,拿命来!”路玉山虽然手中只剩了半截断剑,气势却是有增无减,身形如影随形暴射而前,半截剑匕首般扬起,对准了倒在地上的雪念慈。
一声大吼,惊醒过来的肖霆不顾一切扑压往雪念慈身上。
爆竹炸响般的激烈剑交声自肖霆身后密集响起,肖霆趁机抱着雪念慈急滚出去,一骨碌坐起时,正看到柴少宁和路玉山双双跃开的身影。
这次交手,二个人似乎斗了个平手,但路玉山手中握着的只是半截断剑,许多平时用惯的剑招都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两人谁高谁低?已是一目了然。
一切看似复杂,其实只发生在一眨眼间,雪念慈已经吐血倒地,重伤不起。
目睹路玉山大发神威,那些当地武林人士顿时兴奋起来,有马屁精奔前递上长剑道:“盟主接剑!”
路玉山也不客气,换长剑一振剑身,发出“嗡”的剑鸣,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后道:“诸位,今天不论死活,大家绝不能让贼人走掉。但凡仗义出手的朋友,我路玉山都会感激不尽,它日若有所求,必当尽力!”
有了路玉山这句承诺,本来就意图讨好他的当地武林人士顿时疯狂起来,举刀舞剑,朝孙少阳等人围攻过来。
“霆儿,快带念慈离开这里!”孙少阳见势不妙,连出三剑迫退孙羽,一跃而前,和柴少宁合力挡住众人的攻击。
司马龙也知道现在的形势已经无理可讲,舍了乔镇海和孙佩弦,奔过来和孙少阳、柴少宁助成一个半圆阵势,保护肖霆、雪念慈先行离开。
雪念慈这时候连爬起来的力量也没有。肖霆背起佳人,在师父和两位结拜兄弟的掩护下,跃上路旁民房,朝北侧镇外狂奔出去。
一直奔行了一个来时辰,眼见身周全是密林,再也听不到半点追兵的声音,肖霆这才找一处隐蔽的草丛,把雪念慈放了来下。
“这——”直到这时候,肖霆才惊觉雪念慈身上处处是血,不光前胸衣襟被从嘴里面吐出的鲜血染红,后背、甚至长裤上都已经变得殷红一片,在月光下斑驳吓人,如被血水泼过。
“二妹!”肖霆叫起来道:“怎么会这样?”
“这位姑娘应该是旧伤未愈,用力之下导致伤口迸开。”黑暗中突然传来苍劲的声音道:“能硬接路玉山全力三剑,整个大名府怕也只有老夫和孙羽两个人能办到。你这位义妹的功力远胜于你,希望她能撑过这一关吧!”
肖霆吓得拔剑回身,见一个老者手提金刀,拔开树丛,走至近前。
“洪爷爷!”肖霆像捞着根救命稻草般,扑前一把拉住洪泰的袖子苦苦哀求道:“救救念慈、救救念慈!”说完神情突然一怔,想起什么似的丢开洪泰袖子问道:“洪爷爷是来捉我归案的么?”
洪泰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肖霆道:“别说胡话,快带上这位姑娘,随我来。”
洪泰武功高强,再加上路玉山、孙少阳两帮人激斗正酣,谁也不注意他,因此才能轻而易举摆脱众人,缀往肖霆身后。
一路上,洪泰暗中出手,吓退了几拨追击肖霆的武林人士及路府的打手,这才发力追了上来。
见洪泰没有恶意,六神无主的肖霆喜得哭出声来,抓起雪念慈手中的飞凤剑插往自己腰间,然后抱起奄奄一息的二妹,随洪泰向前奔去。
出树林,前方正见滹沱河那宽广的河面。洪泰带着肖霆逆流向上奔行柱香时间,进入一座沿河而建的繁华集镇。
纵是夜晚,集镇位于河堤岸旁的妓寨花楼上仍然亮着灯光,河面上也漂浮着挂满灯笼的花船。那些信奉食色性也的官家、富商们,并不因为秋夜的寒凉而减少半点风流夜醉的雅兴,把这座并非城池的镇子营造成醉生梦死的世外桃园。
洪泰无心观赏景色,他避开灯火煇煌的河岸,窜入镇中一条主干道旁、拥有一座三层楼房的小院。
院子修建得四四方方,虽然不大,但井然有序,卵石路、小花池,墙角处柳树三棵,在院子正中搭起的小凉厅下还摆有石桌石凳,可供人夏日纳凉、秋日赏月、冬日观雪。
看得出,院子的主人是个极富情调之人。
洪泰落地咳嗽一声,楼中有人声传出道:“是谁?”
“秦贤弟,是我!”洪泰出声回应。
听到是洪泰的声音,从楼下犹自亮着烛光的厅中奔出一位中年男子,头戴方形寿字飘带蓝锦帽,身穿蓝色缎面锦袄,胸前同样一个大大的寿字篆图,显得整洁高贵。
此人面上无须,相貌冷竣,一出门便惊讶问道:“大哥怎么会半夜到来?”
“先不要问。”洪泰催促道:“帮我救一个人!”
二人说话间,屋中又奔出一位仆人打扮的老者和一位长相清秀的少女。
老仆人年龄已经很大,满脸皱纹,微瘦的脸庞上,浊目发黄无神,胡须凌乱,一件因微微前躬而显得前摆下垂后摆提起的灰色长袍,给人一种唯唯喏喏的感觉。
老仆人身旁的少女个头并不高,看岁数和雪念慈相仿。
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少女头上的玉簪环翠卸下,临时用一个花帕扎住长发,圆脸杏眼,粉色紧身棉袄,脚下穿一对纤巧的绣鞋,样子极其灵秀可爱。
肖霆猛然省起自己曾经随父亲见过这对父女,还能记得中年人姓秦名孝友,以医术出名,武功也不低,但生性却更爱书画,是个极具才情和个性的人,因早年慕名向洪泰请教过刀法,二人志趣相投,结下深厚的友情。否则包庇大名府尹的杀子仇人,这种杀头的祸事,洪泰怎么敢轻易让秦孝友知道?
容貌秀丽的少女是秦孝友的女儿秦雨菲,当年曾经和肖霆切磋过武艺,剑法十分出众,给肖霆留下过极深的印象,因此秦雨菲一出屋,肖霆便想起了这对父女的名字。
至于那个秦家老仆,肖霆以前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