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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媞兰站在一边,见柴少宁嘱托上官柔,对她却半点不肯理会,心里面痛苦到极点,终于忍不住扑过去拽住柴少宁大哭起来道:“就算是我害死了芷梅姐,你要怪我,我没有话说。你打也好、骂也好,我心甘情愿,只是求你不要不理我!失去芷梅姐,我也很痛苦,你再这样对我,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宋媞兰把心里话和盘托出,柴少宁听得一阵心痛,但转念一想,师姐的仇绝对不能不报,可一旦让宋媞兰知道自己的心意,必定要同行。
萧逍燕背后的靠山可是江湖第一大族:凤舞山庄。看看圣剑山庄的实力,凤舞山庄中的高手比起圣剑山庄来只多不少,此一去说是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带上宋媞兰和上官柔,稍一不慎,就有可能让她们遭受灭顶之灾。
失去林芷梅,已经让柴少宁痛不欲生,如果宋媞兰和上官柔再有个闪失,柴少宁将追悔莫及,倒不如以林芷梅之死为借口,和二女分开。
想到这里,柴少宁狠下心一把甩脱宋媞兰的手,展轻功全力前奔,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媞兰没想到柴少宁会如此绝情,“哇”一声哭倒在地,差点昏厥过去。
上官柔也没有想到师兄会这么狠心,傻站了半天,这才扶起眼神呆滞的宋媞兰,踏上返乡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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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莽群山,半崖平台,已经残破的山神庙外却并没有因为柴少宁等人的离去而平静下来。
“没有想到那三个小家伙实力竟然如此强横。”尽管在钟罗生和慕容姗姗的兵器上做了手脚,但看到慕容姗姗的尸体后,乔长轶仍是大吃了一惊。
“就算她今天没有丧命在柴少宁手中,迟早也会被别人害死。”宁仙儿不齿地看了一眼杨萸娉,惋惜道:“最可悲的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替人保管着一份随时有可能令她送命的珍贵心决,死了也是不明不白。”
杨萸娉依旧一副认命般的死板表情,对宁仙儿的嘲讽不予理睬,指着插在慕容姗姗心口的长剑对乔长轶道:“这就是我老师千手鸥樊仙枝使用过的飞鱼剑,为防人认出,我把它重新缠线配鞘后更名映月,送给慕容姗姗。龙千道的那式心决就藏在剑柄的暗格内。”说完伸手就要去拔剑。
“不劳杨副楼主动手。”乔长轶轻描淡写地说着,已经先一步伸手抓上了剑柄。
乔长轶不相信杨萸娉没有把心决背会,之所以一定要拿到原始的记录,就是防止杨萸娉欺骗自己。倘若两者归一,杨萸娉突然反水,将长剑扔入崖下江中,那么她就拥有了要胁自己的本钱。
把长剑由慕容姗姗的胸口处拽出,擦干其上血迹,乔长轶伸指一弹剑锋,铮然鸣响,由衷赞道:“三尺利刃,映月清锋,这个名字比飞鱼贴切。虽然剑身细窄,是为女性量身打造,但正可以发挥长针的效果,恰适合我用来练成心决。”
说完,乔长轶耐心地一圈圈解开剑柄上的金丝缠线,将用百年檀香木做成的精致木柄拆下,果然在其中一片木柄的内侧看到一个暗格。用小刀撬开暗格封片,一幅由薄薄的丝巾卷成的绢帛静静地压在格中。
“杨副楼主真是费心了。”乔长轶难掩得意,一边讥讽着杨萸娉,一边用两根手指拈住绢帛一头,轻轻向外拉动。
“嚓”一声轻响,就在绢帛被抽离暗格的刹那,一蓬牛毛细针突然自格内弹出,直射聚精会神望着绢帛的乔长轶面门。
乔长轶“啊呀”惊叫着仰面栽倒。
骤然出现的变故令宁仙儿和殷九妹全都吃了一惊。
包括杨萸娉自己,三女做出了三种不同的反应。
殷九妹以为自己身上的毒无药可解,看到慕容姗姗的尸体后,最后的复仇愿望也已经破灭,顿时存下死志,变故一起,几乎毫不犹豫,拔剑便扑刺向倒地的乔长轶。
杨萸娉却是掉头朝半崖平台出口处跑去。
剑上的机关是她亲手设置,怎么会不清楚柄上暗格细小的空间内,弹簧力度根本达不到伤人的目的。她要的,只是为自己争取一个逃命的机会。
尖锐的破风声响起,殷九妹一剑刺空,骇然发现本应受伤倒地的乔长轶竟在间不容发之际向后窜出,手中的映月剑更是带着尖利的啸声直追杨萸娉后心。
平台通往山内的崖侧出口十分狭窄,杨萸娉避无可避,只好回身拍飞长剑。
乔长轶便利用这转瞬之机到达杨萸娉身后。
二人拳掌相交,使得全都是近身搏击的招数,十多招胜负已分,杨萸娉被乔长轶一掌拍中小腹,鲜血夹着隔夜的饮食“哇”地吐出,红白相间,喷得满地都是。
点住对方穴道,揪着长发把杨萸娉拖回平台上,乔长轶眼中已是凶光四溢,先恶狠狠看一眼趁机袭击过他的殷九妹,然后扭头问宁仙儿道:“你为什么不逃?”
宁仙儿轻轻拍着背后女儿的小屁股,防她被吵醒,苦笑着实话实说道:“乔老不要告我你没有对玉贞下过药!只要能看看女儿安全长大,我甘愿委身,况且能侍候乔老也是妾身的荣幸。”
乔长轶听得哈哈大笑,脸上的戾气为之稍减,挑指赞道:“仙儿不愧是聪慧美女,难怪慕容姗姗会对你高看一眼,和你结为姐妹。放心,你既然选择跟我,我就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母女,贞儿将来就是我乔长轶的女儿,传我衣钵,甚至我有可能像老师卓清鹤般悟透玄机,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和我一道飞升!”
宁仙儿躬身谢道:“我们母女的一生,就托付给乔老了。”
“你可以叫我老爷。”乔长轶感慨道:“我原来是想把殷九妹带在身边,但现在看来,你比她要合适得多。”
“淫贼,你想得美!”殷九妹一听,顿时大骂起来道:“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贱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乔长轶不齿道:“你不过是妓院的一个老鸨罢了,装什么三贞九烈?”说话间已恢复满脸的杀气,恶毒笑道:“你想死?怕是没那么容易,以后我会用酷刑天天折磨你,等玩腻了,就散去你的内力,用毒水腐蚀掉你的面容,让你像条癞皮狗一样爬在我的脚下乞讨。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装清高?”
“你做梦!”殷九妹话音中明显起了颤抖。
做为一个漂亮女孩子,最自傲的便是自己的容貌,倘若被人毁了容,殷九妹觉得真不如死了干净。
“放心,你不会死的。”乔长轶仿佛看穿殷九妹的心思,继续以他恶毒的语言增加殷九妹的恐惧道:“人的适应能力是非常强的,到时候你会以你自己也想象不到的毅力去完成由人变狗的过程,并非常珍惜地苟延残喘下去!”
虽然已近黎明,但冷风呼啸,江水呜咽,乔长轶的话便像个带有诅咒的幽灵般直钻殷九妹内心,竟然让殷九妹不自觉地要去想像当成为乔长轶描述的那种样子时的惨况!
相处这么长时间,殷九妹却直到现在才发现乔长轶竟然是一位如此阴暗、邪恶的人物,就像一条盯上猎物的毒蛇,带着恐怖的气息慢慢逼近,让人在恐惧中一点点发疯、崩溃!
悲观和凄凉的情绪占据了殷九妹的全部心神,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可怜、无依无靠。她失去了所有的斗志,软弱得几乎连剑也提不起来,仿佛已沦入任人宰割的境地,就像乔长轶说的那样,被动而无奈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心神失守下,殷九妹的剑法溃不成军,三五招间,便被乔长轶毫不费力地点住穴道,提了过来。
“老爷!”宁仙儿媚笑着迎上去道:“这两个贱人已经没用了,不如杀了她们,咱们赶紧离开这里,以免夜长梦多。”
“看来仙儿这半年的确吃了不少苦,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乔长轶失笑道:“慕容定一即便得到消息从巴州赶过来,也得一天以后。况且仙儿也该对你相公我多点信心吧?”乔长轶语气变得轻蔑道:“川中九鬼有那么可怕么?”
宁仙儿羞涩低头,神态妩媚,极尽温柔。然而就在垂首的刹那,三支蛇形镖出手,咫尺之遥,激射乔长轶面门。
这次可不同在天艳楼中时配合演戏,乔长轶完全没有一点防备,“啊呀”一声后仰倒地。
刀光如虹,本应被点住穴位、无法动弹的杨萸娉不仅以最快的速度扑了过来,而且手里面还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一刀朝乔长轶胸口插下。
“叮”一声响,一枚蛇形镖从乔长轶口中吐出,勉强击歪了杨萸娉下刺的刃尖。
乔长轶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一口咬住了宁仙儿射出的一支蛇形镖,并用来当成自己保命的手段。
宁仙儿也是大骇。这样都杀不死乔长轶,自己今天怕是难活着离开这个平台!情急下急拔剑前扑时,乔长轶已经游鱼般贴地窜出,阻断了平台通往山内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