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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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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你……你还喜欢他么?”

    姬子望和玄奇心中郁结难解,便相约了星海湖畔喝酒,誓要不醉不归。这会儿那只玄鸟早已喝昏了头,喝麻木了舌头,口齿不清地问她到底放下了没。

    姬子望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约莫也就是勉强能把话说清楚的程度。她还好端端坐在白玉石凳上,袖口早就挽上了肩,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胳膊,手里头还捏着一壶“不醉”自酌。

    听了这话,她猛地放下手里的酒盅,大喝一声:“我不喜欢了!”惊起神林灵鸟一片,呼啦啦的飞远,好像要逃离这两个人招人厌的醉鬼似的。

    “怎……怎的就不喜欢了?”

    玄鸟早就栽下了玉凳,徒留一条腿还在上面没什么生气地挂着,属实醉得昏沉。

    可就算神志早已不清不楚,可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劲儿当真令人佩服。

    姬子望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了个悲愤无比的表情来:“他变得………太娘了!!”

    “咣”

    这回玄奇神君的那条腿彻底掉在了地面上,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唯有姬子望拎着酒壶使劲踹了踹地上人无果之后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啧,垃圾。”

    不过才嘲讽了一句,她也难敌醉意,自己挑了棵附近最粗的神木盘上去睡着了。

    他们睡得沉,是以,没人注意到无人处的一角有个身影早已颇具兴致的看了这场闹剧许久。

    此时戏已落幕,那人回身随意招了招手,便有一只小兽不知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极为亲昵地蹭着对方的脚背。

    “去,查查刚刚那个神君是个什么来历,本尊怎地从未见过。”

    那只金色小兽没能被自家主子抱在怀里很是不甘,但又不敢不听从,只好委屈的哼了两声,消失在原地了。

    那人走到了光下,

    姬子望,好像是个很有趣的神君啊。

    那人合了手中短扇,微微笑起来了。

    世间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当你睡醒时有两张面孔正盯着你。

    姬子望刚一睁眼便看见两张糯米团子似的面孔直勾勾的看着她,好悬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下了忘川。

    “………究竟看着我做甚?”她和两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对视良久终于忍不住发自内心的问他们到底想做何事。

    “无甚……无甚。”元怀讪笑着拉着郁白挪远了一些,以免这条蛇收到刺激突然吐出毒牙喷出毒液来。

    “郁白说想要感谢你,非要我带着她过来。”他往身后塞了塞另一只粉白团子:“没成想你竟睡到这个时辰,我们想看看你怎么了,谁知道你突然醒了过来。”

    元怀皱了一张眉清目秀的小脸,早知道他可没故意扰人清梦,分明是对方自己醒过来的,可不能怨他。

    姬子望自是不屑于还没成年的小神明计较的。她昨日和玄奇聊到了伤心处,喝酒难免就失了些分寸,不小心灌的多了些,结果竟然睡到了午后,实乃喝酒误事,蛇生不幸。

    此刻,一起来竟觉得头晕眼花,着实难受得紧。

    姬子望一边揉着头,一边往丹田聚气,着实缓了好几一会儿才把胃里的恶心给压了下去。抬眼便看见两只团子离得她挺远,一脸警觉,心下觉得好笑,便随意招手:“不过举手之劳,何须言谢?况且,本就是那厮目中无人,着实张狂,若非本神君就是换了他人也定是叫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郁白本就喜欢浮昭神君这般洒脱快意的性子,方才以为自己扰了对方清梦着实难过了下,这会儿见人并不怪罪自己开心得眉眼弯弯笑起来了。

    元怀见她笑得开心,自己也心情好,悄悄拉了对方的手要她主动和姬子望说说话儿。

    “咦?好香。”

    姬子望本就嗅觉要比寻常人灵敏些,此刻不知哪里来的香,飘渺渺地荡到了她鼻下,勾得人心痒。

    她便闭了眼睛去嗅,只觉得那香气由来很近,慢慢去探鼻尖竟触到了一片温热面颊,睁开双目便正好对上郁白一双澄澈的眼。

    “阿……………”

    这下小姑娘的面皮是肉眼可见的熟了。

    “原来郁白就是你说的桃花仙?”

    姬子望被元怀狠狠瞪了一眼,很是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哪里知道嘛……”

    她只是觉得香气好闻便去寻了寻,谁知道是郁白身上的香气呀。她撇了撇嘴,心里暗骂元怀小肚鸡肠,连个小姑娘都不许她亲近,活该讨不到媳妇儿。

    郁白见这姬子望全然没了那日的霸气嚣张,而是一直笑眯眯的模样,头发睡得散乱,连些头饰都没有,哪里像其他的神君通身一副高贵矜持的做派令人生厌。

    浮昭神君就像好看的邻家姐姐,愿意护着比自己弱小的人,她心里觉得亲近,便不再元怀身后躲着,开始大着胆子说起话来了。

    “昨日……”她声音很小,还很不好意思,可浮昭神君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便突然心里有了些底气。

    “昨日,那时神君原本可以直接不与理会的,却偏偏走近前来问我的名字,是…为何呀?”

    她的确不解,以前族人护她是因为他们本是一家,一脉同体,元怀护她是因为他们自小相伴,情比金坚。

    可浮昭呢?

    浮昭又是为什么?

    她大可以抽身而去,大可以不去惹这等麻烦事。实际上那日浮昭就算不出手那几个人也并不会真的为难她什么,无非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

    可浮昭出手反而被拿着话柄嚷得人尽皆知,那些话单是她听着都觉得刺耳,何况是当事人呢?

    她不懂。

    郁白问得真心实意,所以姬子望才微微一怔,因为这问题她也是问过的。

    那时她也像她这般小,眼里写满了天真,觉得世上皆是好人。

    “帝尊,你何须自己去呢?”

    “神君,你为何救我呢?”

    她眼里盈了许多感慨,其实很少有人敢真的正视她的双目,因为她是蛇瞳,瞳孔里有一道竖线,所以她虽美,却也很可怖。

    可是此刻,郁白觉得那双金瞳一点儿也不可怖,反而是有金波荡在里面,是能看得出暖和喜悦来的,那里面有能让寒冰消融的火。

    浮昭神君好听的染了暖色带着笑意的声音落在她耳畔:“是因为曾经也有人对我做过这样的事,所以,我也想要在无尽的岁月中去做一个这样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她遍体鳞伤,眼里淌泪,足尖滴血,身上皆灰尘。

    “姬子望。”

    “是因为有人把我拾起来了,所以我也会把你同样给拾起来。”

    她轻轻笑着,曦光给她拢了一层金,发丝有流光在闪烁,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桃花仙红彤彤的脸颊:“所以,你明白了吗?”

    那粉白团子如今彻底变成了红团子了。

    元怀静静看着她们,突然想起来了他曾在藏书阁中看到的一句古语:

    上古灵蛇一脉,遇天劫即可成大道,乃天生神祇。

    其实无论先代帝尊是否捡到了姬子望,她本就是神,天生注定,不可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