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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悦回来的很晚，接过苏然递给她的茉莉茶，痛饮了一口后，脸色也没那么惨白了。
苏然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卓悦开口。
“你不知道李叔叔的妻子有多可怜，哭得成了泪人了，抱着两个孩子，那模样真的让人心疼。。”
苏然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说。
她没见过李小林的妻子，更没听说过李小林还有两个孩子。
她突然间发现，自己原来一直不了解李小林。
从实习的那一天遇到李小林，到现在成了李小林酒吧的女主人，整整五年的时间，她竟对李小林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
苏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可笑到她自己都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嘴巴。
“然然，你怎么了？”
卓悦察觉到苏然眼角的那一缕悲伤，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事。我在想，失去了男人的女人可怎么活噢。”
“这个你不用担心。虽然李叔叔妻子哭得很可怜，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能够把两个孩子带得好好的。对了，你也应该知道她啊，乔氏集团的总裁，乔小曼。
苏然摇了摇头，感觉到卓悦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连忙站起身来：“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然然。”卓悦喊了一声，“你知道我父亲和李叔叔的关系很好的是吧。其实这一次我回来，不仅仅是要来看看你，更重要的还是要……”
卓悦的话语停了下来，苏然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好啦，不说这些了。我答应你爸爸一定要在他回来之前好好地陪你的。”卓悦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眼角却还是溢出了泪光，她走上前，轻轻拉住苏然的手：“也许，过几天我还需要你陪我去参加李叔叔的葬礼。”
苏然紧紧地抓住卓悦的手，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激。她不知道卓悦有没有看出她与李小林的关系，但只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能去参加李小林的葬礼，她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她不想，远远地躲在车里，看着李小林的亲人和他告别。她真的想，以一个亲人，至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送李小林最后一程。
“然然，好好的。”卓悦突然抱了抱苏然，“我们都要学会珍惜眼前的人。”
苏然找了个借口出了楼，不知不觉走到了李小林住的A座。记者们都已经散去了，楼又恢复了黄昏该有的安宁。似乎清晨的那件事情根本没有影响到谁的生活一般。
苏然站在七楼和八楼的楼梯中间，就那么傻傻地站着。
这里，她最任性的时候也曾经来过，发了无数的信息给李小林，然后就傻乎乎地坐在这楼梯口等着，等来的却永远是李小林生气的却是爱怜的拥抱。
这一次，她重又坐下来等待的时候，清楚地明白，李小林再也不会出现了，他永远地在她的世界里缺席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才听到手机的铃声。
“然然，你去哪了？你师父来找你。”
秋若海？他来干什么？难道警局里还有没有说清楚的事情吗？
苏然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连粉色衬衫上沾上的灰尘都没心情去掸，只是看着用手轻抓着那粉红的衣角，目光凄寒。
这件衬衫，是李小林最喜欢的一件。李小林总说，苏然穿上这件衣服后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秋若海面色严肃地坐在卓悦对面，他们应该已经聊了一会，两个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苏然有些绝望地看着秋若海，她不知道秋若海有没有告诉卓悦她和李小林的关系，看卓悦的脸色，似乎凶多吉少。
“卓小姐，那我和苏然先去律所办事了。”看到苏然，秋若海很有礼貌地告辞，转过身对苏然道，“你的客户有点小问题，我们现在去处理一下。”
苏然还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被秋若海拉了出去。
果然不出苏然所料，秋若海并没有带着她回到律所，而是来到了青柠市的环城湖。
环城湖的景色优美，尤其是湖中央的那一座形如凤凰展翅的凤凰咖啡屋，更是青柠市许多热恋中的男女喜欢去的胜地。
苏然见秋若海将车停在凤凰咖啡的停车场，惊异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这几个月的接触中，苏然早就知道，她这位年轻的师父做事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进去啊！”秋若海关上车门，对着还在发呆的苏然轻唤道，“你不会是在担心我想趁人之危吧。”
秋若海说的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苏然还是尴尬地笑了笑。
苏然跟着秋若海走进一间包厢，她没想到，坐在里面的竟是一个中年女子。
那女子，四十左右的年纪，保养得很好，脸上几乎看不到什么皱褶，尤其是一双眼睛，温婉里透着一丝倔强，看着你时，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被那倔强打败了，还是被那温婉给折服了。反正她看着你，你的心就会莫名地软下来。
“乔小姐。”秋若海很有礼貌地称呼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苏然，将苏然推到女人面前。
“你就是苏然？”乔一曼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但转瞬之间，就被那固有的温婉给替代了。
“你好，乔小姐。”
苏然不敢伸出手去，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卓悦刚刚提过的乔一曼，李小林的原配妻子。
“果然有几分可怜之色。”乔一曼伸出手，托住了苏然的下巴。
苏然连忙闪过，发现秋若海已经站到了她的前面，不露痕迹地将她护在了一旁：“乔小姐，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
秋若海的声音不卑不亢，乔一曼轻笑一下，坐了下来。
“苏小姐，秋主任一直是我们乔氏集团的法律顾问，今天我请他来，其实就是想让他做个见证。今天，我将以私人的身份，李小林的遗孀的身份和你好好地谈一谈。”
苏然的脸色微红，她知道了，乔一曼一直都是知道她的存在的。
果然乔一曼端起咖啡杯，涂了红色蔻丹的的手指微微往上翘着，娇媚却没一点轻佻。
“小林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了。你法学毕业典礼上小林对你说的那通话，你考过司法考试，小林送给你的那根项链，甚至于你的这个师父也是小林让我帮你找的。”
乔一曼呵呵笑着，那笑声中似乎掺杂了人耳不能忍受的超声波，刺激着苏然的耳朵，让她想将自己的耳朵给生生地撕下来。
撕下来就可以听不到乔一曼那看似没有一丝情感的倾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