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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回到卓然律师事务所,发现所里的人对她的态度明显地变了。
肖华早早地就迎了上来:“苏小姐,那起案子我自己去搞定,你的事情太多了。”
苏然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说,看着肖华飞快地溜回他的办公室。
不仅仅是肖华,其他几个人也都很自觉地不再需要苏然的意见,当然还不忘记来保证一下,一定会尽全力地将手上的案子给搞定,漂漂亮亮地搞定。
苏然也懒得去说什么,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她要找卓悦问清楚,问清楚卓悦到底是什么想法。
可是,自那次记招会后,卓悦竟像人间蒸发一般,连个踪迹也没有。
反而是秋若海,这几天总会抽出那么一两个小时来找苏然吃饭。
但也只是吃饭,秋若海绝口不再提乔一画的事情,他依然唤苏然为苏然,好像那乔一画只是那天客串的一个角色,过了那天就不再需要存在了似的。
变化最大的似乎是乔一笑,她在律所遇到苏然时,总是在纠结着要唤苏然什么,是叫苏姐姐还是叫一画姐姐,当然,大多数情况,她是呆呆地站了会,看着苏然,眼中含一点泪光,然后轻轻一叹,无声地离去。
乔一曼也来过律所几次,第一次是来送一份股权分配书,冷冷地告诉苏然,乔氏有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属于她。第二次是来找苏然喝咖啡,但,整个过程中却一句话也没说。第三次,乔一曼递给苏然一份文件,上面是侦探社查到的李小林可能在的地方。
“他真的没死?”苏然问着,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眼睛瞬间就红了。
“你以为我会拿这个渣男来和你开玩笑吗?”乔一曼哼了一声,“事实上,他是死是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那他过得还好吗?”苏然又一次看了一眼那个读起来很是温柔的地点——霞屿。
“谁知道他好不好呢?谁在乎他好不好呢?自作孽,不可活。”乔一曼突然间走到苏然面前,托起了苏然下巴,“你,不可以让老爷子知道你和这渣男的关系,否则……”
苏然点了点头,正欲说些什么,见秘书小何快步走了过来。
“你,好好地当你的乔家二小姐。”乔一曼扭过身,走了。
“怎么了?”苏然看着一脸慌乱的小何。
“那女孩子的家人找来了。”
“哪个女孩?”苏然问道,马上想起是肖华的那起案子,“肖律师的那案子?”
“嗯,女孩子昨天晚上割脉自杀。”
“什么?那有没有生命危险?”苏然急道,心中竟满满的是愧疚。
“还好,现在他们父母来找肖律师了。”
这种情况苏然在天目律所也曾经见过,不过,那时候,她只是一个看热闹的小律师,秋若海总能干净利落地处理好。
苏然想打个电话给秋若海,可又觉得这样做很不妥当,哪有自己所里的事情让别家律所的主任来帮忙解决的。
“那肖律师怎么说?”
苏然一边问着,一边已经起身拉着小何往律所赶。
待客室里肖华正在不停地踱着步子,他的脸上有一点肿红,头发也有些零乱,看起来被愤怒的女孩父母给揪到了几下。
“苏主任。”看看到救星一般,肖华立即拉开玻璃门将苏然迎了进来。
听到主任两字,两位老人原本低着的头都抬了起来,原本充满希望的目光在看到苏然时又黯淡了下来。
苏然很明白这目光的含义。
“你是……主任?”
苏然接过小何递来的名片:“老人家,我就是这家律师事务所的主任,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
可能是苏然的声音温柔动听,两位老人的情绪竟然也平缓了许多。
老爷爷先叹了一声,老奶奶却已经站起来,颤巍巍地走到苏然的面前,然后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主任啊,你是女菩萨啊,你可要给我女儿一个公道啊。”
苏然没想到老人家会来这么一手,慌得连忙往后退。
“老人家,我们不是你女儿的辩护律师。”肖华见苏然被吓得不轻,连忙跑过来,扶住了老人家,“法律是公正的。”
老人哽哽咽咽,只是不停地抽泣。
接待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苏然转过身,眼中放出光来。
“老人家,你可不能这样,你这样让我们要活不下去了噢。”卓悦轻轻接过还在那里哭泣着的老人,“姑娘要是真的受委屈了,不管我们是谁的辩护律师,都会让法律还她一个公道的。”
卓悦的话说得很是动情,那老人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拉着卓悦又开始了一番哭诉。
卓悦一边将老人扶起往沙发上走,一边朝着苏然挥了挥手。
苏然会意,找了个理由和肖华一起离开了待客室。
“肖律师,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苏然翻看着肖华递来的庭审记录,“汪公子还是不承认吗?”
“对,我们也是建议汪公子不要认罪的。”肖华把一沓材料摊在苏然的面前,“这姑娘也不是第一次起诉她的玩伴了,我们怀疑她就是这样设局来陷害公子哥们。只不过,这一次,汪公子没有妥协罢了。”
混帐,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哪有一个女子会用这种方式来挣钱,她不要自己的尊严吗?你没有看到她的父母哭成什么样子了吗?
这些话要是在从前,苏然也许已经脱口而出了,但现在,她记往了秋若海和卓悦的话,在有热情的同时,也要有足够的耐心。
“你看,这些是我这些日子找到的证据,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苏然拿过放在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和不同的男子亲热地依偎着,每一张都是笑颜如花。
“这是李公子,赔了二十万,这是刘少爷,赔了十八万,这是……”
苏然真的不敢相信肖华说的话,可是那照片旁的协议,协议上那刺眼的数字又不由她不相信。
她知道自己的心中对女孩子的那份同情已经开始动摇了。
“好了,我已经把两位老人劝走了。”卓悦敲门进来,“肖律师,这案子你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不要受任何人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