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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爱徒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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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灵儿自去戒律堂领罚,执掌刑罚的方清明(姓方,名原,字清明)长老很少见她来这里,觉得很是奇怪,掌门对谁都不留情面,唯独对这个徒儿疼爱有加,事事维护,很少惩罚她,今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居然罚这么重?

    “怎么搞的?好好的又受罚了?你怎么惹师尊不高兴了?”林子方听说夏灵儿受罚,急急忙忙跑来戒律堂,劈头盖脸就问道。

    “大师兄还是不要问了,赶紧帮我抄吧,三百遍,我的手都要抄断了。”夏灵儿可怜的说道。

    “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林子方无可奈何,只得帮她抄写。他最是疼爱这个小师妹,见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兄妹二人不再说话,只管埋头抄写。

    门规第一条:戒妄生杀念,万物有灵,如有过错,应究其缘由,以渡之为重,惩戒次之,杀之乃是末路。

    门规第二条:戒妄生贪念,贪乃万恶之源,放任之,则遗患无穷,应规劝之,方可减少祸端。

    门规第三条:戒妄生邪念,邪念乃罪恶之母,听之任之,终至恶浪滔天,应善诱之,次镇之,毁之最末。

    门规第四条:不可恣意生事,恐生祸端。

    门规第五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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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规第十条:不可谎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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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诸弟子当谨记在心。

    《道德经》第一章: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

    第二章: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刑也,高下之相盈也,音声之相和也,先后之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也,为而弗志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夏灵儿写完,停下笔来,托着腮帮子,细细品味: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那是由于有丑陋的存在。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那是因为有恶的存在。所以有和无互相转化,难和易互相形成,长和短互相显现,高和下互相充实,音与声互相谐和,前和后互相接随——这是永恒的。因此圣人用无为的观点对待世事,用不言的方式施行教化:听任万物自然兴起而不为其创始,有所施为,但不加自己的倾向,功成业就而不自居。正由于不居功,就无所谓失去。

    夏灵儿心道:这老子讲的道法确实有道理,难怪会被世人奉为真理,人人学习,代代传颂。有丑才会有美,若无比较,哪儿来的美与丑之分?有恶才会有善,有短方能有长,有下才会有高,音与声,前与后二者之间相辅相成。不强以施为,居功自傲,无形的教化众生。

    第三章:不上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不乱。是以圣人之治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恒使民无知、无欲也。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矣。

    写完第三章,夏灵儿又开始神思起来,这里的意思很明显,老子推崇无为而治的思想:不推崇有才德的人,导使老百姓不互相争夺;不珍爱难得的财物,导使老百姓不去偷窃;不显耀足以引起贪心的事物,导使民心不被迷乱。因此,圣人的治理原则是:排空百姓的心机,填饱百姓的肚腹,减弱百姓的竞争意图,增强百姓的筋骨体魄,经常使老百姓没有智巧,没有欲望。致使那些有才智的人也不敢妄为造事。圣人按照“无为”的原则去做,办事顺应自然,那么,天下就不会不太平了。

    这些话看起来似乎很有道理,有才德之人若不被推崇,岂不是很多君子、才子会被芸芸众生所埋没?不珍爱宝物,那宝物岂不是会蒙尘?老百姓只需要强筋健骨,填饱肚子,而不去提升自己的文化修养,增长知识与才干,那遇到危险、天灾人祸,岂不是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一个人若是没有了欲望,便没有了上进之心,如同草木,男人如何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女人如何教育子女,寻得良胥?想到良胥二字,九凤不禁脸忽然红了。这无为而治的道法放在寻常百姓身上尚且行不通,更何况在王公大臣、帝王将相那里?就比如若是当朝皇帝是个傻子,或者变态狂、暴君,不顾老百姓死活,只知道自己享乐,老百姓若是不奋起反抗,那岂不是会生活在水生火热中?老百姓没有了欲望,那朝代更迭岂不是不会发生?君王没有了欲望,不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国家强大起来,让自己的臣民过上更好的生活,那要他何用?

    不通,不通,统统行不通的。咦,怎么这种感觉那么熟悉,倒好像很久之前经常做一样,可自己明明很少看《道德经》嘛。

    没过一会儿,穆心儿也来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已过亥时,林子方和穆心儿都走了,夏灵儿还在抄写门规。虽是坐着写,但抄久了手有些麻木,浑身腰酸背痛,眼睛发涩。再加上虽然才初秋,但山上还是有些凉意了,女孩子本来就身子单薄,她体质向来又弱,不禁打了个哆嗦。她直了直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挪了挪发疼的屁股,然后又低下头接着抄写。不一会儿,复又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她总觉得哪里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心里越发的毛骨悚然。

    夜已深了,夏灵儿越来越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一阵凉风吹来,她浑身发抖,她又穿得少,抄写了半天的书,已是疲乏的很,忍不住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想让自己暖和些,强自撑着又抄写了一阵。当又一阵困意袭来时,她再也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夏灵儿揉了揉朦胧的眼睛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戒律堂里的小床上,身上盖着洁白的蚕丝被。此时脑子还有些昏沉,以为自己睡着了自己爬上床的,也没多想。

    不一会儿,穆心儿拿来了丰盛的早餐:一碗红枣枸杞燕窝粥,外加一杯鲜牛奶,两个水煮鸽子蛋。还有各式零食小吃,什么奶香黑瓜子、香桃蜜饯、桂花糕、松仁糕、核桃酥,放了满满一桌子。

    “你当我是猪啊!拿这么多来,怎么吃得完?”夏灵儿看着堆成山似的零食,咽了一口口水。

    “你那么能吃,这几天抄书又辛苦,不多吃点怎么有力气抄啊?”穆心儿将粥递到她手上,开始帮她整理桌案,腾出些位置出来放吃的。

    “要是被师尊看见了,说不定又要受罚了,你赶快走吧,零食暂时留下。”

    “就知道你最是贪吃,我要去上早课了,中午再给你送饭过来。”说完,穆心儿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夏灵儿一个人了,其实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现在偌大一个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感觉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她,心里着实不好受。

    “天啦,你这哪是来受罚的?简直就是来休假的!”忙完手中的事情,林子方又来帮夏灵儿抄书,当看到满桌子的吃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师尊又没说不准我吃东西,人家就是饿嘛,不让我吃,我一个人会害怕的。”夏灵儿口里塞着桂花糕,含混不清的说道。

    “你也会害怕?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老惹师尊他老人家生气,还要我来给你善后,现在知道害怕了?话说,你到底怎么惹师尊生气了,我看他平时也就数落你几句,也没见他怎么狠罚你。”林子方是真的不理解,师尊最疼爱小师妹,很少罚这么重的。

    “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你就别问了。”夏灵儿隐隐约约知道一定跟自己帮穆心儿追求师尊有关,但为了姐妹,只能守口如瓶。

    “连我也不能说?”

    “连师尊都不能说。”

    “哎,算了,继续抄吧。抄了多少遍了?”

    “加上你的还不到一百遍,估计三天三夜是抄不完了,还得继续呆在这里,晚上一个人真的有点瘆得慌。”夏灵儿苦拉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要是真的怕,晚上我过来陪你吧,我睡桌旁就行,你睡床上。不过,我可能很晚才能过来,你自己累了就先睡。”

    “算了,你那么忙,还是叫心儿姐过来陪我吧,女孩子方便些。”

    “那也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别累着了。”

    “嗯,大师兄最好了。”

    晚上亥时刚过,夏灵儿抄书抄的实在有些无聊了,就拿起笔随意的在纸上画着。

    “嗯,画个什么好呢?画人,那画谁呢?就画师尊吧。”她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开始画。

    “师尊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了,比桃花还美,哦,不对,桃花通常形容女子的。眉眼弯弯的,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恍如谪仙下凡。嗯,差不多就这样吧。”她一边想着一边画,很快就画好了一副,看着不是很满意,随便丢一边儿,又拿过纸来画第二幅。

    “师尊不笑的时候很严肃,剑眉冷冽,眼露寒光,挺吓人的。”

    “还有师尊出神的时候也很好看,虽然没什么表情,很清冷,不食人间烟火。”

    “还有师尊看书的时候,睫毛长长的,像蝴蝶的翅膀,很认真,别有一番风味。”

    “还有师尊打斗的时候,盛气凌人,傲气十足,睥睨天下,有王者之气。”

    “师尊弹琴的时候,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他了。难怪那么多姑娘喜欢他,还真是美的举世无双啊!可他为什么一个都看不上呢?真是奇怪,难道他太优秀了,别人都配不上他?”

    叽叽咕咕说了一通话,狼豪一挥,一幅幅肖像自纸上铺展开来。

    “最后一张,师尊洗澡的时候,啊!我真不是故意偷看的啊!不过说实话,师尊的身材是真的好啊!女孩子看了都会脸红心跳。”一停笔,才发现画了一张师尊的**画像,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可能实在太累了,眼花了,手抖了,所以画错了。她吓得赶紧将画拿起来准备放到烛火上烧掉。

    一阵风吹来,她瞬间身子骨一软,沉沉睡去。

    等穆心儿来的时候,看到夏灵儿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床不大,夏灵儿一个人占了大半张床,她就干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早上醒来,夏灵儿又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子盖得好好的,居然一晚上都睡得很香,没有踢被子,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好像又说不上来。

    “我的画呢?”看见桌子上一张画都没有,她赶紧摇醒穆心儿。

    “什么画?我来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啊!你早上床睡了。”穆心儿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

    “是吗?难道我是在梦中作的画?”她小声嘀咕着,幸好穆心儿也蒙蒙的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第三天晚上,两个女孩是累的不行,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奇怪的是早上,夏灵儿还是躺在床上的,而穆心儿则依然趴在桌子旁。两人都觉得奇怪,难道夏灵儿有夜游的毛病?还是自己脑子糊涂了,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