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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日本领事馆,霍元甲便挥退所有弟子,独自一人前往蔡六斤家中。
霍元甲不想中国人打中国人,而且蔡六斤身份特殊,他是青帮老大,手底下势力庞大,若是真的开打……后果不堪设想!
“知子莫若父,他是我儿子,我当然知道他的性格。学富虽然胡闹,但不至于这么笨,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违背我的意思杀了农先生。”蔡六斤在见到霍元甲上门后并没有吃惊,自从看到报纸后他便猜到了麻烦会接踵而至,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只是忧心忡忡,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相信。”霍元甲咳嗽了二声,淡淡道:“我第一眼见到报纸时也是非常气愤,想要杀了他才甘心。但冷静过后,我觉得其中有太多的事情还不清楚。农先生死于枪杀,但如果真是令公子杀了他,为什么没有接下来的照片?昨天半夜发生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快就在报纸上刊登出版?以蔡老板的面子,这种新闻若是不经你点头,哪家报社胆敢出版?刚刚我问过报社,才知道这些根本不是他们的记者拍到的,而是日本人交给他们并强制他们深夜赶工出版的!但我想要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其中的细节,所以需要令郎站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学富已经离开上海了。”听到霍元甲的话,蔡六斤心潮起伏不定,摇头道:“这里太危险,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儿子,我不能把他交给你们,也不能让他出事。”
“你……”
蔡六斤双目如潭,凝视着霍元甲道:“他走了,但我还在这儿!我一定会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还农先生一个公道,如果真是我那个不孝儿做的,我蔡六斤决不会姑息,一定会亲手将他交给霍先生处置。但既然连霍师傅也知道这其中疑点重重,更是需要慎重处置才行!”
霍元甲面色铁青,摇头道:“可是,我没有时间了……”
“我知道,十天之后,霍先生就会与日本人腾田刚擂台上一决生死。我保证,在霍先生决斗之前,给你还有给农先生一个交代。我一定会查出整件事情的真相!”蔡六斤信誓旦旦,双眼灼热,“做这件事的人除了要杀死农先生外,另一个目的则是将此事嫁祸于我青帮,让我们中国人自相残杀!”
他回过头来,看着霍元甲道:“你为什么不去查一查武田信雄!所有的条件他都附合!”
“……”
“武田信雄?”霍元甲皱眉道:“他不是你的生意合作伙伴吗?”
“曾经是,但从昨夜开始,我已经决定不再与日本人做任何合作!”
“我怀疑,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他做的!”蔡六斤慢慢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沉呤道:“武田信雄利用了我的关系收购华资工厂,并且使用肮脏手段独占了三分之二的股份,成为合资之中的大股东。但他并不满足于现状,一心想要收购农先生的钢铁厂。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起了杀心。”
霍元甲闭上眼睛,轻叹道:“说到消息灵通,上海有谁比的上你呢。农先生是我好友,却如此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不能亲手诛除真凶,怎么对的起他在天之灵!接下来的事,就拜托蔡老板了。”说完,抱拳谢礼。
蔡六斤哪里敢受,连忙扶起,毕恭毕敬的回了一礼后说道:“霍师傅深明大义,我蔡六斤佩服,农先生的死我也有责任,不论如何,我一定会找到真凶,给你一个交代!”
“告辞!”霍元甲知道眼前的这个青帮老大虽然身为**,但一向都是说一不二,当下也不再多话,抱拳告退。
“保重!”蔡六斤看着霍元甲离开的背影,心里感激不已。人与人之间,最为难得的便是信任二字,霍师傅这般信任我,那么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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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学富并没有离开上海,半路上,十名日本武士忽然冲出来,杀死了他的司机和保镖,把他“请”到了武田信雄的面前。
“你的父亲已经老了,或许,青帮需要一个新的领袖!”武田信雄递给了蔡学富一根古巴雪茄,像一个恶魔般微笑道:“我与你合作的很愉快,你帮我运送货物,而我给你一切你所想要的。不论是金钱、名誉还是地位。你在上海拥有着一切,但一离开上海,你想想你还有些什么。”
蔡学富沉默不语,他知道,他的一切都是他的老爸蔡六斤给的,别人怕他,因为他是青帮的太子爷,是他老爸蔡六斤的儿子,他可以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因为他是青帮的太子爷,是他老爸蔡六斤的儿子……但离开了上海,离开了青帮,自己就什么都不是!
“我们日本人绝对有实力,让你成为青帮老大,取代你的父亲!”
蔡学富有些心动了,但他还是问道:“他不会放手的,一定不会让我做上他的位子!”
武田信雄大笑道:“有我们日本人的帮助,这些都不是问题!”
“那你们想要怎么做?”
“很简单,只要蔡六斤死了,青帮老大的位子不是自然归你这个少主人了吗?”武田信雄搂住蔡学富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蔡学富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怒吼道:“**的开什么玩笑,那是我爸爸!!!”
武田信雄眯着眼睛,冷笑道:“是啊,他是你爸爸,但你想想,这么多年来你得到了什么?就算你真的杀了农劲孙那又怎么样,凭青帮和金虎堂的实力,不足以应付一个精武门吗?但是你那个爸爸做了什么,急急忙的让你滚出上海。你如今已不是小孩子了,但你手中的权力呢,呵呵,全部都握在你父亲手上,他一句话便可轻易收回。有他在一天,你便永远只是众人眼中的纨绔子弟,一个没有用处的垃圾废物!”
“但是,如果他死了,你名正言顺的成为青帮大哥,我们合作,整个上海都是你的!”
“不行,我不能那样做!不行,不行……”蔡学富双眼发直,愣了一会,然后狠狠的摇头,将这个魔鬼一般的想法甩出脑海,“他是我的父亲!!!”
武田信雄没有说话,只是眯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蔡学富缓缓站了起来,环顾了一番左右道:“是不是我若是不答应,就无法走出这个门口!”
武田信雄大笑道:“不,你来去自由,我们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蔡学富半信半疑的缓缓退却,离开别墅后,便发飙狂奔,生怕武田信雄反悔使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一边跑时还一边回过头来,在发现身后果然没有追兵时才松了口气,驾驶着骄车飞奔而逃。
腾田刚看着蔡学富驾车走远,语气生硬的问道:“武田先生,为什么要对这个小人这般客气!他若不与我们合作,杀了就是了。可现在,我们就这么把他放了,岂不是打草惊蛇,到最后一无所获?”
武田信雄容光焕发、悠然自得道:“放心吧,他会回来的。杀了他,不过是死了一个小人而已,对我们并无好处。但他活着,并且做上了青帮老大,我们获得的好处会比现在多的多!”
腾田刚摇头道:“回来?”他冷笑着坐回到武田信雄的身边,“我不信。”
武田信雄拍了拍腾田刚的肩膀,微笑道:“好了,你不用操心这些了,专心的准备一下十天后的擂台赛,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提到擂台,腾田刚顿时全身紧绷,郑重点头道:“武田君放心,我一定会在擂台上堂堂正正的打败霍元甲,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中国人知道,我们日本武术才是最好的!”说完,他躬身道:“我回道场了!”
“恩,去吧!我相信你,一定能胜!”
武田信雄淡淡的回了一句后,腾田刚也离开了别墅,他看着腾田刚稳健的步伐微微摇头,轻叹道:“我需要的不是堂堂正正,而是,霍元甲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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