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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还是蔡眼镜的话刚落音,伸在水里向前推进的两根竹竿间,水下又是一声大响,与此同时,水浪破开,一道肥硕白花的身影冲天而起。
动静来得兀自突兀,三人再次被吓了一跳,纷纷定睛一看,不是条大草鱼又是啥子?而且这条大草鱼比前面那条更肥更壮硕更大,至少要上四斤。
“卧槽,这样也行!”蔡眼镜看着已然浮在水面‘不省鱼事’的大草鱼,嘴巴惊得张得老大老大,一两个鸡蛋鸭鸭鹅蛋鸟蛋塞进去,没任何问题。
“小飞哥,你简直就是太厉害了!”蔡雯静激动得直嚷嚷。
“汪汪汪……”岸边的大黄眼睁睁地看着水中的欢乐场景,急得直跳脚,要不是莫小飞提前‘连敲带打加恐吓’地警示了它不准下水,它早就冲下来了。
“哈哈……”莫小飞放声大笑,小人的嘴脸彻底地暴露,“哥果然是鸿运当头,势不可挡……娃娃哈,眼镜你现在服不服!”
“呵呵……”蔡眼镜讪笑,无语。
“服了吧!无语了吧!”莫小飞揶揄了蔡眼镜两句,把网中的大草鱼倒到桶里面,莫大专家正要发表几句感慨,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两条大草鱼身上,看着那片片鱼鳞,莫小飞的眉头微微一皱,转瞬却是贼贼的暗笑浮现嘴角,鬼心思一动,便计上心来,以挑衅的口吻对蔡眼镜道,“眼镜,咱们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打鱼打得好好的,突然提出来要打赌,蔡眼镜被莫小飞搞得莫名其妙,同时警惕心顿起,暗忖,“小心点,可别又着了这小子的道!”
“小飞哥你要跟我哥赌什么?”蔡雯静却是兴趣浓厚,在她的记忆中,哥跟小飞哥可没少打赌,小飞哥十二岁之前,哥的赢率在百分之九十,小飞哥十二岁之后,结果一点一点改观……到小飞哥十五岁后,哥要想赢到一次打赌,必须提前三个月天天烧高香!
“你刚刚那话的意思,不是说我想要打到第二条,那是做梦吗……咱们现在就这样赌,我还能打到第三条大草鱼!”莫小飞轻蔑地看着蔡眼镜,“怎么样?敢,还是不敢!”
“赌注是什么?”自从要烧高香才能赢莫小飞后,蔡眼镜学聪明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一被激将便答应,尤其是莫小飞主动提出来的打赌,蔡眼镜愈加谨慎,他很清楚,莫小飞那小子一旦提出来什么,基本上都是他算计好了的,自己基本上答应就是输。
“赌注吗……”莫小飞把两根竹竿放到一个手里拿着,另一只手挠了挠头,脑筋开启,光速运转,突然灵光乍现,“咱们这次玩些有意思的,就赌命运!”
“赌命运?”蔡眼镜一愕,心下直叹,“小飞这家伙,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成的,开着飞机一下扯到这里,一下又扯到那里,似乎永远都不着边际,太天马行空了——卧槽,还赌命运呢!”
“小飞哥,赌命运是怎么个赌法?”蔡雯静兴趣又增。
“咱们这样吧……”莫小飞说着一顿,嘿嘿笑道,“眼镜咱们两现在不是都毕业立马失业、人生的一大十字路口横立跟前吗……咱们的赌注便是,输的一方,无条件服从赢方的选择……打个比方说,眼镜你赢了,你选择的路是外出‘闯荡江湖’,我就不能在家做农民,只能跟你一起去‘闯荡江湖’。”
“靠,还有用这个做赌注的啊!”蔡眼镜听完莫小飞所说,素来斯文(斯文败类——莫小飞习惯性简称之为斯文)的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不过不得不说,莫小飞这赌注对蔡眼镜的诱惑相当大。
眼镜哥当下敲着小九九,暗暗计较着得失,“自己选择什么,小飞便只能无条件地跟从自己的选择,这样自己便不需孤雁单飞,这样咱兄弟二人便可一起外出去‘闯荡江湖’,一起并肩拼搏奋斗了,而且,以小飞那堪比狐狸的滑溜狡诈,自己跟他一起,肯定会少吃不少亏,少受不少欺负,同时闯出番名堂的希望也更大……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要赢……而输了的话,自己就得跟着这小子在家里做农民,然而这条路正正里是自己最不愿走的……”
分析到这里,蔡眼镜忍不住腹诽起来,“小飞这小子,太没志向了,条条大路通罗马,他偏偏要选择这条耕田种地最没出息的鸡肠子路,真真是可惜了老天爷赐予他的那份头脑,那份奸诈,那份机智……暴殄天物啊!”
“怎么样?”莫小飞见蔡眼镜锁眉思索,面色变幻不定,笑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哥,跟小飞哥赌,妹支持你!”蔡眼镜踌躇难定,蔡雯静却是鼓励他道。
“小静你相信哥能赢?”蔡眼镜微微错愕,在他的印象中,但凡自己跟小飞打赌,小静就从来没看好过自己,“可这次她居然鼓励自己,难道自己真能赢?”
“嗯,能赢!”蔡雯静笃定地点了点头,看着她哥,一副‘妹很看好你的’表情。
“眼镜,小静都看好你呢。”莫小飞道,“怎么样,赌,还是不赌?”
“不赌!”蔡眼镜本来也是有些心动,可蔡雯静这一反常态的鼓励,却让他直接把那份心动驱赶得干干脆脆……蔡眼镜也不傻,很快便想明白了,“话话‘事出无常必有妖’啊!小静这哪里是在鼓励自己,分明是在怂恿自己嘛,而她的目的,自然是让自己跟着小飞那家伙,在家里做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了……而她有这种心理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她不看好自己除了做农民外的其它选择!同时老爸老妈肯定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们早就就这事商讨过!”
“眼镜越活越回去,越来越没胆了啊!”莫小飞嘲笑了蔡眼镜一句,慢条斯理地道,“这样吧,咱再加一条,一共打四条大草鱼。”
“不赌!”蔡眼镜干脆依旧。
“再加一条!一共五条!”
“不赌!”
“再加一条!一共六条!”
“不赌!”
“再加一条!一共七条!”莫小飞咬了咬牙。
“不赌!”蔡眼镜依然不为所动,同时莫小飞的这份貌似盲目的自信,让他心下疑惑丛生,“小飞这小子从来不打无把握的赌,他居然有信心打到七条大草鱼,他这份信心是从哪里来的呢?”
蔡眼镜眯眯眼睛四处乱瞟,毕竟他也是搞鱼的专家级别的人物,很快他的目光便锁定在了桶子里的那两条草鱼身上……那片片鱼鳞,让蔡眼镜恍然明白,“我说小飞这小子怎么会这么自信,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幸亏哥没跟他赌,不然那三个月的香就白烧了。”
“眼镜,你太让我失望了!”莫小飞煞有介事地摇着头,给了蔡眼镜个中指,“是不是输得怕了,哥们一口气加到七条了,你居然都不敢跟我赌……这样吧,我再加一条,一共八条……怎么样,赌还是不赌?”其实到了这个数量上,莫小飞也没底气了,天知道这片水域有没有八条大草鱼,而且全部被自己打到?
“八条也不赌!”蔡眼镜还是那么的干脆。
“那,算了。”莫小飞注意到蔡眼镜的目光也落在桶里,明白他看出来了,算计他不成,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
“哥,你太没男子汉气概了!我鄙视你!”蔡眼镜硬是不松口,蔡雯静的如意算盘落空,她给了她哥个狠狠鄙视的眼神。
“嘿嘿,小静以为你哥傻啊。”蔡眼镜接连被鄙视,丝毫不恼,见两人都不搭理自己,指着桶里,自话自说,“这两条草鱼根本就不是河里的,而是池塘里的。”
“你怎么知道?”蔡雯静看了眼桶里的两条草鱼,啥都没看出来,好奇问道。
“河里的水是流动的,是活水,这让河里的鱼变得好动,上游下窜的,鱼鳞与河水不断摩擦,是以河里生长出来的鱼,鱼鳞最是光泽亮丽……相反,池塘是封闭的,水无法流动,是死水,这让生长其中的鱼变得安逸,如此一来,它们的鱼鳞便要暗淡得多……”蔡眼睛侃侃而谈,指着桶里草鱼身上的鱼鳞,“小静你看,这两条草鱼的鱼鳞就不是那么光泽亮丽吧。”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蔡雯静可不懂这些,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来,但听她哥说得头头是道,倒也信了,蔡雯静继续问道,“可这鱼是河鱼还是塘鱼,跟你们打赌又有什么关系呢?”
“哈哈……”蔡眼镜看穿了莫小飞的‘阴谋诡计’,近些年来常常吃瘪被忽悠的他心下大爽,蔡大专家开始摇头晃脑,娓娓说道,“为什么河里会出现塘里的草鱼?那是因为塘里的草鱼跑到河里来了……塘里的草鱼都是农民喂养的,防护措施严密,可为什么它们就从塘里跑到河里来了呢……显然是今天的这场大雨,让哪眼塘的水满了,草鱼们趁机逃了出去……草鱼们本是想逃离那片水域窄小的死水池塘,去到生机无限的江河湖海里,可它们怎么也没想到运气这么背,碰到了踩狗屎的小飞同志,于是乎,它们逃啊逃,没逃到憧憬中的宽广无垠的江河湖海里,却被请入了桶子里,接下来还会进入更加窄小的锅子里……”
“哥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可这跟你们打赌还是没关系啊?难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从塘里跑出来的草鱼,全都跑到这片被淹的荒地上来了?”蔡雯静还是没明白,隔行如隔山啊。
“正确!”蔡眼镜猛地一击手掌,很是兴奋,莫小飞那小子太滑了,蔡眼镜都忘记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在他嘴下手下吃瘪了,现在的蔡眼镜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继续侃道,“草鱼在池塘里,大部分都是群居的,它们出逃时肯定也是一起群逃的,而逃出来后,来到陌生的水域里,而且还是在涨大水,它们就更加不会分开了。”
“你的意思是,小飞哥在这里既然能打到两只塘里的草鱼,肯定还能打到更多的?”蔡雯静总算明白了。
“聪明!”蔡眼镜赞道,也不知他是在赞他妹,还是赞他自己。
“哪里聪明,笨死了,到现在才明白。”蔡雯静被夸,脸红了下,小小不好意思。
“小静你激动什么,你哥可不是夸你,他是在夸自己。”莫小飞一语就揭穿眼镜哥的小心思,嘻嘻笑着,暗道,“没想到自己的计算被蔡眼镜给看了个透透彻彻,他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看来以后要忽悠他,不容易喽!”
“臭美!”蔡雯静一看她哥那臭屁的表情,发觉还真是莫小飞说的那回事,蔡雯静噘了噘嘴,给她哥奉上中指一枚,以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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