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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柒微微垂眸，手心一片冰凉。
那她不惜一切想要守护的沐家，究竟是什么？
那她前世的万千挣扎，究竟是何意义？
“柒丫头，”懿太后微微抬了抬眼皮“哀家乏了，估计夜儿等你有些时候了，快过去罢。”
“是，臣女告辞。”沐柒轻轻抿了抿嘴，恭顺地起身告辞。
左偏殿内室，与方才的梢间布置一般。只温暖的杏黄色换成了鸦青色，带了些许沉重。
背对门负手沉思的少年听见声响，微微回眸，门前的沐柒抬起潋滟的眸色。
风声渐起，少女的青丝微微扬起，轻轻触及少年的墨丝。
“阿柒，”风夜轻轻颔首“坐到榻上去。”
许是在想着方才懿太后丢下的几颗惊天炸雷，沐柒不假思索地坐到榻上，半晌才回过味儿来，微微抽了下嘴角。
风夜将桌案上的瓷瓶拿起来，坐到沐柒对面，声音淡淡：“将袖子撩起来。”
沐柒：？？？
风夜意识到好像自己方才的确有些像个登徒子，耳根微微一红：“给你上药。”
“臣……臣女自己来。”沐柒忙伸手去拿风夜手中的瓶子，手肘却重重地磕在了桌角上。
“嘶……”
许是扯到了伤口，许是磕得有些重了，许是懿太后方才的话，沐柒眼眶倏然一红。
桃花眸中水色潋滟，带了些许委屈的意味。
“罢了。”风夜叹息一声，牵过沐柒的手，将袖子微微撩开。
“我们已有婚约，并不算逾越规矩。”
白皙的手腕上被抓得很深，几道出触目惊心的长痕泛着血色，带着红肿。方才被撞到的手肘已经开始发青。
风夜眸里闪过几丝心疼。
许是方才一直在想事情，望着颇为惊心的手腕，沐柒眼睛蓦地一酸。
“殿下……”沐柒泪眼婆娑地望向风夜，飞快地想将手伸回来，风夜却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别动。”
少年认真地一只手打开了瓷瓶，一只手捻了青色的药膏，轻轻在沐柒的手腕上抹了抹，运起内力，摩挲起来。
手腕上一凉，然后是风夜指尖的温度，有些酥酥麻麻的。
“别哭，乖。”风夜一面专注地为沐柒上药，一面轻声道“沐家一直都是沐家。若你不想继续呆在沐家，那也还有我。”
殿下知道。
沐柒猛地抬起头去看风夜。
“殿下如何得知的？”
“你我婚约，本就是沐家与风家指腹为婚的情意。”风夜微微扬了扬嘴角“是皇祖母与你祖母定下的，这次父皇下圣旨赐婚，不过是找了个更能对外的由头与关口时机罢了。”
“噢……”
“秦氏老太太会很欣慰的。”风夜轻轻揉了揉沐柒的伤处，又捻了些膏药。
“秦？”
沐柒蓦地一惊。
裘秦娘，秦？
秦老太太？
祖母？！
“秦？秦氏老太太是谁？！”沐柒看向风夜，声音带了些许急切。
“嗯？”风夜抬眸望向沐柒。
“秦，秦是谁！？”沐柒重复了一遍。
“秦……沐老太太，你祖母娘家姓秦，沐老太太便是秦氏，你不知晓？”风夜停下了手中上药的动作。
沐柒呆愣在原地。
沐家族谱上沐老太太，一直未有娘家的记载，对她们这些小辈也只是说起，沐老太太娘家经商，只是个小户人家。
秦氏，裘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