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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真这么喜欢,我倒是也可帮你盘算一二。”
子望盯着毛绒绒一张圆圆的脸许久,最终叹息了一声,她一见那人虽说也着实挑不出来什么毛病,但毕竟差点儿坑了她,自是不喜的,可若妙如真心又有何不可呢?
毕竟,妙如称得上是她这两万年来唯一的挚友了。
“咱就去会会对方是个什么名头,管他是什么天王老子我都给你抢回来!”
子望觉得自己即将有了金印,世上就没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的,内心充满了豪情,只差立刻把人给抢回来打包扔进妙如的树洞里头。
“只是昨日太匆忙了些,我没寻着机会去问那小人…..”子望舌头一抖好悬没把心里话给说出去,半道儿改了个口:“……那神君的名字,确是无处寻起。”
“你若是不急,八日之后我倒是可以帮你问上一问。”子望思忖了一下:“若是帝尊亲自给那个神君授印场上可会有其他人?”
“这你可问住我了,我自身都未被授印,怎会知道呢?”妙如摇头,脸上满是无奈道:“你得问个有地位的神君才行。”
她们两个皆长在神林里头,换句话讲也就是两个山野村夫,最是不知世间的礼数的。但细论起来妙如还比子望好上那么一些,至少并不会干出来当众吃帝尊豆腐这种事迹的。
“是该找个明白人问问。”子望垂下眼,如鸦眼睫挡了瞳色,是以妙如没看到其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这便是你说的明白人?”
妙如无语地看了眼前人,阿不,眼前鸟瞧了半天怎么也和明白二字联系不到一起去。那是一只站在一根玉梁上的鸟,爪子粉红,通体雪白,长长的尾羽垂到了地面,足有几尺长,每根尾羽流光溢彩,煞是威仪好看。
“你莫不是在诓我?这分明只是只中看不中用的鸟吧?”
“你说谁中看不中用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妙如只觉得那鸟方才好像说话了,她抖着手指那过去:“你……会说话?”
“没见识的小丫头,本君乃玄鸟,当然会说话。”
那玄鸟很是不屑的晃了两下头,用圆圆眼睛瞥了妙如一眼,便朝着子望的方向站过去:“说吧,你这次来所谓何事?”
子望接到对方的眼神自是谄媚地贴了过去:“过几日我便要被授神印,玄鸟大人你也是知道我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她笑得越发甜美起来:“想向神君你打听打听授神印当天可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免得我再出了什么差错。”
那玄鸟听了后煞有其事地扬了扬头:“小子望,这你可算是问对了人了。”它得意地用爪子抠了两下踩着的玉梁:“若说这神族事宜问我最是没错的。”
说来也是,玄鸟本就是神界传讯官,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无所不知了,与帝尊的关系也是颇为亲厚的。
“那劳烦神君赐教?”子望亦是喜上眉梢,连连请着对方讲些相关的内容。
“帝尊亲自授印的神君天上天下加一起统共也没有几个,何况现在是朝圣之期呢?必是要隆重些的,小子望,你可得仔细瞧着些。”
子望默默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解了系绳打开了口,里面竟装得满满的一袋子金砾,玄鸟立马眼睛放光伸长脖子想啄过来。
“哎,我事儿还没说完呢。”子望一脸警惕,把袋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你还想问何事?”玄鸟直勾勾盯着那小袋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想问你……授印那日,她能进去么?”子望朝着妙如的方面努努嘴,压低了声音问。
“悬,她是草木灵吧?没有品阶怕是进不去的。”
“就没什么方法?”子望失望极了,她还想着带人进去的。
“很难。”
玄鸟叹了一口气,子望都能从它脸上看出无奈两个字来:“帝尊待人虽是最温和不过,但那毕竟是表象,实际上帝尊骨子里可是最规矩不过的。况且帝尊法力何等雄厚?混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本君劝你死了这条心。”
“况且……小子望,你需知道有些东西你并不能涉及太深。”
“前几日的事情我也有所听说,你也不能总仗着帝尊宠你吧?”
“……你说什么?”
子望傻愣愣地完全没能听懂对方的话。
玄奇方才说,帝尊宠她?
这怎么可能呢?
“你是说帝尊宠我?”
子望不可置信地眨眼,然后连连摆手摇头:“你怕不是糊涂了?我与帝尊可不相熟,约莫他根本不晓得我是从哪来的。”
玄鸟倒是很淡然的模样,只是头顶竖立起来的冠羽出卖了他的心情:“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帝尊他最是看惯了生死的人,救你如何,不救你又如何?”
玄鸟叹了一口气:“只不过对于你而言自是天壤之别,可对帝尊而言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陪着他老人家这么久,还未见过他多瞧了谁一眼。子望,他既是救了你两次,必是上了心的。”
子望忽地觉得自己眼眶有些酸涩起来,嗓子也变得干哑:“我还以为谁他都会救的。”
她不过是神林里的一条小蛇罢了,好不容易从天劫底下捡回来一条命,哪里还敢奢求什么上心不上心呢?
玄鸟扑棱着翅膀飞到子望的肩上,故意压低了声音在人耳畔讲道:“子望,你若真想带上她,我看还不如直接和帝尊说了,何必舍近求远。”
子望只是叹气:“我尚且还未授印便提要求,岂不是很没有眼色?”
“你不打招呼直接带人进去就有眼色了?”玄鸟不屑一顾,直接噎住了子望的话。
“只是,帝尊虽是上心,可到底是怎么个上心,上的是个什么心,本神君是推测不出来的。”
“小子望,你须知帝心深似海,可别迷失在里头了。”
子望觉得这鸟话中有话,似是想告诫她什么。细细思索之间只觉得怀里一轻,一抬头那玄鸟竟是拖着长长的尾羽飞走了。
“小子望,谢啦——!”
再一摸,怀里那一小袋子金砾竟被偷走了。
“玄奇,你个无耻的贼!”
子望气得发疯,恶狠狠地拍了下那根空荡荡的玉梁。
那可是她在神渊边上收集了几个月的金砾,就这么让人给明抢了,心里怎能不气?以后誓要这鸟好看。
“子望,要不就算了吧。”
妙如看了全程,实在觉得自己这事儿有些难为人:“肯定还有别的机会见到的,又不急于一时。”
“还害你丢了积攒这么久的金砾,抱歉啊。”她握住了对方的手,只觉得自己太任性了些,怎么能因为这么件小事去为难姐妹呢?眉眼都落了下来,心里十分难过。
子望拧了眉,看着强颜欢笑的好友顿觉不是滋味:“你莫要放在心上,不过是些金砾而已,于我又没用。”
“况且是我愿意助你,你我之间何须讲究这些。”她沉了嗓子。
一千年前,她被帝尊救下带回了神林。从昏迷中醒来谁都想不起,可唯独一张开眼瞧见的是个圆圆脸,嘴边有个小小梨涡的姑娘。
她是灵蛇,一般人瞧见了她的蛇瞳都会害怕,是以朋友很少。可这个少女却不怕,见她醒了只是微怔了一下,然后就扬起了一副明艳笑脸:“你醒啦?可好些了吗?”
那就是妙如。
这千年她都与她作陪。
若是没有妙如,就算帝尊拾了她回来也无人照顾。
若是没有妙如,就算她得了机缘也不晓得如何度过飞升为神的劫难。
若是没有妙如,就算帝尊捡了她回来也是断然不会有今日的,是以,这怎么会是一件小事呢?
她想要的,她自是想为她办到。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办法。”子望心里头忽然浮现出方才玄鸟在她耳边说的话:“兴许还有人是能帮得到的。”
子望眼里闪过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