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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诚夫妇二人讨了主意,再三感激后,见天色不早,雨夜停了,当下便告辞而去。此时桌上只剩下柴进、王伦和阮家兄弟四人。没了外人,熟人相见自然免不了一番客套。柴进给王伦敬了杯酒,然后说道:“王头领此番来沧州,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吧?”
王伦道:“在下想起过去的往事,想起柴大官人的乐善好施,喜好结交天下英雄,故而特来拜访。”
“那正好,在下听闻王头领以七八百军马击破官军一千之众,对头领的足智多谋仰慕不已,甚是想念头领,几番要去梁山拜访,只是俗事缠身,不得成行,头领既然来到鄙庄,那就请多住些时日,在下也好向头领请教一些用兵之道。”
王伦知道柴进说的不过是客气话,爽朗的笑哈哈一笑,道:“我有什么用兵之道,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呵呵,头领太过自谦了,”柴进笑道:“奔袭郓城,设伏剑锋破,这可不是一句‘瞎猫碰到死耗子’说得过去的。”
王伦笑而不言。
柴进大开宴席,王伦与阮小五、阮小七一同入席后,柴进正要给王伦敬酒时,王伦道:“这么丰盛的宴席,如果没有个当世闻名的好汉一同吃酒,那酒吃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在下在梁山时就听闻大官人礼贤下士,想必庄上必然有英雄豪杰,不如一同请来吃酒如何?”
柴进想了想道:“我这庄上都是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若说英雄豪杰,”柴进又想了想,“头领乃是当世一等一的豪杰,还有什么英雄能与头领相提并论呢?”
王伦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柴大官人的庄上藏龙卧虎,好汉那是肯定有的,不如我说个人出来,看大官人认识不?”
“请讲。”
“武松!可有此人。”
柴进一愣,道:“有是有,只是此人不过只是将他人打死,吃了人命官司,若说英雄豪杰,恐怕还不算。”
王伦起身,反客为主,给柴进斟了杯酒道:“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是不是英雄豪杰,日后自有分晓,不如柴大官人将他请来,一同吃酒又有何妨呢?”
“好,就依头领。”柴进命仆人去请武松。
不一会儿,一个大汉在一个仆人的带领下来到王伦的面前,王伦见那大汉至少有一米九以上的身材,腰圆膀粗。这时只听那大汉道:“武松见过柴大官人。”
柴进道:“武二请坐——这位是梁山的头领王伦。”
武松抱拳向王伦行了个礼,入坐后,对王伦道:“小人近日听闻王头领以少胜多,大败官兵,很是钦佩,请受小人一碗酒。”
“多谢武二哥。”王伦过去在研读《水浒传》时也细细的研究过武松这个人的性格,其实武松这人在性格上有很大的缺陷,他喜欢吹牛,好面子,自视甚高,虽然江湖经验极其丰富。比如在十字坡识破孙二娘酒中下药的伎俩,但同时又容易轻信别人的甜言蜜语,又比如张都监略施小恩小惠,唤了他几声“义士”,便骗的他说出了“小人当执鞭随蹬,报答恩相”的感激话语来,后来几乎丢了性命。王伦心中暗道:“要笼络住他,对症下药便可。”
武松潇洒的将碗中酒一饮而尽,他见王伦也将杯中酒喝干时,问道:“我与头领并不相识,头领如何知道柴大官人庄上有我武松这么个人?”
王伦道:“在下过去未曾落草之时曾流落清河县,说来惭愧,那时在下囊中羞涩,四日四夜没吃一粒粮食,眼瞧着就已是三魂悠悠,七魄荡荡,令兄是个善心之人啊,见我可怜,送了三个炊饼给在下充饥,那饼真是爽口,今日仍没忘却。在下正是从令兄口中得知他有个兄弟,而且知道武二哥殴伤人命逃了出来,我料想你便是逃到了这里。”
“王头领......王头领你见过我大哥?真见过我大哥了吗?”武松没料到在他乡会得到兄长的音讯,当下又是激动又是不信。
“武二哥,你兄长成亲了。”
“真的吗?我哥哥成亲了!”
王伦知道宋江早晚会逃难到柴进的庄上,他怕日后武松与宋江认识,被宋江将武松笼络了去,就想要武松早早离开柴进的庄子,使得宋江见不到武松。于是王伦对武松道:“二哥,你打的那人没死,你哥哥如今在阳谷县上过着安稳日子,你何不去寻你哥哥?”
“当真?”
“我王伦若有半句假话,他必日死于刀剑之下!”
武松听了这话,对王伦道:“多谢头领指点,他日我与家兄若有再聚之日,定不忘头领大恩。”
“二哥多礼了。”
当下王伦出了些银两送给武松,又将自己早就备新衣服送给武松。一旁的柴进如何肯要王伦花钱,自己取出一箱缎匹绸绢,庄上有裁缝,也要给武松做衣服。
王伦在柴进庄上相伴武松住了十数日,武松思想,要去阳谷县看望哥哥。柴进、王伦两个都留他再住几日。
武松对王伦道:“小弟与哥哥多时不通信息,想去看望他。”
王伦道:“二哥你走后,我便回山,二哥日后若有需要,只管来梁山找我,在下定然全力相助!”武松相谢了王伦。
柴进取出些金银送与武松。武松谢道:“实是多多相扰了大官人!”
武松提了包裹,拴了哨棒要行,柴进又治酒食送路。武松穿了一领新衲红绣袄,戴着个白范阳毡笠儿,背上包裹,提了哨棒,相辞了便行。
王伦道:“二哥少等一等。”回到自己房内,取了些银两,赶出到庄门前来,说道:“在下送兄弟一程。”
二人离了柴进东庄,行了五七里路,武松作别道:“尊兄,远了,请回。柴大官人必然专望。”
王伦道:“何妨再送几步。”路上说些闲话,不觉又过了三二里。武松挽住王伦手道:“尊兄不必远送。尝言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王伦依依不舍着道:“容我再送几步。前面官道上有个小酒店,我们吃三杯了作别。”
三个来到酒店里,王伦上首坐了;武松倚了哨棒,下席坐了便叫酒保打酒来,且买些盘馔果品菜蔬之类,都搬来摆在桌上。二人饮了几杯,看看红日半西,武松便道:“天色将晚;哥哥不弃武二时,就此受武二四拜,拜为义兄。”
王伦心中大喜。武松纳头拜了四拜。王伦取出一锭十两银子送与武松。武松那里肯受,说道:“这是哥哥的盘缠,如何能给我?”王伦道:“贤弟,你如果拒绝推却,我便不认你做兄弟。”
武松只得拜受了,收在行囊。王伦取些碎银子还了酒钱,武松拿了哨棒,三个出酒店前来作别。武松堕泪拜辞了自去。
王伦站在酒店门前,望不见武松了方才转身回来。行不到五里路头,只见柴进骑着马,背后牵着一匹空马来接。王伦见了大喜,一同上马回庄上来。
武松去后,王伦的目的达到,也向柴进辞别,柴进苦留,王伦执意要走。柴进送给金银,王伦推辞不掉,收了金银,回梁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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