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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真的走了吗?
他真的离开府衙了吗?
抱歉,他还真没走。
带着一个人跑出府衙还不知道往哪里落脚,先不说人会不会死的问题,这是一个男人女人的问题。
他只是不喜欢和男人如此亲近。
对,就是这样,又不是小姐姐,一个大男人......
想当初某个山洞,他可是上下其手,给小姐姐穿好衣服,抱在怀中,搂在怀里,亲自送到小姐姐府中······
正经一点——
毕竟他现在想要的其实是金波旬花的“情报”,而这东西,大概率是在府衙内的。
以凌退思的性子,肯定会将这宝贝置于身旁不远处,这样他才会安心,他才能够放心。
当下凌退思已被吴明点住穴道,身体僵直,不得动弹,更何况其手脚筋皆被挑断,只是没把他的功力废掉而已。
一个废人,这年头可没什么连接手脚筋的“灵药”,不,应当说没什么可以让肌腱恢复如初的神药,除非得到《神照经》,不然......呵呵......
带着凌退思直接“窜”入某一房间,关上门,吴明扫了扫周遭环境,这大概是一个藏书的地方,偏僻幽静,当下无人,正适合他“询问”情报。
随意将凌退思一扔,疼的他又是闷哼几声。
凌退思终于有功夫打量这个将自己折磨凄惨的“大恶人”了。
一灯如豆,烛光昏黄。
此地并不是太过光亮,似乎光线太少进来了,以至于这里有种阴暗的感觉。
必须借助常日不灭的烛光,否则跟个瞎子没什么区别。
他观察着,他打量着......
这是一个陌生的少年人。
这是一个容貌俊俏的小郎君。
但这都不是关键。
这是一个狠人!
这是一个强人!
这是一个男人!
给他印象最深刻的不是男人不苟言笑的面容,不是那披肩漆黑的长发,不是那乌黑明亮的双眸······
而是那洁白如玉不似常人的双手,一个“刀客(凌退思以为)”的手竟是这般。
看上去竟不是粗大有力、老茧累累、粗壮有劲的一双糙手,反倒是纤细白嫩、保养得当类似于女人的手。
这跟他所想完全不一样。
这不正常!
这不是一个寻常人!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失血让凌退思头晕目眩,但他还是强撑着“嘴炮”道:“你是何人?在下并没有得罪过公子吧?你我可有仇怨?我是朝廷官员,不...”
看着吴明不发一言的冷淡模样,他将威胁吴明的话收了回去。
身边有猛虎,万万触怒不得。
他知道,他明了——
他朝廷官员的身份对这个男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这个平日里让他作威作福、威风凛凛的身份给不了他一丁点安全感。
他的第六感让他咽回去了威胁的话。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好磕磕绊绊道:“公子想要什么?我只是一个没用的人,没用的废人...神功?金银?...美女?......公子要什么?只要我有,一定给您,还请...您......饶我一命。我的命不值钱,只会给公子带来......带来......麻烦······”
凌退思害怕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何这般恐惧。
自从刚刚被这个男人从府衙大堂里于大庭广众下掳走,被挑断肌腱,被刀划巨口,被单手挟持,简直如同噩梦一般。
这一切都是他平日里想也想不到的待遇。
若是往常的江湖人士,若是他“识得”的江湖人士,根本不是这般“套路”。
难道不应该是这种吗——
他虽被掳,可也仅仅被点住穴道,不得动弹罢了,不会受伤,不会被恶劣对待,刑不上大夫,身为朝廷知府,这点特权总该有的吧!
然后他可以讲究风度,面带威严,正气凛然地问道:“阁下闯入凌某府中,不知有何贵干?”
他可以十分有底气,他可以十分有风度,他可以斩钉截铁、说话果断,丝毫不带犹豫的。
“壮士若只是小事且说无妨,大家都是华夏儿女,大家都有父有母,有师有君,又何必暗中偷袭于我,使出这般下作手段,实在是有失身份,你可知袭击朝廷命官是何等罪名?”
是啊,不应该是这种“套路”吗?
怎么可以!
怎么能这般!
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
吴明表面上看去“冷”若冰霜,“冷”酷无情。
实则内心也在思索。
“该怎么询问凌退思金波旬花的事情呢?”
“这可是个老狐狸,稍有不对便会露出马脚,这种人只会得寸进尺,更会于不知不觉间坑你害你。我若被他得知目的,那他岂不是可以欺骗于我······”
“这个小人势必老记仇了,我这给他带来的伤害,他势必记一辈子,能报复我的话肯定会报复。问他金波旬花,他能说真话吗?就怕真真假假啊!······”
人的心理活动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东西。
读心技巧、微表情分析、读心术,理论上是有可能达到“读心术”层次的。
吴明了解一些,但太过大众,只能算知道一些读心技巧。
单肩抖动意味着不自信,说话时揉鼻子是为了掩饰真相,摸脖子是典型的说谎表现,摩挲双手说明很紧张······
好吧,这些充其量只能算作一种“经验”,完全按照这种经验判断,误差的概率会非常高。
凌退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吴明若真是想逼问,反倒会被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看出些什么来。
而若是真到了这种地步,到时候跟其斗智斗力实在太没意思了。
若是这般,还学武功干甚!
而到了那种地步,凌退思的任何话都假假真真、真真假假、九真一假、九假一真······
这不是坑害了自己又是什么!
人的心理,终究是看不透的!
所以——
“我问,你答,答错,去死。”
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那么“冷”。
对凌退思而言,这个男人的神色一直没什么变化,他的瞳孔是那么的漆黑,他的眼睛是那么的默然,这世上怎有如此冷漠之人,连一个细微表情都不给他。
他想干什么?他想要什么?他有何目的?他是为了什么?
他一个人孤寂地处在荒野中,冷风吹过,寒气直侵骨头,慢慢地在身体内扩散,那冷气已到达内脏,已浸入心脾,天呐,血液也凝固了,整个人即将变成冰块了。
这是错觉!
这又不是错觉!
他感觉,如果他敢多想,敢动脑静,敢耍小手段,他会死!会死得很惨!